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峥心情愉悦:【身体好些了?】都能有精力写一大段字了, 可见好多了。
哦,来问身体情况啊。祝圆撇嘴:【死不了】
【你总是生病——】
【打住打住,怎么说话呢?】祝圆不高兴了, 【谁总是生病了?】
【只论我知晓的, 这半年你已经病了两回, 其余时候呢?】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何情况。
祝圆当即道:【就这两回!】
【两回已太多】
祝圆狡辩:【算起来只有一回,其中一回是你害的!】
谢峥:……
【吃点凉的病倒, 吹点风再病倒】谢峥直接下定论,【身体太弱】
【呸,你身体才弱!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这种天你别盖被子睡觉啊, 看你着凉不着凉!】
谢峥皱眉:【夜里不盖被?丫鬟呢?】
祝圆不以为意:【我不喜欢有人守夜。】
【不守夜也有不守夜的法子,你这丫鬟不行,我让人给你送两名。】
祝圆翻了个白眼:【说好了不动我丫鬟的】
谢峥从善如流:【那就送一个】他提醒, 【上回说了,要把那名小满远嫁】
祝圆:……
还没等她开怼,谢峥又写字了:【你身体太弱, 定亲后我教你骑马射箭】
祝圆怔住。
谢峥犹自继续:【多动动, 多发汗, 身体才康健些。】
祝圆咽了口口水:【女人也能骑射?】
谢峥以为她介意,解释道:【放心, 就在庄子里, 不会让旁人看见】
祝圆:……
总比不能好。
不过, 跑马还能不让别人看见, 这庄子是有多大?
万恶的土豪!
【那你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祝圆开始为自己的骑射事业努力了, 【再墨迹, 以后你就要叫我刘夫人了】
谢峥:……
祝圆看着纸上多出的一点墨渍, 暗自偷笑,又加了把火:【好了,我得去看看刘家给我送了什么东西,回聊】
谢峥:……
祝圆说完立马撂笔烧纸,一气呵成,完全不给他反应机会。
然后喜滋滋去拆礼物——真是刘家送来的礼物。
但不是那种名义的礼物,是为昨日之事而送的。
虽然是祝圆自己生病,可毕竟是在他们家吐了,还吃了他们家的午饭才吐,刘家过意不去,便让人送了份礼儿过来,当做赔礼和慰问。
当然,昨天张静姝也给刘家送了礼,毕竟污了别人的地儿还让人受惊,总得赔个不是。
刘家送来的礼儿昨天就到了,张静姝转手就送到她这儿。只是祝圆昨日下午一直昏睡,还没看罢了。
这等普通走礼,与亲事无关,她收得理所当然,顺便还能气一气某人。
祝圆美滋滋走到条桌边,取下绸布包着的小包裹,坐在卧榻上拆。
包裹里是中规中矩的小木匣,里头装着些滋补药物,不便宜,但也不算太名贵。
除此之外,还有封信笺。
祝圆登时蹙眉。
这是刘家送过来的……把信笺收在包裹里,是不想被人得知?
祝圆犹豫了下,捡起来。
外封没有字迹。
拆看一看,陌生字迹映入眼帘,称呼“三姑娘”,是给自己的没错。
不是刘夫人的字,刘夫人的字她有印象。
祝圆一目十行将内容看完。
全篇文绉绉,但大意不离关心,还有小半篇是陈述自己的懊恼、感同身受云云。
祝圆看的头疼不已。这是刘新之塞进来的?
想了想,她拿着信笺回到桌前:【狗蛋】幸好这家伙还在写字。
【何事】对面的谢峥果然很快回复。
祝圆看了眼手边刘新之的信笺,直接道:【刘大哥给我写信了】
谢峥:……
【你唤我……叫他刘大哥?】
祝圆一怔。竟然从文字里感觉到狗蛋的咬牙切齿。
她噗嗤一声笑了:【我叫刘大哥不是很正常吗?这些日子相看的人家,哪个不得叫大哥二哥三哥的?】
谢峥:……
【哎我跟你说啥呢,我拿去给我娘,让她处理得了。】真是病糊涂了。祝圆吐了吐舌头,赶紧收拾东西,然后袖着信笺去了正房。
看了信笺,张静姝叹了口气:“若是要定亲,这事儿吧,我们也就会睁只眼闭只眼……”她再次确认,“你当真想清楚了?”
祝圆点头。
张静姝瞪她:“那位真有那么好?”
祝圆看看左右,小声道:“好不好谁知道啊?不都是权衡利弊而已吗?”
张静姝又要叹气了:“行了,这事交给我。”她没好气,“别人家嫁女儿怎么一看一个准,到了你这儿却事儿一件接一件的。”邱家的事儿还没个结果呢,刘家的事又得作罢。
祝圆心虚。
“恰好后天约了刘家去明德书院……到时我找个机会透露几句吧。”想到什么,张静姝问她,“你身体好多了吧?这两天好好休息,别忘了还得跟着出门呢。”
又得出门。
祝圆揉了揉肚子,苦着脸应了声“知道了”。
***
两天时间飞快过去。
祝圆感觉自己不过跟狗蛋聊了两次,再睡了几觉,便到了要出门的日子。
喝了三天苦药渣子,她除了胃口还有些不开,别的问题都没了。
张静姝便放心地带她出门,前往明德书院。
明德书院在京郊,出了城还得走一刻钟左右。
张静姝一行早早出门,没想到刘夫人一行更早,已经在路上等着她们了。
在外头也不方便说话,俩家打了个招呼,便一前一后继续前行。
这次赏花宴,并不仅仅请了祝家。这次赏花宴其实是明德书院的山长举办的,只是想找个由头邀请好友聚一聚,算不上什么正式宴会。
故而张静姝才敢厚着脸皮找张静茹要了帖子,将刘家也拉过来。
虽然明德书院的名声在京城诸多学院里名头不显,山长作为知名大儒,他所结交的文人雅士,也大都是名显一方的名家,刘家自然是欣然前来。
抵达明德书院时,时间也不过巳时一刻。
山长夫人亲自接了他们进内,几人窝在屋里喝茶聊天。
相互介绍见礼后,山长夫人瞅了眼分坐俩人下首的祝圆和刘新之,朝张静姝笑得揶揄:“真是来赏景儿呢?”
