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便是脸皮再厚,再想偏着阮娴,但心里总归是清楚,阮娴做下的那些事是多么的不堪。
因此涨红了脸,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只是她看向阮楹的目光中恨意却是越来越浓。
杨氏见状都觉心惊胆颤,连忙壮着胆子想上前打圆场,可话还没说,张氏便羞恼的低吼起来,“滚!你给我滚!你同阮家毫无关系,你有什么脸站在这里说话!倘若不是你鸠占鹊巢,我的女儿又怎么受尽苦头,变成如今这般!都是因为你!你快点滚!往后也再不许你……”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身后便传来一声极冷的喝斥,“管家!我让你请夫人她们进来,你不紧着做事,却在这里瞧热闹么?”
张氏顿时僵住了,嘴唇颤了几下再没能发出声音。
原来来人正是阮怀英。
她方才的话,可不都被阮怀英听进了耳朵里。
张氏自是知道夫君对阮楹有多重视,如今被看到她如此待阮楹,她几乎不敢去想,夫君会如何看待她。
一旁的管家也是心里暗暗叫苦。
他哪里是不想阻止,但夫人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他哪里敢上前拦?
此时也只得躬身道自己办事不利。
阮楹见到阮怀英,连忙上前行礼,“父亲,此事与管家无关,是女儿一时冲动,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所以……”
阮怀英喟叹着摆了摆手,不叫她再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先进来说话吧。”
“是。”
阮楹和杨氏随着他往里走,张氏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略微缓过神来,慢吞吞的也跟了上去。
她心里思忖着该如何说,才能将自己和阮娴的罪责化到最小,可脑子里一时乱糟糟的,并没能想出好法子。
她心事重重,走了一阵才发觉不对。
他们如今已经绕过了厅堂,竟是到了后院,冲着荣寿堂的方向去了。
张氏顿时站住了脚。
她对阮老夫人这位婆母还是颇有惧意的,毕竟,阮怀英是男人,很多时候心思并没那么细,有时候她遮掩下真相,还能在他面前蒙混过去,可她那位婆母就不一样了。
阮老夫人精明得很,又同是女人,对后宅那套手段熟络得很,张氏知道自己若是想在她前面掩盖下阮娴做的那些事,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踯躅不行,前面的阮怀英仿佛心有所感,也停下步子回过头来看向她。
男人的神色极为冷漠,看向她的眸光再没有了昔日的情意。
张氏一时恍惚,有多久了,他们夫妻之间变得如此生疏?
不,不止是生疏,甚至比陌生人之间更多了几分厌烦。
这时就听阮怀英道:“怎么,不敢随我去见母亲?也难怪了,你们母女做下的那些寡廉鲜耻的事,拿到母亲面前分说,的确是脏了她老人家的耳朵!”
张氏的脸由红再度转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前面的男子,一时竟不敢相信,他竟用这种言辞来说自己和两人的女儿。
“伯爷你……你不能如此……”
张氏眼睛发酸,禁不住落下泪来。
“我是你的夫人,娴儿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你这般,这般说……让我们还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