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燮心道,这门亲事后来必定生出波折,否则那陆如真也不至独自带着女儿来到鸢城,更不会一直没有集结幽游宫的余众,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埋骨于此。
果然,汪远山随即便道:“我本以为她或许会就此安定下来,哪知她那位夫君从最初接近她,便心怀叵测,为的便是她一身高深武学。后来不知哪里露了破绽,被她发现,两人动起手来,她那夫君不过从她那里偷学了一套剑法,又哪里及得上她的本事,最终,还是死在了她的剑下……”
宋文燮赞同的道:“合该如此,这男子太过无耻,死不足惜。”
汪远山瞥了他一眼,唇角微抽,“说得轻巧,那到底是她的夫君,更不要说,她那时已经诞下两人的女儿……总之,自那时起,她便彻底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想来也是受了极大的打击。那时,我并不知情,还写过信询问,见她久久不回,却没多想,只道是否她夫君不喜她同我这个忘年交联络,便也不好再去信。加之并不知她的确切住址,因此一直到数年后,突然收到她的一封短信,才明了其间的种种缘故竟是如此。她说很快便会远行,日后恐怕不会再见,因此这封信便算是告别了。”
“自那时起,我便再没她本人的消息了。”
宋文燮听出这话的微妙之处,不由问道:“没有她本人的消息,那是她暗中做了什么?”
汪远山畅然一笑,“自然,她的性子,又怎会放过当初的仇人,之后的几年间,那些曾经对付过幽游宫的势力或是个人陆续出事。不必查,我也知晓是她的手笔,因此联合了几位老友,尽可能的帮了她一把,总算是叫当初那些枉死的幽游宫人能够大仇得报了。”
“师父,她后来再没联系过您吗?”
汪远山摇摇头,“那些年我去过不少地方,但都没有寻到她的踪迹。”
说话间,他们已经站到了一处石室口处。
汪远山向内环顾一圈,说道:“谁想到她竟是来了这里……”
话音方落,他已经走了进去。
宋文燮紧随其后。
这间石室,他之前也来过,看着与其他的石室并无太大不同。
但汪远山抚过墙边的石桌,笃定的道:“这定然是她生前所居之处。”
“何以见得?”宋文燮不解的问。
汪远山顺着石桌的边缘抚过去,手停在了侧边,不知按动了哪里,桌侧发出吱吱声。
他俯下 身,向那侧出现的空档里探进手去,很快取出一卷卷轴,并一本册子。
宋文燮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梢。
自家师父居然连这等隐密的机关都知晓,可见当初那陆如真是极信任他了。
话说,两人真的只是有几分交情吗?
在他暗暗思忖间,汪远山已经打开了卷轴,那是一副画。
宋文燮瞥了一眼,便见上面画着一女子。
相貌同长瑛颇为相似,不过年纪略大些,又做妇人打扮,而且,两人的气质迥然不同。
若说长瑛是天山上的冰雪,那这位夫人便如同火山喷发的熔岩,仅仅从画卷上都能感受到对方炙烈的性情,果然如同师父所说,也只有“性烈如火”四字可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