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甫漱洗完到了正厅时,宋非墨刚从宫里禀报完事情回到府中。
由此,宋子甫也知道了宋非墨为何匆匆回京。
昨日清晨,宋非墨恰巧途经狮城的陈家山,发现这里家家户户房门紧闭,不见有人活动。
他敏锐感知到这陈家山可能是出了事,破了好几家的门才发现,这陈家山的村民皆是以一种十分诡异的样子死在家中。
上至八十多岁的老翁,下至几岁的幼童,除了一个尚在襁褓中四五个月大的婴儿幸免于难,其余皆是横死。
请来仵作验尸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人皆是死于剧毒,而且,凶手明显是陈家山的人,熟知陈家山所有村民的饮食习惯,因为这凶手投毒的地方,就是陈家山唯一的水井。
陈家山居住着五十多户人,上百条人命,一夜之间死于非命,宋非墨马上就重视了起来。连夜不停歇,从狮城赶回京城,风尘仆仆先进了宫将这事情上报给皇上。
皇上听闻,也非常重视,马上下令让宋非墨领着人彻查此案,并命令他要在一周之内,将凶手捉拿归案。
宋清清跟宋书乔听说了消息之后也急匆匆地到了正厅。
听闻了此事之后,宋清清的脸色猛地变了。
陈家山那么偏僻的地方,基本上不与外界有所来往,就连村民也鲜少进城去。
上一世就是,人死了就死了,也根本是没有人发现陈家山的人都死绝了。过了个一年半载之后,有跑村卖货的货郎途径陈家山才发现,村子的人都没了。
至于凶手,都过了一年半载了,尸体都被虫子啃咬得差不多了,就算想找证据也是无能为力。
所以这陈家山的案子也自然成了一个悬案。
而宋清清,解决了这些人之后,更是高枕无忧。
可宋清清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世居然宋非墨恰恰好在陈家山的人死了之后没几个小时就到了陈家山,还将这个案子上报到京城。
要是其他人查案,还好说。
可皇上偏偏是将这案子交给宋非墨。
宋清清知道,宋非墨心细如发,查案更是极有手段,尤其擅于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端倪,之前在京城时,不少奇案冤案,都是让宋非墨破的。
宋清清感觉一颗心悬在了胸口处,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偏偏这时候,宋书乔哪壶不开提哪壶道:“我记得姐姐就是从陈家山出来的吧,还好是姐姐早早就离开了那个地方。”
宋书乔是故意提起这事情的,因为她总觉得,这陈家山发生的事情肯定是跟宋清清脱不了关系。
不然为什么她前脚刚派人到陈家山查宋清清的身世,后脚她的人刚走,陈家山的人就已经死绝了。
宋清清拍了拍胸口,像是真的心有余悸的样子,后怕道:“书乔妹妹说得对,幸好我已经回到京城,要不然就没有办法跟爹爹相认了。”
这时宋子甫也是松了一口气,道:“就是。还好清清已经回来了。”
一行人之后,只有宋非墨没有说话,他淡淡地看了宋清清一眼。
这时宋子甫又问,“非墨,这案子目前有没有头绪?”
宋非墨摇头。
“没有,这案子非常棘手。如今整个陈家山里幸存的只有一个婴儿,才六个月大,话都不会说,更没有办法查出什么。现在案子我是一筹莫展。不过”
宋非墨又道:“死者中倒是缺了两个人,一个是陈家山的村长陈金生,一个是清清曾经的养母陈氏,叫陈金枝,只要找到他们的下落,兴许能找到些线索——”
话没落,宋清清就开了口,“大哥,这两人我知道他们的下落,陈氏前天晚上来找过我。”说到这里,宋清清的语气带了几分伤感,她低垂下眸子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道:“不过在离开之后,当天晚上两人的客栈房间意外失火,双双被烧死在客栈,这事情近日已经传遍了京城。”
宋非墨皱了皱眉,“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恰巧的事情?”
要是陈金生跟陈金枝这两人也双双身死,那就意味着线索到了这里彻底断了。
这个案子,也无从再查起。
“我倒是觉得这不是恰巧,书中通常这种悬案,就是有人刻意为之。为了掩盖某些龌龊不能见人的真相,所以将知道真相的人全部都咔嚓咔嚓杀了灭口。”
宋书乔意味深长地说完,又特别有深意地看了宋清清一眼。
她可以很肯定,这事情跟宋清清脱不了关系,明显是宋清清害怕自己身份败露之后杀人灭口,毁灭证据。
可是宋书乔只能暗喻,不能明着说。
因为她现在还没有证据,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她。
不过,等她的人将当年给宋清清接生的稳婆带到了京城,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听到宋书乔的话,宋子甫倒是拍了拍宋书乔的脑袋,呵斥了句:“尽逞这种口舌之快,这陈家山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真相,村里都是些平民老百姓,断案要的是证据,哪有你这样随随便便猜测的。”
说完,便对宋非墨说:“非墨,书乔年纪尚浅,阅历不深,你可千万不要因为书乔的几句话影响判断。”
宋非墨笑了笑,摇头道:“当然不会。”
不过,宋书乔这话倒是给宋非墨提了个醒,他忽然想起上一次去陈家山的时候,问起宋清清,那些人说确实是有宋清清这么一个人,不过走丢了,现在不知去向。
而且,按照他们话中的意思,宋清清好像是陈金枝的亲生女儿,捡来的女儿,是宋锦瑟。
不过当时,宋非墨下意识觉得,宋清清长得跟爹那么像,跟从模子刻出来一样,应该不可能是认错的。
可如今,宋非墨也隐隐有点怀疑起来。侧过头来,看了一眼宋清清,视线似有若无地从宋清清的手臂上飘过,
不过宋非墨什么都没说。
在没有证据之前,这些事情都不可以断言。
等宋清清跟宋书乔两人走了之后,宋非墨看了看四周无人,才刻意压低了声音问宋子甫道:“爹爹,我记得妹妹当年出生的时候,手臂上是有一朵梅花胎记的是吧?”
宋非墨隐隐约约记得这件事。
可当时年纪尚幼,记不真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