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张医生的话,宋大军才略微松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这不怪你,现在说也不晚。”
可是宋大军才说完,站在一旁一直哭泣的姚婉婉陡然停止了抽泣,拉着宋天鹤的衣袖道:“将军,你莫要听宋大军胡言乱语,现在他为了脱罪,什么招都想得出来,他也不想想,张医生刚刚已经说过了,那种毒蛇极为少见,大武在礼堂重地,哪能见到那种东西啊。”
姚婉婉或许也是太过于着急了,反而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露出一丝慌乱,但是却依旧认定宋大武所中之毒就是寒玉丹,而非被毒蛇所伤。
宋大军也没有立即反驳,只是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但是转瞬间,便隐藏了起来,踱步走到姚婉婉身边缓缓说道:“大额娘,你未免也太过于激动了吧,刚刚张医生虽然说这种毒蛇平日里很少见到,但是也没有说一定就见不到不是吗?还没等宋大军把这件事情了解清楚,大额娘你又何必这么笃定就是宋大军所谓呢。”
“你……”姚婉婉愤怒的指着宋大军,可是又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最后一甩袖子,不再言语。
宋天鹤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听听张医生怎么说吧。”形态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张医生点了点头道:“二公子怀疑的极是,这种蛇我们平日里确实很难见到,可是现在我们的大夫也有人研制出了与这种毒蛇极为相似的药,名叫蛇牙汁,各大药房倒是都有出售,但是由于这种药药性特殊,所以任何药房售出之后,都会做记录。”张医生拱了拱手,恭敬的答道。
宋天鹤听后,面色终于有一丝缓和,拍了拍姚婉婉的手道:“张医生说的你也听清楚了,这当中一定有什么是我们弄错了,我就说嘛,宋大军和大武是亲兄弟,宋大军怎么会害大武呢,我们还是安静的等一等吧,宋大军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手心手背都是肉,宋天鹤怎么会忍心看着两个孩儿当中的任何一个出事呢。
“将军,我知道宋大军是你孩儿,可是大武又何尝不是,你这样袒护宋大军,对我们现在还依然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大武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今天姚婉婉是大定注意不把宋大军弄死不罢休,现在听到宋天鹤这样说,自然不能同意,眼睛猩红的盯着宋大军,似乎想要将宋大军生吞活剥了不可。
宋大军也没有理会姚婉婉,她巴不得自己死,所以现在他怎么样宋大军都可以接受,不过令宋大军诧异的是宋天鹤,都这种时候了,还极力袒护自己,这让宋大军心里扬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一次宋天鹤也没有过分责备姚婉婉,在这样的场合失了礼数,毕竟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他一直捧在手心的宝贝,所以此刻他做出什么,似乎都可以被原谅,况且现在他就认为宋大军是凶手了,所以无论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就算我贵为大将军,可是说话办事也得讲求凭证,现在我们也只是知道宋大军有嫌疑,并没有十足十的凭证说明这件事就是宋大军所谓不是,你先冷静冷静,等查明真相之后再做定夺好吗?我们当下最主要的还是先给大武治病啊。”宋天鹤声音颇为温柔的说道。
可是,已经仇红了眼的姚婉婉又怎么肯听宋天鹤这番话,微眯着眼睛盯着宋天鹤,声音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道:“既然这样,将军,现在我们不妨就将全城医馆都问上一问,看看究竟是谁去买了此药要害我大武。”说罢,姚婉婉边着人去挨个查询,他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宋大军置于死地了。
姚婉婉说的也不无道理,宋天鹤也是在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不答应姚婉婉的要求,一甩袖子,背转身,不再看姚婉婉已经失常的脸。
屋子内气压实在是有一些低,大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安静的等待结果,反而是宋大军,至始至终都是一副平静无波的面容,没有谁能看得出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果真有人带着一个陌生面孔的男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个男人想来也是第一次来到像大将军府这样的大官府,双腿直打颤,走到宋天鹤身边之后拱了拱道:“同仁堂医馆手下李子升给将军和夫人行礼了。”
“好了,好了,现在本夫人问你什么,你就要实话实说什么,如有半句谎言,小心本夫人命人拔掉你的舌头,听到了吗?”姚婉婉恶狠狠的对着手下问道。
“小人……小人万不敢欺瞒将军,不敢欺瞒夫人啊。”说着,那手下便跪了下去,声音颤抖的说道。
