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外面被人欺负,孤身奋战打退了坏蛋,而自己也一身伤痕累累的孩子,倔强地不肯哭,但是突然看到家长,被父母温柔地抱进了怀里,于是她全身的铠甲就轰然退去,柔弱铺天盖地而来。
苏晚夏哭得委屈极了,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地落进了慕南宸的脖子里,他的吻落在她的发际,她觉得温暖而踏实,就像卸掉了千斤枷锁。
她的泪落在他的心上,慕南宸一身的刚毅酷冷被冲散得无影无踪,温柔地抱着她,吻着她。她在外面冻了两个多小时,全身都是冰冷的,他心疼地将她裹进自己的大衣里,把他的温暖全部度给她。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自责到了极点。
她不说话,就是哭,终于放下所有的负担,只是肆无忌惮地缩进他的怀里。
夜风太冷,慕南宸弯身将她抱起回到卧室,阳台与卧室之间的推拉门关闭,一室温暖如春。
他刚要把她放到床上,她像是被刺到一样,“不要坐这张床。”这张床让她恶心。
突然想起了什么,慕南宸懂她,于是柔声安慰,“好,不坐这里。”
一直抱着她去了次卧,将她放在床上,再扯过被子将两个人全部裹进去,他脱掉大衣,拥着她,将她冰冷的双手双脚全部塞进他的怀里,贴着他温热的皮肤。
她还是流泪,他温柔地替她擦,“乖,不哭了,以后我决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薄昕岸再也不能伤害你,”他知道她对这套房子有了心里阴影,于是,“我们换房子。”
苏晚夏像是他豢养的小宠物,娇娇嫩嫩地搂着他的腰,伏在他的怀里,脸颊贴着他健硕宽厚的胸膛,“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她从他怀里仰着头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他远在京都,怎么就知道薄昕岸欺负她?
慕南宸眸底划过幽冷的暗芒,“他向我挑衅,把照片发给我看,我气愤之下就扔下一切赶回来了。”
苏晚夏这才想起,薄昕岸有拍照的,当时她吓坏了,慌慌乱乱的,都忘了处理他手机里的照片,想到此,她突然紧张地坐直了身体,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阿三,我……”
她想说她不是故意做那样的姿态和表情迎合薄昕岸的,她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慕南宸又将她按进怀里,“什么都不要解释,我的晚夏我懂。”
感动像暖流划过心房,苏晚夏突然就不哭了,她勾起唇角微微地笑了,“傻阿三,你就这么信任女人么?”
慕南宸温柔地抚着她的长发,“不是信任女人,而是信任自己最爱的女人。”
苏晚夏温婉地维持着笑容,那笑容仿佛月下绽开的昙花,美不可言,美眸流转着,细细地嗅着他身上干净清凛的男性气息。
她像是被包裹进了温暖的襁褓中的婴儿,满足地喟叹了一声,然而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打断了她这一声喟叹。
慕南宸心里痛了一下,捏起她的下巴,“没吃晚饭?”
苏晚夏不好意思地点头,“忘了。”是真的忘了,与薄昕岸搏斗之后,情绪太激动,她就把吃饭这件事给忘了。
慕南宸心疼到了极致,也愧疚到了极致,别人的大年夜,都是吃一肚子山珍海味,他的晚夏被欺负了,还没有吃饭。
他更紧地抱了抱她,“我去做饭,你先休息一下,吃完饭我们去看流星。”
“我要和你一起去做饭。”一分一秒她都不想离开他。
“你身上太凉了,在被子里暖和一些,我很快就做好。”
“那就裹着被子去厨房看着你做。”
慕南宸从她的美眸里看到了眷恋,于是他满足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到了厨房,安置在宽大的木椅上,低头吻了她一下,才挽起袖子开始做饭。
早在他离开的时候,他就在冰箱里为她准备了很多食材,做起来也不麻烦,他熟练地将两块鸡肉洗净入锅熬汤,将一条鱼放入锅里清蒸,然后开始煎牛排,又炒了两个青菜。
菜炒好上桌的时候,鸡汤熬得差不多了,他将汤倒出来,下了两碗面条。
苏晚夏一直安静地看着他,从未对生活如此满足,一个如此俊逸优雅的男人,每天宠着她,给她做饭,支持她做任何事情,最重要的是,他给了她完美的爱情。
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苏晚夏的肚子更是欢快地叫起来,叫得她的小脸都不好意思地红了。
她幽幽地看着将两碗面端上桌的男人,他突然就俊秀绝伦地笑了,拉开被子,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抱在怀里,“吃饭。”
然后,他坐下来,直接将她放在了他的腿上。
“这样吃会很别扭。”她想下来,可他却不放手,“我喜欢这样抱着你。”
于是,他抱着她吃,照顾她简直像照顾小孩子,尽管别扭,却是甜得发腻。
他也吃了很多,苏晚夏不解,“你也没有吃年夜饭吗?”
“……就是觉得饿了。”慕南宸撒谎,他也真的没有吃年夜饭,慕家别墅的年夜饭是无比丰盛的,但是他没怎么吃,一想到苏晚夏一个人守在公寓里,他就一点胃口都没有。
尽管此刻,只是简单的鸡汤面,煎牛排,青蒸鱼,还有青菜,比之慕家的年夜饭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美人在怀,他吃得格外有滋味。
苏晚夏更是吃得无比满足。
有时,幸福不是食物带来的,而是与你共尽餐饭的人。
酒足饭饱,她赖在他怀里看了下时间,快凌晨两点了,“流星雨就要开始了。”
“我们出发。”慕南宸将她抱回卧室,找出御寒的衣服给她穿上,然后拉着她便出门了。
就像跟着家长出去游玩的孩子,只管享乐不问一切事,苏晚夏就是撒娇地粘着他,依偎着他,至于他要带她去哪里她一点都不关心。
车子飞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夜景繁华,她却一点都看不见,她眼里只有这一个男人,一路都痴痴地看着他英俊到无与伦比的脸。
直到车子停在一栋富丽堂皇的郊外别墅前,她才换了一种表情,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