在宫里关了大半辈子的老嬷嬷就是变态,未央在心底骂,可是依旧不能缓解痛楚,背上被那嬷嬷扎了几下,还残忍的搅了搅,她觉得脊梁都被戳断了。额上已经是布满小汗珠,疼痛让她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更何况,她压根就没想向这老妖婆求饶。
“算了。”太皇太后一抬手,那老嬷嬷立即住手,恭敬的退到一边。
未央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依旧不敢大动,就这么匍匐在地上。只见太皇太后的宫鞋一步步靠近,最后停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静妃,这后宫终究是女人的天下,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向皇帝说三道四的。你也别没日没夜的缠着皇上,就算今日哀家不治你,时间久了,太后也不会放过你。皇帝的心该放在朝堂,而不是后宫!听说你们这些美人琴棋书画都会,那就起来,陪哀家下盘棋。”
“是。”未央从地上爬起来,她不知道那些伤口有没有流血,就是疼,疼得她一下都不想动。
很快,就有人摆好棋盘,太皇太后坐着下,未央却只能站着。屋里老嬷嬷无数,都是太皇太后的人,未央哪里还敢有异动。
“男人嘛,都是喜欢刺激的。皇上今个在玉泉宫要了青宁,你没意见吧?若不然,下次你和皇上去栖霞宫。呵,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就是多,搁在我们那会儿,该有多害臊啊!”太皇太后说着,下了一颗棋。
没一会儿的功夫,未央就被她杀得片甲不留,脑中都是苏青宁和安允灏在她床上纠缠的样子,想得她恨不能掀了眼前这个棋盘。
“有意见?”太皇太后语调忽地一冷,“你们都是皇上的女人,这座皇城都是皇上的,他想在哪里和谁干什么,你一个小小妃子没权利过问,就算哀家现在让你过去伺候他们行房,给递绢子擦汗,你也必须得去。”
未央真的好想吐了,脸色难堪极了,太皇太后道,“还有意见吗?”
“雪楹不敢。”
“知道就好!”说着,又让未央接着下,“哀家今天只是给你提个醒,这天下是皇帝的,这后宫是苏家的,你不过是个北凉送来的礼物,不要以为长得有几分像佟未央,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算那贱人还活着,哀家现在就能弄死她,你像她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事。”
未央没有吭声,腿都站麻了,太皇太后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只是催着快下子。无一例外,整整一晚,下了无数盘,未央只记得自己输输输,输得一败涂地。
苏青宁居然在玉泉宫侍寝,未央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身子难受,那股恶心不是可以形容的。但是,不得不说,当太皇太后这么扣着她,又让苏青宁顶替她侍寝的时候,未央忽而有点相信那句话,相信安允灏说没碰十七年的话,不然,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
只是,安允灏没碰苏青宁可能吗?就算以前没碰,今晚看这阵势,还可能不碰吗?
安允灏、安允灏,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到底该相信谁?太皇太后说你们在寻刺激,都寻到我玉泉宫了。可是,我不相信她,这老妖婆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可是你的,安允灏你的话,我依旧不要相信,这宫里没有什么值得我能相信。
“太皇太后!”未央忍无可忍,将棋子洒了一地,“我要回玉泉宫。”
“回去?”太皇太后看了看天色,“现在恐怕不合适吧,人家承欢侍寝,好事着呢,你去干嘛?”
正说着,有人叩门,未央的心一紧。有人打开门,进来的是罗嬷嬷,这人未央见过,今日安允灏和苏青宁游湖的时候,就是这个嬷嬷跟着。
“怎样,青宁还服侍得好吗,这些日子病着,都没安排侍寝。今个大病初愈,还吃得消吗?”太皇太后问着。
那罗嬷嬷笑得几分淫邪,将手中的两个皱巴巴的白绢子递了上来,“皇上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贤妃娘娘身子才好,似有些吃不消,但无大碍的。这些帕子丢了一地,一进去就没消停过,奴婢进去熄灯的时候,偷偷捡了两个......”
说着,脸红心燥的样子,太皇太后瞥了眼白绢子,微微蹙眉,“这脏东西拿回来干嘛。”
“奴婢多事。”罗嬷嬷连忙回了起来。
未央一下子跌坐在锦凳上,她整个人顿时就呆住了,一直紧揪着的心,这会儿彻底失去知觉,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被掏空的滋味儿。
“静妃还要去看吗?如果要去,让罗嬷嬷带路,若皇上索取无度,可以让静妃补上。”太皇太后简直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未央盯着零零落落的棋子,冷冷的说,“您不是说要下棋吗,继续吧!”
