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楹话说的直白,她很清楚,府里没有了女主人,阮清一是担心自己的亲事,二么,大抵就是担心府里要进新的女主人。
前者阮楹还能给她个答案,毕竟她的亲事,祖母已经定了几家,打算再挑一挑。
至于后者,这是连阮楹都不清楚的事,又如何能宽慰她?
不过阮楹暗自里猜测,觉得父亲至少短时间内无意再娶。
阮清羞赧的红了脸,“大姐姐,我没有旁的意思,就是府里发生这等事,心里不安稳,所以……”
阮楹轻拍了拍她的手,“无碍的,谁都会如此。只管放心的,平日该如何就如何过,总归有祖母她老人家在呢!”
闻听这话,阮清悄悄舒了口气。
她是信大姐姐的,她既这般说,那定是无碍了。
如此就好。
天色本已不早,阮清不好多逗留,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离开。
见她离开时的脚步明显要轻快一些,阮楹失笑的摇摇头。
翌日一早,府里便有了动静。
阮楹让曲思去外头瞧瞧是怎么回事。
曲思很快回来,脸色古怪的道:“是夫人……在搬嫁妆……”
阮楹:……
她自言自语道:“为何这般心急?从前她同父亲举案齐眉,感情那般好,如何仿佛现在就全然不见了似的?”
菡萏接话轻声应道:“姑娘,奴婢昨晚就听说夫人在整理嫁妆,急着离府,仿佛是要去见阮娴,老爷不允,这才如此急切。”
阮楹捏了捏眉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罢了。
总归不是她能插手的,能做的,也只是看着。
不过因着担心阮老夫人心里不痛快,因此阮楹随意用了点早饭,便过去荣寿堂了。
阮老夫人却远比她以为的要淡定的多。
“莺莺啊,你来了,快坐,正好陪祖母一道给你三妹妹挑一户人家。”
陪着阮老夫人看了好一阵的画像和家世资料,阮楹忍不住问道:“祖母,您还好吗?”
阮老夫人笑了笑,“你父亲母亲和离,你怕我心里不痛快?”
阮楹点头。
阮老夫人叹道:“走到这一步也不奇怪,你母亲那般执拗的性子,从前还不显,偏在阮娴的事情上犯了倔,怎么拉都拉不回来,她还只当我们要刻薄死她,能有何法子?”
“现如今啊,她心里只怕恨死我了,瞧着迫不及待要离开的劲头儿,我瞧着都心冷。好歹也做了这么些年的婆媳,难道我是什么性子,她竟半点都不清楚吗?”
“为何关她进小佛堂,还不是一个不成,她便要往东宫跑,我若不拘着她,她还真以东宫为家了,可那地方是好去的吗?”
阮楹握住她的手,无声的安慰。
阮老夫人便冲她笑了笑,“所幸我现在也想开了,由得他们去吧。既然她为了阮娴,能够连同丈夫儿子一并抛开,那便如了她的意也就是了。只是你父亲是个闷性子,你若有空便时间去陪陪他,他不说,但心里也不好受得紧。”
“我会的,祖母。”
“好孩子。”
祖孙两人正说着话,下人禀报说是岑王殿下来了。
阮老夫人打趣的看阮楹,“岑王殿下这隔三岔五的便过来,我瞧着不像是你要嫁去岑王府,倒像是他要做咱们府上的上门女婿了!”
阮楹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听到这话不由噗嗤乐了。
小声道:“那也不错吧?”
“哈哈!”阮老夫人拍了拍她,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