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李画竖起大拇指啧啧道:“够范儿,这才有霸道总裁的高贵气质。白良春脸都绿了,哈哈。”
马哲没有笑,他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道:“白良春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要随时准备应对。”
李画似乎并不害怕,淡淡一笑道:“等着就是他急眼,好戏即将开场,走着瞧吧,将来坞州的地产市场由大通说了算,而不是由外人指手画脚。白良春技艺不精,工程质量不过关,凭着投机倒把逐步壮大,对外地人异常排斥,那咱就看看,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金钱硬。”
马哲没有回应,下了楼径直上了车。驶出希尔顿大酒店时抬头瞟了眼,只见白良春正站在窗户前观望,他冲着挥了挥手,摇上了车窗。
“送我回家吧。”
“啊?一起吃饭吧。”
“不了,我有点累了,改天吧。”
李画没有坚持,将他送到76号停下,马哲道:“董事长的瘾我也过足了,你们还是重新召开股东大会选举吧。”
李画知道他一时半会难以接受,道:“这事随后再说,好好休息。”
李画走后,马哲在秋风中伫立了许久,准备上楼时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眼,看到家里亮着灯,不用问,应该是赵雅。
今天在家里吃饭时,赵雅略显拘束,梁媛嘻嘻哈哈大笑,而她躲在角落里沉默不语,不时地附和着笑一下,俩人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赵雅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望着满桌子菜发呆,听到门响后急忙起身走到门口,俩人双目相对,分外尴尬。
赵雅把预备好的拖鞋放到脚跟前,将脱下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开心地道:“洗手准备吃饭,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鱼。”
马哲无法拒绝,很想告诉她以后不要来了,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毕竟相爱一场,心底还留存着那份不愿忘却的记忆,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回事。自己还好说,要是外人知道了说三道四,对她诸多不利。
赵雅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像小鸟一般飞奔到餐厅倒好酒摆好碗筷。马哲过来坐下看着丰盛的晚餐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许久道:“小雅,能商量个事吗?”
赵雅扇动着明亮的眸子看着他,道:“你说。”
“以后,以后……”
赵雅似乎明白了,抿嘴一笑道:“今天这顿晚餐是为你接风洗尘,也是我做给你的最后一顿晚餐。”说着,从包里取出家门钥匙放到面前。
马哲觉得有些过分了,支支吾吾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我明白,我也没别的意思,你即将去上海赴任,倒是想给你做也够不着啊。”
“你怎么知道我会去?”
赵雅一脸茫然,道:“难道你不去吗?”
马哲摇摇头道:“我不会去的。”
“为什么?”
“真以为有这么好的事吗?错,只是把我当做利用工具罢了。等金诺成功上市后,自然会离开。”
赵雅不解地道:“那薛董为什么不自己当董事长?”
“同华不是传统企业,而是现代化企业。薛茂山虽是公司最大股东,掌握着话语权,但不可能事事都由他说了算。他在股东们中间的威望不太好,差聂禹森远了。而且他自己有公司,在东南亚开发房地产,在同华不过是投资人的身份罢了,那有那么多的精力担任董事长。”
“哦,我不太了解同华,不过做出什么选择都支持你。不说了,赶紧吃饭,都凉了。”
吃过饭,赵雅似乎没有走的意思,倒让马哲有些为难。看了看表道:“都十点一刻了,要不我送你回家?”
赵雅坐在沙发上紧紧地攥着手,道:“我想陪你多待一会儿。”
马哲不知这句话背后的涵义,道:“我有点累了。”
赵雅内心一直在苦苦挣扎着,该不该告诉他时代的内幕,可错过这次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最终鼓起勇气道:“马哲,你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离开吗?”
马哲有些发懵,坐起来诧异地看着她。
赵雅一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盘和出,总算松了口气,呢喃道:“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口,每天就像幽灵一样折磨着我,尤其是晚上,闭上眼睛挥之不去的身影,无法忘却的思念,现在终于解脱了。”
马哲听完后,整个人都待在那里,房间里出奇的安静,手指间的烟冒着缕缕青烟,沉默许久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赵雅淡然一笑,道:“都过去的事了,我也不想再提了。不可否认的是,那段时间我确实迷失了,觉得生活枯燥无味,物质欲望占据了全部,所以选择了离开。我知道你特别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可……说这些不求你原谅,只是想告诉你,我依然爱着你。”
“当然了,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他,只要你过得幸福开心我就知足了。”
说话间,赵雅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而马哲内心却难受至极。哆嗦着手从烟盒里取出烟续上,复杂的眼神移向丁香花树。半晌道:“你太傻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触动了赵雅最柔软的地方,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移到身边紧紧地抱着他道:“马哲,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说着,扑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马哲眼眶发红,悬着的手犹豫片刻落在后背上,道:“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我从来没恨你,毕竟你给了我人生最美好的回忆,若干年后想起来永远都那么清晰,丁香花就是最好的见证。而你也不要自暴自弃,放下一切开始新的生活,好吗?”
赵雅缓慢地抬起头,哽咽着点点头道:“我也想离开了,但现在不能走,李文娜一天不进去,难解心头之恨,我要亲手把她送进监狱。”
既然说开了,赵雅一股脑把时代集团的是全都说出来,马哲惊愕地瞪大眼睛道:“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