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殷一只手拽着黎溪往妇产科门诊楼走,另一只手在发信息。
黎溪挣扎着,手在用力甩开他。
“魏殷!你先放开我。我认识路,我自己可以走。”
魏殷把手机放回口袋,双手拥着她往前走。
两个人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拉拉扯扯,一个人生气一个人在哄。
“魏哥哥还不懂你那点心思,肯定是想趁机逃走。可惜,哥哥这次不能让你如愿。”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低语,故意让自己的唇瓣时不时掠过她的耳廓,“晚上不回宿舍了,去魏家?”
黎溪用身体推开他,“你离我远点,我耳朵痒。”
魏殷笑出了声,“不应该呀,根据哥哥掌握的经验,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是耳朵痒。而是脸红到瘫软在哥哥怀里,走不动路,要哥哥抱才对。”
黎溪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魏殷双手包住她的脸,揉了揉,笑道:“看你这懵懂的眼神,说了过来逛逛而已。”
黎溪打掉他的手,“不要碰我。”
“不碰你,魏哥哥现在抱你回魏家。”
他打横抱起黎溪,黎溪身突然腾空,本能环住他的脖子。
她身体激烈地扭动,“魏殷,你放我下来!我还要去陪李阿姨!”
“等会我打个电话跟李阿姨说一声,今晚上你要和魏哥哥共度晚餐。”
*
魏家的餐厅里。
“乖,吃一口?”魏殷拿着勺子哄黎溪吃饭。
黎溪紧抿双唇,微侧过脸,不看他。
“要不,魏哥哥用嘴喂你?”
她生气地转回脸,看着魏殷说:“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恶心?”
魏殷嘴角勾了勾,“魏哥哥第一次为人服务,赏个脸?”
“不吃的话,魏哥哥要亲你喔。”
他放下碗和勺子,凑近黎溪的嘴唇。
黎溪脸往后退了十厘米,“你能不能不要总强迫我?我很烦你,又很怕你。”
魏殷一愣,随即说:“你说对了,哥哥还就喜欢强迫人。”
他打横抱起她,黎溪挣扎拍打他。
“既然不想吃,那就洗澡上床。”
去了妇产科,又把她绑回他家,又哄她吃饭,黎溪猜不透他到底想干嘛。
“现在才六点半,太阳还没完全下山。你要睡就自己睡。”她的手掐魏殷的手臂,推他的胸膛。
“不要扭来扭去的,把魏哥哥弄得有反应了你负责吗?”
魏殷抱着她躺在了床上,打开手机,笑着说:“让我们来看看今天的头版头条。”
他环住她的脑袋,往他脸上贴。
沐浴过后的他,身上有股浓郁的玫瑰花香。黎溪皱了皱眉,别过脸。
魏殷低下头笑着问,“你在害羞吗?”
过了一会,看见黎溪没回他的话,又说,“既然没有害羞,那就靠近点,一起看看新闻。”
他手转过她的脸,把她的脸枕在他的锁骨上。
她要挣扎推开他,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与新闻标题让她瞪大了眼。
魏氏集团继承人魏殷亲自陪女友产检!
配图是魏殷抱着她从妇产科出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他满脸幸福,而她的脸埋在他的臂弯里。
“你这是要干嘛?”黎溪此刻恨不得踹他两脚表示自己很生气。
“这还看不出?魏哥哥单方面公布我们的恋爱关系。”
黎溪抢过手机,看了条最新的评论。
听说魏殷和他的这位神秘女友谈了一年多了,两人已经打算结婚了。这陪女友去医院产检,是打算双喜临门呐。
“这条评论是魏哥哥让人发的,怎么样?这种公布恋爱的方式是不是很温柔?不算强迫你吧?”他挑眉,一边嘴角上扬,笑着看黎溪。
黎溪把手机扔给他,“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要回去了。”
“要不,我们今天提前过个情人节?”魏殷把她压在身下,两人的嘴唇近在咫尺。
黎溪推开他,起身,“那我祝你情人节快乐!我要回去了。”
“不能光祝我快乐,也得祝你自己快乐才行呀。”他又用力把她拉回身下,“让魏哥哥亲亲,等会魏哥哥亲自送你回去。”
*
沅兮的生日宴前一天,她接了个电话,秦将军要见她。
保镖带着她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一个小时后,汽车开进一道带着围墙的大门。
进门后,花园里的小路上有带枪的保镖时不时牵着猎犬在巡逻。
汽车绕着花园开了十分钟,到了一道智能门前停下。
机器扫了车牌,再扫描车内所有人的脸,准确地报出了他们的身份,确定他们不是可疑人员后,门才打开来。
智能门后是大型喷泉和庭院。
进入别墅时,黎溪在保镖的监视下又录入了自己的脸和指纹后,阿姨才带着她上了楼。
到了二楼,左拐入走道走了几步后停下,阿姨示意她往里面走。
她跨进去的第一步,便看见房子中间坐着秦钰的爷爷。
他满面慈祥,正笑着逗沅兮。
黎溪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做什么,故而站着不动。
“坐吧,你可以跟着小钰喊我爷爷。”秦臻先开口。
黎溪在他左侧边的椅子坐下,恭敬道:“谢谢秦将军。”她有自知之明,能叫秦臻作爷爷的是赵歆玥尤瑾容那些人,不是她这种身份低的人能叫的。
“小钰跟我说,这辈子非你不娶。”秦臻把孩子给了阿姨抱,看着黎溪说道。
黎溪沉默不作声。
秦臻问道:“会下围棋吗?”
