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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秀堂在新加坡也是有据点的,罗香菊到了那里后,立即派人给济世行送了封信,表示自己将在第二天上午到济世行拜门,希望能见一下济世行的大班。
济世行的大班就是安德鲁.琼斯,正在新加坡,所以朱济世也就欣然应允,到了第二天一早,罗四小姐便乘轿登门。刘鹏、韩四、任怡江、黄植生等四人在门口迎接,行了洪门家礼,才一同进了客厅,见到沙发之前,站着两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身形笔挺,都穿着一身西服,衬领雪白,皮鞋锃亮,其中一人正是朱济世,向罗香菊拱了下手。
“罗四小姐,很高兴见到你。”然后他又指了下琼斯,“这位是济世行大班安德鲁.琼斯——安德鲁,这是我和你说过的罗香菊罗小姐。”
“罗小姐,很荣幸认识您。”安德鲁.琼斯含笑点头,开口就是生硬的中文——他在南洋已经好一阵子,勉强能说一些中文了。
罗香菊看着朱济世和琼斯,却微微发愣,看这样子,朱济世和琼斯的地位似乎不相上下,难道朱济世是洋行大班!当下就微笑着拱手,笑道:“四秀堂罗香菊,见过琼斯先生,朱先生。”
等到彼此都在沙发上坐下,杜兰夫人从门外进来了,亲自端了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是几杯刚刚泡好的咖啡。
“罗小姐,请慢用。”她的中文说得比琼斯好多了。接着又依次给朱济世、琼斯、刘鹏、韩四上了咖啡,至于任怡江和黄植生并没有参加今天的会面。
看到杜兰夫人给众人上咖啡的顺序,罗香菊就更加讶异了,难道朱济世这个大班的地位还在琼斯先生之上?想到这里,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就不停打量起朱济世来了。
这个小丫头还真不知道害臊俩字怎么写啊!朱济世心想,她第一次见我时就颇为亲热,现在又直盯着我看,难道是被我的魅力给迷住了?
不过眼下不是清朝吗?中国女子难道不应该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吗?怎么会有做派如此奔放的女孩子?看来这古代的事情和自己原来想象的还真不大一样。他哪来晓得,在眼下这个时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不是驰骋江湖的女老大。罗香菊这个女孩子,用后世的说法,就是有组织犯罪团伙的核心成员,黑社会蛊惑女一只——类似的女子,在清朝历史上留下姓名的就有王聪儿、苏三娘、洪宣娇、周秀英、廖观音,当然还有后来的鉴湖女侠秋瑾,都是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菊姐!”刘鹏冲女老大罗香菊恭敬地拱了拱手——论起江湖地位,他可是远远比不上罗香菊的,所以该尊称一声“菊姐”,如果见了罗香梅就该叫“梅姨”了。刘鹏又指了下朱济世,道:“朱先生就是济世行的老板……”
“他是老板!一个中国人!”罗香菊眼睛瞪得老大,紧紧盯着朱济世。
刘鹏点点头,接着道:“朱先生不但是济世行的老板,还是英吉利皇家学会会员,法兰西科学院院士,英吉利国的鸭?子爵,是英吉利贵族!”
英吉利子爵……贵族!罗香菊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惊奇地看着朱济世,过来好一阵子才喃喃道:“我我我……我没有做梦吧?一个中国人怎么可能当上英吉利贵族?!”
这个事情在英伦本土的人看来,倒还没有什么,朱济世的科学成就摆在那里,封他做英国子爵是可以替大英帝国争光的!可是摆在南洋,可就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了,因为南洋的华人地位低下,即便是地位最高的兰芳公司甲太刘乾生面对普通的荷兰士兵,都得低声下气的。所以,安特生少校能看得上罗四小姐这个蛊惑女还真是老罗家坟头上冒青烟的好事!
“香菊小姐,”朱济世看着这个有些一惊一乍的19世纪蛊惑女却微微皱了下眉,兰芳大公国的事情看来不能向这个不大成熟的小姑娘透露。“四秀堂的当家人是你姐姐?”
“啊,是啊,是我大姐。”罗香菊喃喃答道。“朱……朱爵士,您要见她?”
朱济世笑了笑,说道:“有笔买卖想和四秀堂做,因而想请罗大小姐谈……哦,她还是罗大小姐吧?”
“是啊,我大姐是要招婿的,不过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小丫头看看朱济世,心道:“他倒长得不错,又有钱,就是地位实在太高了,姐姐跟着他做个小还行,当夫人已经是高攀,如果要对付入赘罗家,那就是无礼了,好在罗家四秀当中的另外一秀还是云英待嫁之身……”
朱济世点点头,赘婿的规矩他知道,在他后世的家乡附近的农村还在实行,家里面如果没有儿子就由长女招婿,不用出彩礼,不用买房子,当然生了儿女也要跟对方姓,虽然实惠却没有地位。估计兰芳大族的子弟都不愿意,小家小户的,罗大小姐又瞧不上。
“香菊小姐,能不能请罗大小姐来一下新加坡?”朱济世看着小脸儿红扑扑,还带着一丝羞涩表情的罗四小姐,微笑道。
“我姐姐恐怕一时走不开的。”罗四小姐娇声道,“朱先生,你有什么话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这个……”朱济世沉默了一下,“香菊小姐,罗大小姐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吗?在下想同她谈的事情非常重要,关系到兰芳的未来。”
兰芳的未来?还有吗?罗香菊蹙蹙秀眉,叹口气道:“我大姐是军务缠身,所以才走不开。”
“军务?”朱济世愣了一下。
罗香菊苦笑道:“朱先生有所不知,如今的兰芳已经是四面受敌,荷兰人、万那苏丹、大港公司、沙捞越王国都虎视眈眈,而我们罗家的领地新当又靠近万那苏丹的地盘,所以大姐她只能亲自坐镇防守。”
“原来如此。”朱济世心说,这位罗香梅居然还是个女将军,那就更应该结交一下了。
“香菊小姐,我们济世行也做军火生意的,现在就有几船军火在新加坡,四秀堂是否需要一些?”他微笑着问罗香菊道。
“有军火?真的吗?有现货吗?有多少?”罗香菊猛地站了起来,她这次来新加坡明面上是贩运香料、大米,实际上却想暗自采购一批火枪,可惜跑了几家洋行都没有现货,想买的话必须预付定金,几个月后才能取货——这些洋行的商船都有固定的线路,不可能为了区区几万两银子的买卖放船跑一趟加尔各答的。
“当然有现货了,整整五船的褐贝斯滑膛枪还有铅弹火药。”朱济世微笑着对罗香菊说。
这五船军火都是以南海贸易公司的名义从加尔各答兵工厂买来的——当然,那么大笔的军火贸易是需要印度总督府的批准,不有丘胖子这个丘吉尔家族的少爷兼殖民地次官代表出面,印度总督府哪有不准的道理?更不用说阿尔伯特亲王自己就是南海贸易公司的股东呢!
“太好啦!这下新当有救了!”罗香菊惊喜地叫了起来,她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楼下就突然穿来了叫嚷的声音。
“让开,让我上去,我要见朱,见朱济世!”这声音说的是英语,听着好像是昨天在码头和朱济世有一面之缘的那个荷兰人安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