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阮楹开口,宋文燮似是为了消除她的戒心,主动道:“方才忘了说,飞鹰已然招认,那幕后指使之人自然不是贤妃……”
阮楹闻言不禁磨牙,原来如此,他根本是在诈她!
就说他怎会那般轻易便被那些假证据所迷惑,敢情人家从来没有当过真,不过是说给她听,诱她坦言自己的确有所隐瞒!
阮楹不禁胆大的瞪着他,“对方既已招认,想来殿下早便知晓了谁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又何必再戏耍臣女?”
宋文燮把玩着手中的空茶盏,哼笑道:“谁让本王最不喜被蒙骗利用……”
据飞鹰所说,与他谈生意之人虽然做了伪饰,但他作为杀手,本就观察力惊人,自是能看出对方真正的相貌,而等他仔细形容之后,宋文燮便猜到那人应该正是宋枥跟前的林永。
他本就有预料,倒也不算太意外。
不过再回头去想阮楹说过的话,他便更加清楚的明白,她早知道对她出手的是宋枥,又因她势单力弱,便想借他之手对付宋枥。
他这才生出逼问之心。
阮楹暗叹了口气,坦然道:“臣女也是无奈之举,试问殿下,若是未经查证之前,臣女便将所知一一告知,殿下可会相信臣女的话?”
“想必就算有所怀疑,也是不会确信的,自然还是要经过一番调查……”既然左右都是要查,那她又何必多此一举,更何况,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更相信自己查出来的真相,而非旁人所言。
宋文燮思忖着点头道:“所以本王并没有怪罪你,你之所为可算是人之常情。只是你也要明白,单凭飞鹰的供状无法定他的罪。”
他没有提宋枥的名字,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阮楹叹道:“臣女虽然是希望能够秉公处理,但泰半是不可能的吧,再怎么样,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刺杀云晴郡主和臣子之女的罪名足以将宋枥毁掉,然而同时也会连累到皇家的名声,所以皇上是不会让他担下此事的,他日后会寻理由废了太子,但肯定不是当下。
宋文燮嗤笑一声,“你倒是想得明白。不仅如此,倘若事情捅到陛下那里,要杀你的人或许会受些处罚,但更糟糕的却是你的处境。”
皇上定然会迁怒于她!
被皇上所厌弃,她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阮楹自然想过此事,但只要能将宋枥扳倒,她不介意付出些代价。
不过这话就不必说出来了,因此她只是微微点头,神色黯然,“就算被迁怒,至少臣女还可保下性命,总比一直提心吊胆,不知自己哪日便会被杀死要好得多。”
宋文燮蹙眉道:“他为何定要置你于死地?”
阮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道:“殿下既不问臣女消息的来处,那臣女便再说说很快要发往凉州的军饷之事吧!”
这话出口,宋文燮自觉有些明白了,莫非她是无意中得知了宋枥要对军饷下手的事,所以才会被他千方百计灭口?
极有可能。
阮楹见宋文燮成功被误导,暗松了口气。
她自是不可能说出自己重生之事,所以宋文燮若能真的不再追究她与宋枥之间的仇怨缘由,那便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