黎溪看着不远处黄白色大理石桌上棋盒里的黑白棋子,答说:“不会。”
“会骑马吗?”
黎溪摇了摇头,“不会。”
“射术和剑术,军事,兵法呢?”
黎溪沉默不语。
“这些东西,秦潇在叁岁就开始学了。”
黎溪紧张,只握着自己的双手,不说话。
“你们私下相处,有共同话题吗?他要是说点工作上的事,你听得懂吗?不是同一个阶层的人在一起,会不会觉得累?”他用最和善的语气问着最现实的问题。
但这几个问题,黎溪一个也没回答。
他端起茶杯,右手的茶盖拨了拨茶面,喝了两口,放下。
“话又说回来,他只有过你一个女人,你在他心里自然不同寻常。我亲自教导的孙子,我比你了解他。他没有说过爱你的话吧?”
“他说过,在他那里,爱是责任,是做出来的真实行动。他父亲与我明确过不接受你嫁给他,要不然秦家会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泥潭里。最终他没有和你登记,他这是承认了自己的理智有限,承认了自己的能力有限,承认了自己保护不了你,承认了他面对你会失去理智。所以,在关键时刻他刹住了脚步,没有去和你登记。”
黎溪忍不住抓住了自己旁边的水杯。
“听到这,你一定觉得他爱你,是吗?”秦臻沉思了一会,又说,“我为什么不利用你强逼他娶谢家姑娘?是因为在他那里,他的底线是可以不娶你。如果利用你让他娶不喜欢的人,那你的生死在他那里就显得不那么重要。所以,你的重要性是相对而言。”
黎溪看着秦臻,他眼底流露出的是对秦潇的满意。
“他经历过最信任人的背叛,六岁的时候亲眼看见自己奶奶惨死在眼前,他的叁十年里大多数都是在极度危险中度过。他无数次被人暗杀死里逃生,他手上沾染的人血数不胜数。”
“可能他会二话不说一枪打死人,在外人眼里他狠辣不是好人。但世间非黑即白,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判断对错的准则也不一样。我从小教导他,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站到高位,为人民服务永远是第一位。权利不能只为钱权服务,也不能为了最低级的色欲服务。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奉献给了他的工作。”
“他隐忍克制,谨小慎微,没有人摸得透他真正的性情。而你,觉得自己哪点配得上他?不管是长相胆识家世,他都高于你。”
黎溪依旧沉默不作声,心却痛了起来。
“会哪些才艺?”秦臻又问。
“都不会。”黎溪低声回。
“体育上呢?”
黎溪摇头。
“有什么特长吗?”
黎溪又摇头,“没有。”
“我后面问的这些,小钰样样精通。骑射术他也不在话下。你觉得什么都不会的你,拿什么和他们兄弟走完一辈子?拿一颗真心吗?他们身边不缺对他们真心的姑娘。我教导他们对姑娘温柔,对婚姻忠诚,是对谢家和尤家姑娘而言。”
黎溪低着头,不说话。
“很久没看孩子了吧,明天是沅兮的生日,秦家不希望你出现在他的生日宴上。所以我提前一天请你来陪陪沅兮。”这句话,秦臻是带着上位者不容商量的口吻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