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一动不动的大树,此时竟然裂开了嘴眼,粗大的树干上浮现出了一张张恐怖的人脸,他们满口碎牙,发着怪异的呀呀叫声,凄惨而又骇人,在阴风中摆动的树枝,竟然变成了一根根无力摇摆的人手……
“怪物,怪物出现了!”跳跳尖叫道。
阎宁吓得后退了两步,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片森林里的怪物,竟然就是这些在绝海监狱中最安全的植物。
“他们动不了吗?”
阎宁话音才落,他身前的两棵大树居然直接站了起来,一根根粗壮的树根变成了血红的人腿,无比惊悚地朝阎宁跑来!
阎宁看到这一幕,顿时心惊胆寒,原来他之前走不出这埋骨林,不是因为鬼打墙,也不是因为他认错了方向,而是这些被他当做参照物的老树,全部都在不停地移动!
“陆大哥,快跑啊!”
跳跳的喊声将阎宁惊醒,他连忙抱住跳跳,转身便狂奔起来。
是迦叶鬼树!
据吴门鬼术记载,这迦叶鬼树原本与普通的老树相同,想要培育出迦叶鬼树,必须用大恶之人的鲜血浇灌十年以上,十年不能有一天停歇,方才可以培育出这样恐怖的鬼树!
成型后的迦叶鬼树,有自己的意识,他们嗜血成性,专门攻击路人的人类,在吸干他们的血后,再卸下他们四肢,供自己所用,直到有一天,他们可以利用死去的人类的肢体,离开土地……
阎宁越跑越心惊,这整片埋骨林中,竟然全都是迦叶鬼树!这得用多少恶人的鲜血才可以培育出来?!
“呀——”
突然,一棵坐在路边的迦叶鬼树伸出了手,抓住了跳跳的手臂,阎宁的身体不由得一顿,只是刹那间,便有十几条手臂抓住了两人!
“吃!吃!”
又是四五棵鬼树涌了上来,将阎宁与跳跳团团围住,无数双手臂将阎宁的四肢紧紧地扣住,仿佛要将他五马分尸!
“不能再忍了!”阎宁面色凝重,跳跳的惨叫声在他耳边回荡着,他默念起了口诀,准备召唤出七十二根金针,将这些鬼树全部收拾掉。
就在这时候,阎宁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金光,下一秒钟,那些抓着阎宁的手臂竟然齐根尽断!
“天雷隐隐,地雷合形。神雷一发,水雷合兵。惊雷一作,镇定乾坤。诛斩灭形。急急如律令”
只听咒语声响起,阎宁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袋上方,而后便将一把长剑落下,束缚着跳跳的手臂也全被斩断!
阎宁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忍不住喊道:“是哪位高人出手相救?”
阎宁的声音被周围迦叶鬼树的惨叫声淹没,阎宁面色一变,连忙从地上抱起跳跳,足足跑了十几米远才停下来,回过头时,那些迦叶鬼树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绿色的鲜血流了一地。
一道白色的人影缓缓地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冷冽的声音:“不想死的话,就走远点。”
阎宁定睛一看,顿时一喜,原来救他的家伙,竟然是和他一起进入绝海监狱的那个年轻人,袁霄!
此时袁霄也穿着囚服,只是相比于阎宁的狼狈模样,他却一尘不染,仿佛才从家里走出来一般。
他的手里拿着一柄长剑,不过做工有些粗糙,刀刃上还有几处卷刃,应该是进入绝海监狱后才得到的。
“发什么呆?还不走?”袁霄冷声说道。
“我……”阎宁正想解释,忽然感觉脚下一阵天摇地动,两人之间的土地竟然裂了开来,短短几秒便出现了一道数十米长的裂痕!
“谁人伤我儿女!”
一阵粗重的声音传来,那道裂痕中忽然伸出了一只大手,而后便在阎宁震惊中,爬出了一只高约三十米的参天大树!
这棵迦叶鬼树,与之前阎宁看到的不同,它只有一双手脚,并且比其他的迦叶鬼树要高大得多。
跳跳忍不住说道:“是大魔王!我爸爸叫他埋骨树!”
埋骨树?阎宁打量了一下这棵迦叶鬼树,觉得奇怪,这家伙顶多算一个树精王,与埋骨怎么沾边了?
袁霄望着那棵比他高了不知多少倍的鬼树,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你终于出现了,我找的就是你!”
鬼树听了,忍不住大笑:“哪来的黄毛小子,竟然找我麻烦?”
“交出你的心脏,我就放你一马!”袁霄屹然不惧,冷声说道。
鬼树的笑容忽然间收敛了起来,他巨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矮小的袁霄:“你是谁?”
阎宁觉得古怪,这个鬼树先前明显看不起袁霄,可袁霄一提到他的心脏,他便无比紧张,难不成这鬼树的心脏,有着什么古怪?
袁霄上前一步,横剑身前,厉声喊道:“吾乃崂山剑宗弟子,袁霄!”
阎宁的瞳孔瞬间放大,上上下下将袁霄打量了无数遍,他可真没想到,这个袁霄竟然是崂山弟子!
崂山派,可是与茅山、龙虎山齐名的道教大派,可茅山没落后,崂山也渐渐在修道界没了音讯,如果不是今日见到袁霄,阎宁甚至以为崂山已经失传了!
“崂山弟子?”鬼树的声音徒然提高了几个分贝,它晃动着身体,树叶掉落了一地,“竟想取我心脏,留不得!”
突然,袁霄所站在的土地里忽然冲出了无数根粗壮的藤蔓,藤蔓上还带着恐怖的倒钩,疯狂地缠绕在了袁霄的身上!
袁霄根本没想到鬼树会突然使出杀招,顿时被鬼树的藤蔓捆成了粽子,那些倒钩深入皮肤,他根本不敢挣扎,因为每一次挣扎,都会让倒钩带起他的一片血肉……
“哈哈哈!毕竟是未出世的黄毛小子,还妄想杀我取心?简直是痴人说梦!”鬼树得手,顿时得意地大笑起来。
被阎宁抱在怀中的跳跳见到这一幕,焦急地对阎宁说道:“陆大哥,我们该怎么办?那个大哥哥被埋骨树抓住了,他会死的!”
阎宁将跳跳放了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放心吧,我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