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去看原浩中,“阿浩你说是不是。”
“是。”原浩中点头应声。
谷淮见状知道两人过去是遇到姜曼了,也知道她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之前去了解情况的时候就听到他们一直在指责姜曼,那时就知道他们可能会想要把人赶出去。
如今那边做主的是祝溪岩,并且几个人都怕死,他也说不了什么。
看着仍然是义愤填膺的纪思颜,他什么话也未说,只转头看向林一粟的方向。
从昨天的情况来看林一粟的警惕性很高,而且他可能快要离开这里了,清楚他不可能在这个超市里一直留着,主要还是地势太低不容易躲藏,虽然物资很多。
但房子构建终究是没办法长久躲在这里,现在门口丧尸还只是这一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多,所以得在丧尸多起来之前离开这里。
而林一粟应该是有离开的办法,并且听他的口音似乎是南下那块的,从南下一路到这里,他可不觉得是当初丧尸爆发前来旅游的,要是来旅游两个人不会正好在省份的交界口,只可能是从那边过来的,而那边是京城。
很大可能是他们原本旅游就留在京城,现在过来了定九省,但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四个月后到定九省来。
真奇怪,不管是他原本在京城还是他是从南下过来的,都有些解释不通。
毕竟京城的防御措施应该是极好的,想必京城范围内的幸存者都会被救出去,而他们会一直没有去京城是因为他们被困在旅游景点,根本出不去。
景点的丧尸多的可怕,别说是出去了就是连往外张望都是奢望,后来还是景点的丧尸少了不一些他们才来得及逃出去。
那现在林一粟和陆离从京城过来,是不是说京城那边已经沦陷了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们往这边走是不是说有什么消息,比如有什么较为安全的地方可以躲避。
他看着那头,思虑了许久,也许他们真的有什么消息,说不定能跟着他们一起到安全点。
又看了看,他才收回目光回去睡觉。
而他的目光林一粟一直有察觉,在纪思颜醒来时他就醒了,知道他们是去上厕所的且丧尸也没什么动静所以他没有起来,但思绪一直注意着那边,当然也注意到了谷淮的目光。
察觉到他没有再看了,那头也安静下来了,他才收起思绪。
又见陆离难受的往他的怀中钻,稍稍松了手然后将他抱紧了些,同时又伸手去摸他眼尾处的那颗落痣,安抚般轻揉了揉。
想是被安抚到了,陆离也没有再继续乱动,反而是舒适的轻哼了一声然后抬头贴上他的下颌,唇也在刹那间扫过他的下颌,带着淡淡的温热。
本就松散的短袖因着他的此番举动松垮垮的往下掉,白皙的肩头映入眼帘,连同背脊都露了出来。
当时拿衣服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大小,陆离可能是因为经常生病看上去比较瘦,衣服又很大。
本来穿着倒也还好,就是他现在贴着林一粟一直蹭,衣服就掉了。
好在毛毯裹得紧也瞧不见什么,只有林一粟注意到了,他低头去看他,见他睡得很沉手还搭在自己的腰间。
也没去吵他,轻揉着他的眼尾安抚了片刻,直到他睡沉后才给他拉上衣服去探他的温度。
确定热度没有起来,他才睡下。
夜色寂静,超市外的丧尸徘徊在四周,偶尔会看到又有几只丧尸摇摇晃晃的过来。
它们虽然没有再撞击门,但偶尔丧尸的指甲划过门时还是传来了不少的动静。
超市内的几人睡得也并不安稳,时刻都在注意着外边的状况,一直到清晨,屋外传来了淅淅零零的声音,听着像是雨声。
而后便是一股极寒之气开始朝着超市内弥漫,即使超市内都被封的死死的,温度也在瞬间往下降。
守夜的人蹲在火堆旁,原本还不觉得有多冷,这会儿却是开始冷的发抖,火都带不了多少热气。
听到外边传来的声音,其中一人出声,“下雨了吗?”
“好像是的,去看看。”另一人出声,然后裹着双手起身往窗户边去。
很快两人就到了窗户边,那儿之前因为林一粟破了一个大洞,虽然用东西堵上了,但还是能感觉到有寒气渗进来。
搓了搓手,他们才到另一边没有破裂的窗户前,伸手小心撕开纸张一角往外看。
窗户上起了雾气,看不清什么,将其擦去后才再次去看。
外边的天已经有些亮起,能看到雨水顺着窗户往下落,雨声也越来越清晰,竟是真的下起雨了。
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道:“走吧,快冷死了。”
没有在这里停留,只随意又拿了点东西把窗户加固,这才回去坐到火堆旁。
发现火快灭了又赶忙往里面加东西烧,不然等灭了可就真的得冻死了。
很快其他人也都被冻醒了,纷纷围到火堆旁取暖。
陆离也因为这场雨冻得一直在发抖,咳嗽声是如何都止不住。
虽然他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效果不大,头痛欲裂只能窝在林一粟的颈项边,才能稍稍压住一些咳嗽传来的声音。
林一粟在之前南下逃去南枢军区的路上就遇到过下雨,已经见识过零下二三十度又下雨的情况了,而且他们当时是没有任何遮风的东西,寒气就一直往车里灌。
现在又遇上下雨倒也没有觉得有太冷,比起当时吹了一天的冷风现在没有风要好上一些,并且还有火堆,就是苦了陆离。
本来高烧就没有完全退下去,现在这么一冻更严重了,从下雨开始咳嗽就一直没停,吃了药都没用。
他轻轻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然后把水壶拿过来,里面的水他之前已经重新换过,现在还有些烫。
喝了一口确定能喝,他才抱着陆离坐起来,喂他喝水。
