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东宫,宋枥立刻派人悄悄去将经办此事的手下寻了来,对他好一番叮嘱。
“……父皇对此事极为重视,你去大理寺后,说话时一定要小心,断不能落入他们的陷阱!”
“殿下,属下断不会胡言乱语,可那呈上改良犁图纸的小子多半有问题,而且,他是个软骨头,若被带到大理寺,定然是撑不住的,为防他乱说话,不如属下悄悄……”
手下边说边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同时,心下颇有些惋惜。
当初他便提过事情应是有蹊跷,那呈上图纸的小子虽然很会夸夸其谈,但自己是亲眼看过他用起农具来并不那么熟练,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改良农具。
他曾向太子殿下提议查清此事,可太子殿下却拒绝了。
因为要查此事,多半会闹大,耽搁将图纸呈到皇上那边,甚至有可能泄露此事,被人捷足先登……
不想到了这会儿,果然还是出事了。
宋枥闻言立刻道:“不得轻举妄动!”
他也想起手下曾说过的提议,心头闪过淡淡的懊恼。
不过更多的,还是觉得手下办事不利,早先不想着此事处理好,事到临头才用上如此粗暴的方式,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心下嫌弃着又道:“此事既然已经交给大理寺,你当他们查不出来是何人呈上了图纸吗?这个时候你动了那小子,大理寺必然会盯上你!”
盯上他就等于盯上宋枥。
手下如此做,要说宋枥毫不知情,谁会相信?
就算别人相信,嘉乐帝也是不会信的。
宋枥想了想便道:“不用管他,就算他挨不过大理寺的刑讯,交待出那图纸是谋夺旁人的,可那与我们又有何关系?孤同你,只知道图纸是他呈上来的。”
手下迟疑的说道:“可这样一来,陛下定会觉得您没有调查清楚,就把图纸呈上去……”
少不得要被扣个行事不够谨慎,失察的过错。
这一点,宋枥自然是清楚的。
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愿如此。
可事情既然已经交给大理寺,他便不可能完全脱开身,比起自己事先知道献上的图纸有可能是他人的成果,却帮着掩饰下来,当然是他一无所知,同为被蒙蔽的结果要好得多。
因此他轻摆了摆手,阻止手下继续说下去,只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你心里有些数,到时大理寺的人询问时,只管这么说便是。”
手下暗暗吐了口气,点头应下。
“那属下这便去了。”
宋枥看着他离开殿内,轻蹙起眉头,希望此事可以顺利过关。
正想着,他最近提拔的一位内侍神色不大好的前来禀报,“殿下,您吩咐的事,奴婢已经打听出一些端倪。事实上,从前些日子,坊间便在流传关于改良犁一事。不知是何人传出的谣言,道是殿下您强夺了一平民百姓的功绩……”
见宋枥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内侍心头微颤,顿时将那些难听的传言吞回了腹中,转而道:“奴婢琢磨着,多半是有人故意传出这些谣言来诋毁您的名声,甚至还不断的推波助澜,以至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因此才会有今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