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城,我刚打开手机,便接到我妈打过来的电话!
小唯又病了!
我顾不上再去处理这边的事情,返回机场,买票奔赴新加坡。
小唯又被送到医院,我赶到医院,看到的依然是重复了无数次的场景。
“小唯!小唯!”我心力交瘁,和我妈守候在重症室外,在心里一万遍呼喊小唯的名字。
小唯的主治医生出来了,他面色凝重,让我和他去一趟医生办公室。
我惴惴不安地跟去,焦急问:“医生,现在情况怎样?”
医生同情地看我一眼,说道:“夏小姐,您孩子的病情,可能等不到您第二胎出生的时候了。”
医生的话,如当头棒喝,我只觉眼前发黑,站立不稳,软绵绵往地上坐。
“夏小姐!”医生赶忙扶着我。
“不会的!我的小唯不会离开我!不会离开我!不会离开我——”我眼泪簌簌往下掉,一个劲地摇头,抓着医生的手臂,跪了下去,“医生,求您一定要救我的儿子!一定要救他啊!我不能没有他!我的孩子还那么小,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去又黑又冷的地方!”
“夏小姐,对不起,我们会尽力,但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医生扶着我坐下,温言说道。
我的心痛得发抖,从医生办公室跌跌撞撞出来,跑到重症室,换了消毒服进去。
小唯在昏睡中,他看上去那么的脆弱,脆弱得我根本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他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小唯!”我轻轻捏着他的手指。
他手指动了动,嘴唇也动了动。
“小唯!你听到妈咪说话吗?妈咪回来了!妈咪这次,还见到爸比了!”我赶忙凑到他耳边,柔声对他说。
我知道他特别想爸爸,所以撒谎哄着他,希望激起他的意志力,抵抗病魔。
“爸比。”他听到了,低声呢喃。
“是!爸比!爸比他让我们等他!他很快会回家!回家保护我们!”我加大点声音,有些激动地喊他。
他的唇角露出笑容,继续沉沉昏睡。
“小唯!”我瞬间泪流满面。
我守着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编造的英雄,希望我的宝贝,能够再次度过难关。
我不知道念叨到什么时候,伏在床沿睡着了,快天亮的时候,小唯稚嫩的呼唤,把我唤醒。
“妈咪,妈咪!”
“小唯!”我猛然抬头,手臂酸麻得抬不起来。
“妈咪!”小唯伸手,来抚摸我的手臂。
“别动,宝贝,你好些了吗?”我忙放下他的手。
护士进来,给他测体温,量血压,呼了口气,微笑说:“退烧了!”
“小唯!”我松了一口气,把小唯的手,贴在脸颊上。
小唯在重症室呆了两天,才转入普通病房,但医生还是告诉我,情况不太乐观。
我心事重重在走廊来回踱步,我根本不敢想,“不乐观”的结局。
我不时傻傻看向转角,我总希望,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那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将我搂入怀里,给我一些安慰。
虽然他从不曾和我说过,他对我有感情,但我从他的言行,早已体会到,一种非同寻常的感情。
“傅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没有小唯,我可能会死,我不能让他一个人离开我,去又冷又黑的地方——”
我靠在墙上,眼泪成行。
“夏小姐!”医生的呼唤,让我回过神来,我赶忙擦一下眼泪,答应医生。
“夏小姐,好消息!我们找到和小唯配对的脐带血了!”医生朝我跑过来。
我仿佛在无边黑暗的地狱,看到一丝来自天堂的亮光,惊喜得叫起来:“真的!”
“是!小唯太幸运了!是一名刚出生的宝宝,他的脐带血,竟然和小唯基本相合!这可是极少极少的几率啊,我们整个科室都兴奋了!”医生激动地说着,带我去医生办公室。
我在医生办公室,听着医生给我详细解释,这份非血缘关系的脐血干细胞,虽然配型不能和小唯完全相合,降低了成功率,但医生们经过多方位权衡,认为还是可以移植。
我同意了医生的建议,尽快进行移植手术,我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哪怕有一线希望,也不可能去放过。
接下来的日子,我摒弃一切,配合医生,给小唯做着手术准备,我虚构着小唯的爸爸,和他说这次看到爸爸的各种情景,激励小唯的求生意志。
“妈咪,你怎么没给爸比拍照啊?”小唯这天忽然想起这个严重的问题,噘嘴问我。
我差点被他问住了,只得遗憾地用手机没电搪塞。
“下次去见爸比,一定要带上充电器!和爸比拍很多合影!”小唯打开屉子,把充电器拿出来,一定要塞进我的包包里。
他到底是孩子,容易哄着,我笑着把充电器收好,答应他下次一定拍很多很多合影。
我们母子正说话,有人敲门进来。
“薛叔叔!”小唯很礼貌地喊他。
我回头,薛若白提着一盒点心,噙着微笑进来。
“你来了!”我站起来,脸色淡淡的。
薛若白和我笑笑,他把点心放下,俯身看看小唯,微笑问:“小伙子,感觉怎样?”
“叔叔,我很好,”小唯咧嘴一笑,开心地说,“我妈咪说,他见着爸比了!”
薛若白眼神沉滞一秒,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很烦他的到来,我现在不想任何人,打扰我们的安宁平静,但是在小唯面前,我不太好发作,对他甩脸色。
“小唯,你要勇敢呀,等你病好了,叔叔带你去很多地方玩。”薛若白温和对小唯说。
小唯举起小手,做胜利的手势,大喊“耶”!
小唯要休息了,我和薛若白出了病房,我脸冷下来,盯着他说:“薛若白,我不想和你再争辩真相,我也不想再见到你,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母子面前!”
薛若白皱眉,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有多不可理喻似的。
“他都那样了,你竟然还是相信他,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