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管饱,但是我丑话说到前面,浪费粮食可是要额外收钱的。”
“放心吧!浪费不了!”
团结迫不及待的接过
盘子,秀秀又看了他好几眼,估摸着是饿久了的难民,但再一看钱氏给钱的那个钱袋子,鼓鼓囊囊的,也不对啊……
三个人还真都选的是肉菜,端到一边的小桌子上,开始狼吞虎咽了。
“娘!这太好吃了!太香了!”团结已经半分形象都顾不上了,吃的满嘴肥油,还不断的往嘴里塞着。
秀秀打完了最后一份午饭,颇有些无语的去了后厨。
“也不知道哪来的外乡人,饿的就和半个月没吃上饭似的!全挑肉菜打!米饭还没吃完就又要一份,我一会儿可得看着,浪费了我的饭,要他们好看!”
秀秀回到后厨便忍不住的嘟囔,芮娘笑了笑不以为意:“总有些爱占便宜的人,没有办法,所幸这样的人并不多,我们亏不了什么的,别生气了。”
“我哪里是生气,就是见不得他们三个外乡人的抠门劲,明明是有钱的,那荷包我都瞧见了,鼓鼓囊囊的,偏不愿意花罢了!”
秀秀这话说完,芮娘的动作顿了顿。
“三个人?外乡人?”
秀秀:“对啊!一女的,带着一双儿女吧应该,听口音不像京都的。”
芮娘解了围裙:“你帮我看着炉子里的汤,我出去看一眼。”
芮娘心里怀疑是家中那三个,走到门口一眼,嗯,果然。陈氏带着团结和红桃正在外面狼吞虎咽,红桃毕竟是个姑娘家吃饭还顾着斯文,再看另外两个,简直已经是不知道斯文两个字怎么写了。
芮娘默默的回了厨房,秀秀问:“咋了,你认识啊嫂子?”芮娘便把这三个人的身份和柳芽的事情说了。
“什么!”秀秀简直要跳了起来:“你、你说这三个人是来投奔芽芽的?”
芮娘:“说是投奔,其实也就是要钱吧。”
秀秀:“我可太清楚这样的人了!之前陈家也有一些个穷亲戚过来,不要脸至极,不过老娘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和他们斗智斗勇,最后全都灰溜溜的跑了!芽芽性子比较文静,能对付的了他们吗?”
芮娘笑了:“芽芽现在可不是之前的芽芽了,挺会来事的,而且他们现在住在家里,有我娘和大嫂呢。”
秀秀想了想,忍不住捂嘴笑了:“别说,就你家大嫂和婆婆,我觉得是最好对付这种人的,不过……他们咋出来吃饭了?”
芮娘想了想:“我估计是大嫂在家懒得做饭打发了,他们吃不饱,就拿着芽芽给的钱出来了。”
“呸!什么东西!芽芽那也赚的是辛苦钱,是让他们在这吃吃喝喝的?!”
芮娘还记着娘昨天的话:“秀秀,一会儿我要进城一趟,那几个人可能认识我,我就不和他们打照面了,不然被缠上了麻烦的要命。”
“嫂子你放心吧,交给我!你去忙去!”
芮娘又等了一会儿,等那三个人都喝饱吃足了,从饭馆的侧门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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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三个可谓是吃了个撑,团结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嗝。
“太香了,太香了,好久没有吃肉了。”
陈氏也是吃的难受不已,扶着墙走了好一会儿:“都是你,一天贪的要命!打那么多饭和菜,撑死老娘了!”
“娘,我明天还要来,三十文,也太划算了!”
陈氏咬牙:“你想的倒是美,哪来的那么多钱给你吃!一个人三十文,三个人就是九十文!这点儿钱够你们吃几天?!败家玩意!”
团结不怎么在意:“没钱了就问柳芽要嘛……反正她有的是钱。”
陈氏却不说话了,柳芽第一次好说话可能真是因为她是来要钱的,但是第二次还会这么好说话吗?不见得。她可不傻,她大老远的跑来京都,目的肯定不是这五十贯而已,她琢磨了好一会儿,才道
:“我有事要进城一趟,你们先回去。”
“娘,你要进城,干啥?”
“你管我,你个臭小子,还敢管起你老娘来了?!”
陈氏不肯说,团结和红桃也问不出来个什么,只好悻悻的准备回鲁家,而陈氏,则慢悠悠的朝城里走,还边走边问。
芮娘也进城了,鲁恒的宅子现在就在保宁坊那边,背巷里,倒是也算安静。
宅子里更是没什么人,鲁恒和柳芽都是勤俭节约的,就算有丫鬟也只是负责一些简单的洒扫,芮娘去了之后,柳芽还十分的惊喜。
“二嫂,你怎么来了!”
芮娘记得老娘昨晚的叮嘱,把娘的嘱托给柳芽说了,不仅如此,也将陈氏他们三个今天去了团圆饭馆的事情说了。
柳芽听完之后沉默了良久。
“我知道了……他们的胃口可真不是那五十贯,合着我那五十贯,就是给她们吃吃喝喝下馆子的钱了。”
芮娘安慰她:“算了,下次别这么容易给就是。”
柳芽:“我明白了二嫂,至于娘的说事情你放心,我现在也没空的,三郎最近这段日子忙的很,我没空搭理他们,只是他们在家中,就要麻烦你们了。”
“一家人不说这些。”
芮娘难得过来一次,柳芽笑着拉她到院子里:“你来的正好,我今天在做腐乳,你帮我尝尝味道?”
