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陈永生的心里也不好过。
他很想问问二老,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的,难不成自己的性命还抵不过银子吗。
况且,苏凝也是为了救自己,才会出手打她,何来恶妇一说。
“娘——”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十分沙哑,“这伤我不治就是了。”
他的话刚一说出口,苏凝立马就变了脸,拽着他的衣袖目眦欲裂:“你敢,你要是敢不治,我就带着仲怀改嫁。”
躲在人群后面的陈富生正和吴倩茹嘀咕着,听到苏凝这话走向前来。
“瞧瞧,大伙儿瞧瞧这恶妇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老陈家是断然不会留着她这种人,免得败坏了咱们陈家村的名声!”
身为陈家村唯一的童生,陈富生腰杆挺的笔直,“爹,依着我的意思,既然四弟不休妻,那咱们就分家吧,将四房给分出去。”
“三弟,四弟受伤糊涂了,难不成你也糊涂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分家?”陈民生拉着陈富生站到一旁。
这个时候提分家,不是让乡亲们戳他们的脊梁骨吗?
永生受了伤,身为他的兄长不能弃他于不顾。
然而,陈富生却不想和他多说,毕竟有些事儿,他和爹娘能明白就成,旁人再怎么说都不会明白这其中的细枝末节。
“爹,趁着今儿个人都齐,咱们就分了吧,俗话说的好树大分枝,人大分家,陈永生也是当了爹的人,就算受了伤也不会拖累咱们,是不是,四弟?”陈富生从地上将大周氏给搀扶了起来。
大周氏揪着三儿的衣裳,眼睛斜睨着陈永生,如同看着仇人一般:“你若还认我这个娘,要么就将她给休了,要么你们四房的都给我滚出陈家!”
这话说的哪里像是当娘的人该说的。
苏清河见他们如此咄咄逼人,正要为他们夫妻二人开口说话,却被苏凝给制止住了。
“凝儿,他们都这般逼你们了,你们还要忍到什么时候?”苏清河万万没有想到陈家人的嘴脸居然如此可恶,怪不得自己的女儿和往日变化那么大,原来都是他们给逼得。
“爹,这事儿您别插手,我只有一句话要问陈永生!”苏凝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你是要留在陈家,还是同我们一起离开?”
陈永生抬眸看向陈保贵,他期待着爹能够为自己说两句公允的话。
然而,并没有,再看向陈家的众人,除了大哥,根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求情的。
哀莫大于心死。
“我和你们一起走,只是往后的日子恐怕——”
“往后的日子往后再说,咱们先解决眼前的事儿。”苏凝将陈仲怀的手搁在陈永生的手心里,嘱咐道,“怀儿,好好牵着你爹,娘去争取咱们该得的东西!”
有了陈永生这句话,她便有了谈判的底气。
“既然提分家,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这家该如何分,我们四房的人能分到些什么?”苏凝将屋檐下的矮凳子搬了出来,让陈永生坐下,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低声在他耳边道,“你且先再忍忍,等分了家,我就去给你请大夫。”
她的这句话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他那颗被伤的支离破碎的心。
也是从这一刻起,陈永生便发誓,今生今世都会护着苏凝,不让她再受到任何的委屈和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