好在人还没有昏迷的太严重还能喝水,稀里糊涂的被灌了一口水,然后又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完全靠在他的颈项边,咳的浑身都在发抖。
索性他们已经到了超市最里面的角落,在刚刚他开始咳嗽时,林一粟就已经带着他换了地方。
这个位置离超市门很远,离窗户也有一段距离,所以咳嗽声没有完全传过去,并且他是靠在怀中咳嗽,声音也就没有那么的清晰。
昨夜退下去的烧现在又起来了,并且来势汹汹,额头烫的厉害。
喂着给他吃下退烧药又贴了退烧贴,他才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陆离烧的有些神志不清,脸色苍白如纸,他紧紧地攥着林一粟的衣服,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点不适。
指骨也都泛起了白晕,看起来格外的憔悴。
林一粟背靠在墙上,让他坐在自己的怀中,一直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看着他已经有些泛红的眼尾,那颗痣也变得格外红润,只要他低头就能看到。
伸手轻轻抚着然后抬眸看向一侧不远处的窗户,能看到有光从外头渗进来,外边的雨声也极其响亮。
【怎么又烧起来了,昨天不是降下去了嘛。】
【已经有一两天了吧,这么烧下去真的没事吗?】
听着外边的雨声,他低头又去看怀中的人,看着他咬唇压抑着,知道还得在这里留上两天。
云中是肯定来得及的,他担心的还是陆离,这么烧下去不容乐观,退烧药吃了一点效用都没有,只能勉强退一点。
可一到晚上就烧的特别厉害,大多时候都是昏迷着,醒来的时候很少,也就昨天晚上精神了一些,结果现在又开始下雨,病情也跟着加重了。
又去摸他的脖颈,温度很高。
听着他难受的呢喃声,伸手掰开他的唇,也没有离开就这么探入他的口中避免他再因为难受而咬伤了。
温热的气息也在他的指尖流转,还能感觉到他喘气时唇贴着他手指时的触感,但很快就传来了一丝疼意,是陆离在咬他。
知道他难受也知道他是在下意识避免咳嗽,因为咳嗽的声音会引来丧尸,只能尽可能的安抚他,道:“我在,别担心,它们不会过来。”说着低头靠在他的额间,一手则轻轻抚着他那颗落痣。
前两天他就发现抚摸陆离那颗落痣时能让他放松,现在抚摸时也能感觉到他的身体不那么的僵硬了,但高烧带来的不适仍然是极深。
第210章
按抚了一会儿, 陆离才渐渐安静下来,身上已经湿了大片,后背都是汗。
看到陆离睡沉他收回手, 此时指尖上带了些水渍,是舌尖舔舐后留下的, 细看还能看到水渍下留有浅浅的牙印。
拿了纸巾擦拭, 他又用棉签沾水在陆离的唇上抹了一些, 带上了水汽。
坐着又安抚片刻, 他才将人放回去起身去烧热水,准备给他擦身。
水烧的很快,后头架上锅煮早饭,吃的也比较简单, 仍然只是熬了粥。
眼下陆离也吃不了什么,就是连粥都喝不了几口, 其他的也就更别说了。
只为了避免白粥太过寡淡, 他往里放了一些菜干。
其他人此时也在煮东西,因为突然下雨的原因,他们也没有前两天那么的精神,现在都缩在火堆边, 那是恨不得嵌在那儿不动了。
谷淮三人也只能缩在火堆旁,身上披着超市内找来的毯子。
在超市内就是不用担心这些,即使之前已经有不少人来过这里,但物资还是很丰富,毕竟现在是死人比活人多, 所以从这里过的人再多也多不了多少, 东西剩下的也就有许多了。
“好冷啊。”纪思颜窝在原浩中的怀中, 双手挨着火堆, 试图从上头摄取一点热气。
但也仅仅只是靠近火堆的区域有些热度,后背还是冷的可怕。
原浩中也没好到哪里去,这零下三四十度的温度又碰上下雨,甚至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掉冰窟窿里了。
两人裹紧了一些,同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是粥香。
他们煮的是挂面,清汤白水的也没什么味道,并且这会儿还没熟能加的调味料也没放下去,闻不到什么。
林一粟那粥带着大米特有的甜香,一下就勾起他们了,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然后才去看谷淮。
但却见谷淮也看着那头,于是便再次去看,就看到林一粟端着水盆往角落中走去,蹲下|身又去抱人。
不知道谷淮在看什么,他们回头再次去看他,道:“队长,怎么了?”
“没什么。”谷淮收回视线摇摇头,随后又道:“面应该快熟了,你们吃不吃辣椒粉,刚刚我有拿。”
这种冷天吃点辣的怎么也能热乎一点,但每个人吃的有些不一样,还是需要问问。
纪思颜和原浩中点点头,若是丧尸爆发前他们到是会拒绝,吃不了辣。
但是现在都快冻死了,还不如辣点,也不至于那么冷。
谷淮见他们点头这才将一些调味料都放进去,但余光再次瞥向林一粟,看到他斜对着他们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至于被他抱在怀中的人却是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一角毛毯。
看情况人似乎不是很好,从前两天的情况也能看出是高烧引起的,而昨天晚上的时候还挺精神,现在又这样了,估计是现在突然下雨气温下降导致病情加重了。
他转头看向正在等早饭的纪思颜,好像记得之前他们一起被困时有人受伤,当时纪思颜似乎是说过她是医学生。
贸然想要林一粟带他们一起走估计不太可能,依照林一粟这两天的行径他是对谁都很冷淡,唯独对陆离不一样,就说明这个同伴是他较为重要的人。
不管两个人什么关系,也许能在这上面走通,就算走不通好歹也能帮个忙,总不可能真的看着一个人烧成这样,能帮一下是一下,当然最需要的还是纪思颜。
至少这时候估计只有她会比较了解,他们说白了就是门外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