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利奇熬不住,四爷过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四爷看了看她,出来问:“贵妃吃东西没?”
“回皇上,送走了人之后,喝了一碗鸡丝粥,说是胃口一般。”石竹道。
“嗯,今儿累了,明儿吃吧。”四爷也累了。
石竹忙道:“奴才们留了粥还有别的,皇上是不是用一点?”
“嗯,用一点吧。”四爷喝了酒,也不太舒服。
一边,是丁香和海棠伺候他洗漱更衣,石竹忙叫人将膳食送上来。
四爷用了一碗粥,吃了些菜也就不吃了。
再漱口回来,雅利奇侧身对着里头睡着。
四爷上了塌,几个丫头伺候着他脱了衣裳挂好帐子。
四爷将雅利奇抱住亲了亲。
雅利奇嘟囔:“皇上睡吧,好困了。”
四爷没说话,只是轻轻拍她几下意思是知道了。
雅利奇果然就睡着了。
四爷也没多久就睡着了。
外头奴才们轻手轻脚的将该预备的预备了,留下了石竹和海棠,就都出去了。
外头是二等丫头看着。
其他人走远了,丁香道:“都早些回去吧。”
丁香回了屋里,瞧着铃兰在就叫了一声姐:“怎么没睡?”
“跟你睡。”铃兰飘散着头发。
丁香应了一声先去洗漱了。
她知道铃兰过去跟玉兰好,常睡一个屋,自打玉兰姐姐嫁人了,铃兰姐姐就不是跟她就是跟石竹睡。
她就不大习惯一个人睡。
不过她们虽然是奴才,可住处还是不错的,睡的话,都是大炕,睡几个人都没事。
俩人躺下,铃兰才道:“你瞧着荔枝那蹄子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丁香一惊,撑起身子:“啊?”
“你干嘛,一惊一乍的,被子都冷了。”铃兰拍她一把:“躺下。”
丁香躺下挨着她:“我没看出来,不能吧?”
“我也不确定,就是瞧她盯着皇上的时候不少。”铃兰皱眉。
“那要注意,眼皮子底下可不能出这种事。”丁香道:“不过荔枝的样貌也一般……”
“管她样貌好不好,不能做这种事。明儿我就跟许嬷嬷说说,她老人家眼神好着呢。真要是有事,就叫她越过我们先去嫁人。”铃兰道。
丁香一笑:“成,明儿起就盯着,睡吧睡吧。”
说罢,抱着铃兰:“哎哟真暖和。”
她们屋里没地龙,暂时也没生火,又懒得灌什么汤婆子,自然抱着就很暖和了。
俩姑娘抱一起,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里,两个人就默契起来。
又将这话跟许嬷嬷说了。
许嬷嬷之前还真是没留心。
于是这也就留心起来了。
天冷了,雅利奇不想动就窝着,四爷还是每天过来的,虽然事多,但是每天晚膳都陪她。
接连三日下来,许嬷嬷就看懂了。
这荔枝是动了心思了。
许嬷嬷想了想,直接去找了雅利奇,没明说,就道:“荔枝也大了,奴才看着,伺候的也一般。也一时半会的不是近身伺候的,奴才瞧着,要不就放出去吧。”
雅利奇嗯了一声,随即明白了:“哦,行,嬷嬷看着办,赏赐她些银子就是了。”
雅利奇懒得管这些事,有许嬷嬷几个盯着呢。
说实话,荔枝这几个丫头都没入她的心,她本身就不是个能轻易交心的。
铃兰玉兰这几个毕竟不同,每天在一起呢。
三等丫头里,她还有叫不出名字的呢。
荔枝听了石竹的话,脸瞬间就白了:“奴才今年……才十九……”
宫女嘛,不到二十四五岁,一般不能出宫。
荔枝十一岁进了内务府,又进了四爷府上,这也好些年了。
“荔枝姑娘的福气,能早些出宫嫁人不是好事么?主子赏的十两银子,也是赏你这些年尽心了。”石竹懒得理她,说话也客气:“希望姑娘自己保重,日后好好过吧。”
荔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脸白的不能看,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不敢在说什么,只能忙收拾东西准备出宫了。
玉兰那样的,是风光大嫁。
主子都赏赐了嫁妆的,就是皇上都亲自赏赐了一套头面,那是一辈子都不愁了。
在婆家也是极其有脸面的。
可荔枝不同,她还是奴籍,这么早出宫嫁人,是不可能嫁给什么好人的。等生了孩子之后,要么是选去***府做奶娘,要么就是还要起别处伺候。
要不想做奴才了,也要费劲。可是十九岁又不是十六七,也算岁数大了……
何况,就京城这一块地方,宫女出宫嫁人的多了,可都是二十多三十了。
她这样的,谁还不知道她是犯错了?
荔枝脸白的不像话,她后悔了,她不该贪恋富贵……
她只是想着,娘娘有孕了……或许有机会呢。
她又不敢背叛娘娘……
荔枝临走的时候,也是巧合了,正撞见了提前过来的四爷。
四爷今日不想忙碌了,就早早来了。
荔枝本来只是跪着等皇上走了就可以走了,可她忽然升起了一种渴望,便膝行了几步:“皇上饶命啊!”
四爷一愣,低头看:“这是谁?”
荔枝这一喊,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下一秒就恨死这个不省心的刁奴了。
“回皇上的话,这是三等丫头荔枝,因犯错了,如今主子开恩,叫她回家自嫁去。也赏赐了银子的。”喻忠海道。
“奴才没有犯错,奴才……奴才……”荔枝浑身颤抖:“奴才只是多看了几眼皇上,皇上饶命,奴才不该如此……娘娘恨奴才也是有的……”
“荔枝,你……”赶来的铃兰要气死了,这个荔枝真是太不要脸了。
雅利奇这会子出来轻轻蹙眉:“我恨你?”
荔枝浑身一抖,跪着不敢出声,头低的低低的。
“这样的刁奴留着做什么,拉出去。”四爷皱眉。
“别啊。”雅利奇笑了笑:“我竟不知道,我眼皮子底下还养出这么有本事的丫头来了?”
“好了,一个奴才,不必动气。”四爷扶着她。
“那可不行。”雅利奇笑了笑:“你瞧她说的这话,我恨她,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