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回来,阮楹都忘了自己受伤的事,两个丫鬟倒还记得清楚。
尤其是曲思,一边为她清理伤口一边要哭不哭的模样,还说什么“事情都是奴婢做的,与姑娘毫无干系,您又何必如此自苦”……
想着,阮楹不由微微翘起唇角,“你们两个傻丫头,不过是点小伤,哪里值当得如此大惊小怪。”
若不如此,她又如何能在乍然见到楚娴时不泄露出异样?
菡萏却固执的道:“怎么能说是小伤呢?您看伤口多大多深!姑娘,您莫怪奴婢多嘴,奴婢看得出来,您是因着那位楚姑娘才会如此,其实若是您不喜她,何不同夫人直言?便是夫人再与她投缘,总不至为了一个外人委屈您!”
她叹道:“您是伯府的嫡长女,是老爷夫人惟一的女儿,还是皇上亲封的乐平乡君,为何要这般难为自已?”
阮楹凝视着她,良久缓缓开口道:“菡萏,你是个聪明的,想来应该看出来了,夫人待楚娴的不同寻常是因着何故。”
她知道自己跟前的两个丫鬟是忠心的,因此想着不妨提前透露一二,好叫她们心里有所准备。
菡萏上药的动作顿了顿,眸中透出不安,“莫不是因着那些楚姑娘与夫人生得极想像?”
阮楹眸光暗了暗,“你尽可将前头三个字去掉。”
菡萏用力抿了下唇,“可那又如何,天底下生得想像得人并非没有,您……”
阮楹打断她道:“菡萏!昨日回来,你拉着母亲跟前的元馨说话,我是知道的,你若不是心里有些猜测,又何必去探听在我们去茶楼之前,母亲同楚娴说了些什么!”
闻言,菡萏顿时面色一变,“姑娘,奴婢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不安心,因此才寻了元馨姐姐询问。”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是想告诉你,你既然问出来了,那更该知晓,饶是天底下有相像的人,可凭着楚娴与我同一日在同一家医馆里出生之事,这其中便有蹊跷!”
菡萏神色变幻不定,最后小心翼翼的道:“姑娘,怎会有那种事?便是当年夫人早产,形势紧急,可旁边总有嬷嬷和丫鬟,她们不可能粗心到抱错了……”
一时间她难过的有些说不下去。
不是因着阮楹有可能不是端肃伯府的嫡女,而是她还清楚得记得楚娴昨日是如何说她的爹娘和兄长的。
自家姑娘这般好,怎么可能会有那样不堪的家人!
只是……万一是真的,那姑娘是不是要回楚家,要日日面对那家人?
那往后可要怎么过!
阮楹淡淡的道:“若我猜得没错,母亲必然会将此事告诉父亲,然后派人去查证当年的事。如果我是父亲母亲的亲生女儿,那一切自然如以前一般,但万一真的中间出了差错,导致抱错了孩子……我在府里的处境便有些微妙了。”
她轻叹道:“真到那时,不跟在我身边,或许才是好的选择。”
府里总会有人说三道四,有人趁势落井下石,就像前世,菡萏和曲思没少受委屈。
这一世她有所准备,自然不会再落的那般境地,但有人会说风凉话却是无法避免的,菡萏若是忍不下去有旁的想法,她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