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大新生军训在开学的第叁天开始,为期半个月。
“你要不要跟老师请假,说身体不好,参加不了?”杨楚问道。
黎溪摇了摇头,“在村里干了那么久的活,我没那么弱。割谷子,下河捞鱼,挑过东西,每件我都做过,也许遇到什么事,我还能背起你这个一百多斤的人跑。”
杨楚不由笑出声,“那我妈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
军训开训典礼在学校综合体育馆举行,校领导、部长、副主任坐在看台上发言,新生井然有序站在场下认认真真听,在听到国防科技大学安全学院教授谢思君大校时,黎溪抬头往看台那里看了一眼,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军训很快开始,又在煎熬中来到尾声。
结业典礼在西大操场举行,校领导们敬着礼站在他们左边检阅受训方阵。
黎溪在的是叁营,她们要摆出南大校徽的轮廓。
杨楚在的是一营,他们是表演军体拳。
在谢思君走过来检阅时,黎溪偷偷瞥了他一眼,身姿挺拔,走路从容,看不太清他的脸,但能感觉出他是个严肃、不苟言笑的人。
她在脑中回忆了下,确定不是她认识的人。
典礼宣布结束时,大地突然被一片乌云笼罩,四周阴沉沉,耳边很快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同学们一哄而散。
雨如万条银线从天上落下,砸在同学们的脑袋上。
黎溪双手挡着雨水快步朝春华苑西门跑去,她中午的时候已经和杨楚约好了在那里吃饭。
尤瑾容穿着淡蓝白格子衬衫,坐在他黄色跑车的驾驶室那里,抬眸盯着旁边不断被雨水拍打、快速上下起伏的树叶,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他低下头拨了串号码,“思君哥,我在拐入春华苑的路口等你…好…”他抬眸想说五分钟后见,一个扎着马尾,手臂放在头顶挡着雨水,低着头在跑步的熟悉身影映入眼帘,“改日吧,今晚上没空一起吃饭了。”
他不顾外面下着大雨,打开车,冲跑上前,拉住了眼中的人。
黎溪突然被人大力扯得不能前行,现在是下雨天,她皱了皱眉,愤怒地往后看去。
那双漆黑乌亮湿漉漉的眼睛就这样闯入尤瑾容的眼底。
像失而复得的宝贝,不顾周边同学们打量的眼神,他一把把她狠狠揉入他怀中。
黎溪想挣开他,他抱得更紧。
尤瑾容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脖颈处,让她冰凉的脸紧贴着他烫热的肌肤。
雨水很快浸湿两人的衣服,感觉到她柔软的胸部像是没隔任何布料的贴在他胸膛时,他僵了僵,放开她,拽着她上了他的跑车。
“我和别人约好在春华苑吃饭。”黎溪看着不断拍打在车窗玻璃上、下一秒又被雨刮刮走的雨水说道。军训不允许带手机,她与杨楚没办法用电话联系。
“我和你一起去,推托掉。”尤瑾容停下车说。
他牵着她的手,不让她挣脱开,拉着她大步朝春华苑西门走去。
站在塑料门帘边的杨楚,看到湿漉漉的黎溪被另外一位湿漉漉的男同学一只手牵着,另一只手帮她撑着伞的朝他走过来,皱了皱眉。
“凝凝,你赶快先回宿舍换衣服,你身体不能这样淋雨。”杨楚跑上前,从尤瑾容的手里把黎溪拉过来。
尤瑾容看着眼前稚嫩的男生,再听到他嘴里的'凝凝',便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同学?”
“你和凝凝又是什么关系?”杨楚反问。
想到因为突然遇到黎溪而失控的自己,尤瑾容笑道:“我是她男朋友。”
杨楚“哦”了一声,用眼神问黎溪是真的吗?他是刚成年,但看起来有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吗?
黎溪朝杨楚摇了摇头,说道:“我有点事,晚一点再给你打电话。”
杨楚点了点头,“好,有事记得告诉我,这里什么都讲法,我们不怕他。”
黎溪因为他的可爱,扑哧一笑,“嗯。”
尤瑾容站在旁边看着温馨暧昧的两人,心底不悦,拥着黎溪上了他的车,很快出了学校,把她带到了他附近的公寓。
“溪溪?凝凝?”他开口说,“不管你是谁,跟我交往吧。”
黎溪看着他认真诚恳的脸,缄默不语。
他忽的用力紧紧抱住她,把自己沉沉的脑袋搁置在她肩上,低哑地说道,“我喜欢你。”
她依旧不作声。
“你被魏殷绑架的时候,我心急得睡不着。在去江市的路上,在车上听见你和小钰说分手,我真的很开心。可到江市后,你失踪不见,我们所有人都在找你,你却像在世界上消失一样,不留一点痕迹。”
他的睫毛在她肌肤上扫荡,温热感不断传到她全身,黎溪皱了皱眉,终是没有推开他。
“没事的话,我回去了。”她转身就走。
他的脑袋悬空,身晃了晃,长臂一伸,把她拽回了他面前。
尤瑾容低头看她。
黎溪却是平视着,眼前是他白皙的脖子,性感的锁骨,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
尤瑾容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与他对视。
在触及她红润的嘴唇时,他喉咙滑动,贴上了那个地方,很快又移开。
“对不起,我太想你了。”他脸上带着歉意,摸上她的脸,眼中是隐忍与痛苦,“和我在一起吧,不要拒绝我。”
“谢谢你,可我一直只把你当哥哥。”她婉转地拒绝他。
“那你的亲哥呢?你也不喜欢他吗?”尤瑾容逼问她。
黎溪垂下眼眸,不作声。
“如果亲哥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哪点不如你喜欢的那些人?”他质问她。
“既然和他们分手了,就和我在一起吧,我不会比他们差,至少要试试才懂,别这么快拒绝,至少试试,试试吧。”
“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黎溪坚决果断的语气。
还没来得及发芽的爱情,便被无情扼杀在了泥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