“好,那你告诉将军,究竟是谁去你们商铺买的蛇牙汁?”姚婉婉看着地上跪着的李子升,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李子升伏在地上,略微想了想道:“回禀夫人,具体几时几刻小人记得不太清楚了,但是应该是昨儿个,有一个状似侍婢模样的公子来我店里买过蛇牙汁,后来我们说买这味药需要有记录,她才吞吞吐吐的告诉我,她叫蓝齐儿,是大将军府的侍婢。”
或许是听到李子升所说是蓝齐儿,宋天鹤也有了反应,宋天鹤盯着跪在地上的李子升,声音没有丝毫温度道:“你叫李子升?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小人怎敢欺瞒将军,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啊,这些店里都是有记录的,刚刚小人知晓将军问的是此事,还特地拿来了当日记录的账目清单。”说完,李子升尽然当真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整整齐齐的账目清单递于宋天鹤手中。
宋天鹤看着手里记录蓝齐儿昨儿个买药的账目清单,脸色越来越黑。
姚婉婉也凑到宋天鹤身边,将账目清单上的字看的一清二楚,嘴角邪魅的一笑道:“将军,这下你也看清楚了吧,不是我冤枉宋大军吧。”
“你……”宋天鹤一时间也想不出任何反驳姚婉婉的话,因为从这本账目清单记录来看,确实没有错,甚至他们连蓝齐儿买了多少都写的清清楚楚,这个时候,宋天鹤真的很想听听宋大军说什么,因为她怎么都不相信宋大军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可是,宋大军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辩驳的话,而且脸上依然风平浪静,看不出任何情感。
“将军,您还等什么,即使您再袒护宋大军,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寒玉丹,蛇牙汁,这两样东西出了宋大军之外,我们都没有,而且大武所用软膏也是宋大军差人送来的,不是他还会是谁。”姚婉婉似乎也看出了宋天鹤的意图,立刻补充道:“将军,大武也是您的孩儿,今日他遭受这样的痛楚,您一定要还他一个公道啊,如若不然,妾身也没法活了。”说罢,姚婉婉竟然又掩面嘤嘤哭了起来。
“哼,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现在你是想让老夫单凭这手下的几句话就不分青红皂白治宋大军得罪?”宋天鹤此时也被姚婉婉哭的心烦意乱,陡然提高声音问道。
“不敢,将军,可是这不是就是你所需要的证据吗?刚刚你说要证据,现在妾身已经把证据给您找到了,您这又是说的什么话啊,您睁大眼看看,大武现在,大武现在生死未卜,你却就这样纵容凶手逍遥法外吗?”姚婉婉说着竟然跪倒在了宋天鹤脚下,神情意切,让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宋天鹤一个手搀扶姚婉婉,问道,“宋大军和大武都是我的孩儿,我当然不想他们任何一个出事,现在这不还没调查清楚么,你又怎么能就这样一口咬定是宋大军呢?”宋天鹤还是极力为宋大军解脱。
这让一向性情冷淡的宋大军都有一丝诧异,现在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他的嫌疑都是最大,可是宋天鹤还在极力为自己辩驳。
哼,宋大军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姚婉婉母子为了弄死他,不惜以伤害己身为代价。这姚婉婉今天也让宋大军刮目相看了,平日里温柔贤德的一个女人,没想到此刻竟然如此刚毅,不把宋大军弄死不罢休。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他就是残害宋大武的凶手,他要怎么做才能为自己洗脱罪名呢?宋大军皱了皱眉头想着解决此事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极为痛苦的喃喃传入众人的耳朵,随即便听到了明安悦和明安淳着急的声音。
“八妹,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明安悦问道。
“四姐,我突然觉得心绞痛的厉害。”明安淳极为痛苦的答道。
“啊?这该如何是好呢?要不回宫找御医诊治诊治如何?”明安悦建议道。
就在这个时候,闻声而来的宋天鹤看到痛苦异常的明安淳,也很是焦急,上前询问情况。
“将军,夫人,真的对不住了,你看我这旧疾什么时候不发作,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发作,真的是很抱歉,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过一会就好,你们先讨论你们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大公子的事。”明安淳在明安悦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可是样子极为虚弱,仿佛随时就要倒下一般。
“八公主,小子现在已无大碍,还是你的身体要紧啊,要不您先让张医生给您诊治诊治如何?”宋天鹤上前扶着明安淳的手,神色着急的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