张静姝忙道:“那是自然。”快速转移话题,“早就听说明德书院的山长爱花,书院里置满了花槛,一年四时都是美景,我早就眼馋想来看看了。要早知道茹姐姐你在这儿,哪还等到你派帖子呢?”
刘夫人看了她一眼。
张静姝宛若未觉,只看着上座的山长夫人。后者果然乐了:“瞧你说的,不就是几朵花儿嘛,咱侪川不也多了去吗?”
张静姝:“各地花儿尽不相同,哪能一概而论呢。”
“也是。”山长夫人看向刘新之,笑道,“新之是吗?刚听你娘说,打算明年下场?”
刘新之忙站起来,作揖:“回夫人,是的。”
“嗨,咱就是聊聊天,别拘谨,坐下坐下。”山长夫人和蔼道,待刘新之恭敬坐下,又问,“那,打算何时成亲啊?”
刘新之轰地一下便红了脸,下意识看向祝圆。
祝圆眼观鼻鼻观心,就差端个木鱼装入定了,更别说回看他。
刘新之有些失望,收回视线:“明年应当会先定亲。”想到明年便能跟祝圆定亲,心情又好了起来,神色间便带出来些。
一副少年得志的模样。
山长夫人笑呵呵:“是吗?那可真是喜事儿,明年那就是双喜临门了啊~”
刘夫人欢喜,与刘新之一同致谢:“承夫人贵言。”
张静姝看了眼不敢吭声的祝圆,捏了捏帕子,笑着道:“也不知哪家姑娘如此幸运,嫁进刘家就能当举人夫人!”这话是对着刘夫人说的。
这是何意?刘夫人这回是真诧异了。这姑娘不是祝圆吗?祝刘两家都谈的差不多,只等祝大人首肯了呀……
山长夫人看出不妥。她自然是帮着张静姝,笑着应和了句:“可不是嘛。”然后飞快转移话题,“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还是出去吧。”
其实还早,但眼下这情况,还是出去晃悠好一些——本来她看两家人各自带了儿女,再加上人是张静姝介绍的,寻思着这俩家是准备结亲,便都带进来了,如今一看,竟仿佛不是?
那她这般安排便是失礼了。
果不其然,她这话一出,张静姝当先便站起来:“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早就想看看明德书院的花儿了,今儿不到天黑我可不走。”
“哈哈哈你这无赖样,哪还像个当娘的?”山长夫人起身,招呼刘家母子一块儿出去,“走走,趁老头子那些友人们还没来,我们先去看看,省得晚了好地方被他们霸了去。”
刘夫人只能压下疑问,随着他们往外走。
三名夫人走在前头,两名晚辈顺势便跟在后头。
刚出了屋门,张静姝便想到这个问题,急忙回头去看。
果不其然,刘新之正亦步亦趋跟在微微低头的祝圆身后。
好在俩人中间还隔着夏至。
夏至也机警,刘新之往左她便挪到左边,往右她又挪到右边,就是不让其越过去跟祝圆搭话。
张静姝微微松了口气,转回来。
刘夫人正听着山长夫人介绍书院的布局,便没看到她的动作。
明德书院占地辽阔,山长一家居住的院子就在其中。但要赏景儿还是得往里头进去些。
几人一路说说笑笑,刚出院子,便看到一名丫鬟从外边疾步而来。
山长夫人登时皱眉,停下脚步。
张静姝等人诧异,忙跟着停下脚步。
那名丫鬟气喘吁吁走到跟前,朝诸位夫人福了福身,凑到山长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山长夫人眼前一亮:“当真?”
“是,奴婢不敢妄言。”
“好,那赶紧出去。”山长夫人刚说完,想起身边还有客人,登时笑了,“瞧我这脑子。”然后朝张静姝等人歉然道,“有贵客到,我得先去门口迎一迎,我让人先领你们去后头看看吧。”
张静姝与刘夫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道:“既然是贵客,我们也一块儿去吧,省得失礼了。”能让山正夫人当贵客的,非贵即重,他们自然也该去迎。
山正夫人一想也是,遂不再多言,领着他们往外走。
在后头装淑女的祝圆自然得跟着走。
刘新之这大呆子估计更不知道怎么回事,绕前绕后的,试图突破夏至的封锁。
过院门之时,因有门槛,夏至不放心,顺手搀了把祝圆,可好,就被刘新之找着机会突围,直接站到了祝圆右侧。
“三妹妹,”刘新之唤了声,然后小声问她,“你身体好些了吗?”
谢峥刚扶秦老夫人下了马车,一抬眼,便看到祝圆被一贼眉鼠目的死胖子缠着说话,那脸唰地一下,黑了。
就这外形,也有脸缠着他的圆圆?
癞ha蟆想吃天鹅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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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峥:癞ha蟆想吃天鹅肉!
刘新之:分明是你瞎!
祝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