芮娘:“咋还自己做起来了?要的话直接让人说一声不就行。”
“那怎么能一样的呢,我总不能老麻烦你呀,而且说真的,我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自己做做看。”
芮娘跟着柳芽进了院子,她一直都觉得,柳芽的院子看起来还是像那个朴素的农家小院子,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官太太,里面的一草一木,自己种的小菜圃,还有院子角落的泡菜坛子,都让芮娘生出了一种浓浓的归属感,她笑着和柳芽走到厨房,尝了尝刚开坛子的腐乳。
“不错,味道挺好。”
“真的?二嫂你别晃悠我,这是我第一次做。”
芮娘笑了:“我晃悠你做什么,不错就是不错。真的,可以拿去卖了。”
柳芽笑了:“那就好,三郎最喜欢吃这个了,今天回来我就让他尝尝。”
芮娘笑着道好。
她在柳芽的小宅子里又待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准备离开。
而那一边,陈氏一边走一边问,也来到了保宁坊。
只不过,她打听的不是鲁宅,而是陶宅,这陶宅和鲁家差的不远,只是隔着两条街巷,宅子的规模和大小也打岔不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官宅,而且,宅子的主人们品阶应该也是大差不差的。而翰林院如今刚好两位修编,一位是鲁恒,另一位,便是先他上去的陶煊。
陶煊此人,可又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官。他背后还有当今的镇国公府,因为陶煊的姨母,嫁的就是国公府的二老爷,有了这层关系,也决定了陶煊这人不过二十刚过,也能位至翰林院不低的职位。
陈氏到了陶宅之后,在门口犹豫徘徊了许久,才轻轻叩了门,没一会儿,就有小厮过来开门了。
“你找谁啊?”
陈氏朝他咧嘴一笑,说了个人名。
……
陈氏在这院子里等了足足快一个时辰,直等的是抓耳挠腮时,终于出现了一个男人,那男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侍卫。陈氏一见着那侍卫,就大喊一声:“诶贵人!是我啊,你还记得我吗!”
那侍卫脸色变了变,冷漠的道:“我不是你的贵人,你的贵人是这位,见着陶大人,还不叩拜?”
陈氏打眼一看面前的人,乌黑白袍,一看便是京中世家公子,便立刻跪倒:“民妇陈氏,见过陶大人。”
“起来吧。”淡淡的嗓音在她头顶传来,陈氏颤巍巍的起了身,面前的人好似才是真正的天潢贵胄,气势让她根本抬不起头来。
陶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不想靠近,“确定是她?”
他身边的暗卫道:“正是!属下半年前去的遂州,绝不会错。柳家女,便是她的外甥女。”
陈氏眼睛一亮:“对对对,大人,柳芽就是我的外甥女,要唤我姨母。”
陶煊又上下看了一眼陈氏,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道:“行,去办吧。”
说完,他似乎不屑和陈氏说话,直接走了,剩下的就交给了那个侍卫,陈氏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那侍卫便扔过来了一袋沉甸甸的东西。
“这是一百贯,定金,事成之后,剩余四百贯会送去。记着,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别说钱了,你的人头都可能难保。”
陈氏被钱砸了个晕头转向,直恨不得跪下给那人磕头:“是是是,民妇记住了记住了。不过大人,您到底要民妇做什么……”
“柳芽和鲁恒成亲快六载,一直没有孩子,这件事你知道吗?”
陈氏一愣:“知道,知道。您之前就说过。然后您说,只要我带着儿子和女儿来,我女儿红桃就可以……”
“一个女人,嫁到夫家六年都没有子嗣,纳妾还不是早晚的事?况且鲁恒现如今仕途正好,你要是能把握住这机会,你女儿还何愁什么?
陈氏一愣,随即笑开了花:“是是是,大人说的对,那我儿子……”
“你女儿要是能生出鲁家的骨血,你还愁你儿子的前途?更何况,这个事情,我也会帮你的。”
陈氏美滋滋的把那钱全部收到了怀里:“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
管事把陈氏从侧门送了出来,陈氏满脸堆笑,就差没在原地蹦跶起来了,等人走后,那侍卫才去见陶煊。
“大人,人走了。这个陈氏是个见钱眼开的,属下真不知道那鲁家是怎么想的,好歹辛苦的供出来了一个读书人,偏偏又娶进来这么一个孤女,还摊上这样的亲戚。这次定品,您一定会顺利高升,只是一个小门小户,也配和您争。”
院中的竹椅子上坐着一个男子,背对着,乌黑的长发铺散下来,闻言,他冷笑一声。
“穷苦出身就是穷苦出身,一辈子也改不掉这身上的毛病,这就是他鲁恒的软肋啊,又到一年定品之时了,一个寒门罢了,终究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那侍卫笑了笑:“是,属下会好好盯着,一定会让这个陈氏,把鲁家搞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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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娘从柳芽那边离开后,准备直接回鲁家,谁知她刚走不久,就在街巷口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陈氏比芮娘早一刻出来,原本是碰不上的,谁知那陈氏手里有了钱,就一直在街市上转悠了起来。看见什么都想买,芮娘瞧见她的时候,正好看她偷偷买了个镯子。
芮娘皱眉。
陈氏买完镯子之后又忍不住看起了旁边的新衣裳,新围巾,看见什么都想买,芮娘一路慢慢的跟着,就发现陈氏这一路至少花了有十贯。
一个投奔亲戚又想安家的女人,这么大的手笔?
芮娘开始心疼柳芽的那些钱,一直快到鲁家,芮娘又见她把这些东西全部装到了随身带的布包里,偷偷摸摸的进去了。
芮娘越想越觉得怪,在不远处偷偷观察了许久。
韦氏正出门倒水,看见她不进院子也纳闷的很:“弟妹!干嘛呢!”
芮娘回过神来,朝她做了个手势,韦氏走了过来。
“我刚看到她……”
“啥!”韦氏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