“好啊!”太皇太后一点也不累的样子,笑着拾起棋子,扭头吩咐罗嬷嬷,“去熬点参茶,明早给他俩送去,这些孩子们,也不知道个节制,真让哀家操心。”
“是。”罗嬷嬷领命下去,门关上的那一瞬,未央的心门也狠狠关上。
玉泉宫。
屋内点着迷离昏暗的红烛光,床榻上纱帐层层,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躺在床上,身上经桑格花瓣泡过,弥漫着安允灏最喜欢的香味儿。
她抚过一丝红纱遮在自己脸上,那美丽的面容立即有了些朦胧的味道,除了那颗朱砂痣清晰,其余的,透着股神秘的美。
屋内燃着香料,但这些都不够,真正的催情在她的唇上。
他现在在御书房,掐算着他要回的时间,她起身去房门前躲好。不一会儿,就听见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吱呀”一声,他推门而入。
本来她是想熄灯的,但雪楹的习惯是点着幽暗的烛光入睡,所以她怕惹人怀疑,没有熄灯。
“雪楹......”他刚刚喊了一句,就被人从后面抱住,让他意外又欣喜未央今天的主动。
正想回头,就被她蒙住眼睛。
“雪楹,你这是干嘛?”他抬手要去扯掉,她却握住他的手不许,攀上他的脖子,主动覆上他的唇。
“砰!”
她拉着他后仰,那高大颀长的身子就这么重重的将她压倒。她搂着他,疯狂的吻他。他的身体比安允策那唇红齿白的小白脸要强壮多了,更让她为之神魂颠倒。
他腾出手摩挲到她的下巴,勾起来狠狠吻了上去,今天这么主动,让他这个男人都觉得缚手缚脚,他要惩罚她,狠狠惩罚她。
可是,总觉得不对劲。
他有点迟疑,似乎要松开。她心底一慌,勾着他的脖子,用自己所有的技巧,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冷淡,“你是谁?”
那一瞬,她明显感觉他的热情在减退。她继续缠绕着他,虽然太皇太后给了药,但她还是选择用杜远的药,那种无色无味的,安允灏应该是察觉不出来呀。
“允灏.......”她凑上唇吻着他,安允灏仅存的理智让他下意识推开她,“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来的,雪楹呢,她人呢?”
“她......”苏青宁再次缠了上来,娇滴滴的说,“她说身子不便,所以让我来服侍你。”
“你胡说。”
“若不然你,她怎么就不在这里?今天让青宁服侍你不好吗,女人家总有身子不便的时候,你就不能体谅雪楹吗?”她说着。
终于,他似乎难以承受低吼一声将她狠狠压在身上,然后就在她等待狂风暴雨的时候,他握着她纤腰的手一顿,“你给我下药呢?”
“什么?”她一脸无辜,心中已然对杜远怨气冲天,不是说这种药安允灏察觉不出来吗,为什么他知道呢?
“允灏,你怎么呢?”
他似乎在极力隐忍,额头上大汗淋漓,苏青宁娇柔的给他擦着汗,小手在他脸上摸着,“允灏,怎么流这么多汗,很累么?”
“你到底是青宁,还是未央?”他只觉得眼睛越来越模糊,看不清楚,就看着那颗朱砂痣晃来晃去。
“我是未央啊,允灏,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呢?”
她娇嗔一句,知道药效上来,躬身贴近安允灏,再次吻着他。不知道是不是药下重了,怎么感觉安允灏更多的是昏沉。但没关系,他该有的反应都有了。
苏青宁怕他清醒,凑上去吻他,“允灏......我爱你,允灏......”
“青宁!”他却将她压住,不许她贴近。她慌了,“我不是青宁,我是未央啊......”
安允灏甩了甩头,这两个人的脸就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他怕错了,不管是哪一个,他现在这么混乱,都会不安。
他瞪着眼看她,“你给我下药呢?你好大的胆子!”
“我没有、我没有......”她拼命摇头。
他倏地起身,忍着身子的冲动,随便捡起地上的衣服一套,上前去开门。可是,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他原本的情绪这会儿又被愤怒取代,“该死的,给朕把门打开!”
“皇上,您就好生就寝吧,贤妃也有好长一段日子没服侍您了,有没有小别胜新欢的感觉?”罗嬷嬷说着,并不开门。
“混账,给朕开门!”安允灏猛地踢了一脚,现在身子都要炸开了,他好烦、好难受。可是,踢了半天,外面就是不开门,他渐渐没有力气了。
苏青宁看着他宁愿忍着难受走,都不碰她,一时觉得难堪极了。但这样大好的机会,既然是太皇太后授意,她再不把握,就是傻子。
“允灏,别踢疼了脚。”苏青宁跑上去抱着他,安允灏恼了,“放开朕,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合谋算计朕,都给朕滚!”
他烦躁的拨开苏青宁的手,她却越抱越近,“允灏、允灏,青宁好难受......”
安允灏心底一顿,低眸看着苏青宁乱摸的手,她几日病了且一向规矩的很,今天这是......莫非她也中了药?
“青宁,放开朕!”安允灏简直难受极了,特别是她还死抱着不松,他怕自己在这样下去,最后一点理智都没有了。他也顾不上弄疼她,反过身来,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哎呀!”苏青宁跌倒在地上,痛得眼泪都出来了,梨花带雨的伸手让安允灏扶。他愣是站着没动,用脚踹着门,“罗嬷嬷,你给朕开门,不然等朕出去了,将你们一个个都砍了。听见没有,开门、开门,该死的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