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打了个酒嗝,也全然没注意侬蓝不太好看的表情。
秦念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侬蓝拦不住她,干脆就放任她去了,没一会儿,她就扔下酒杯,软趴趴地趴在了吧台上抬不起头来。
……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抱起她,昏昏沉沉地坐了很久的车,然后躺到了舒服的大床上。
感觉到有人脱了她的外套,还抚摸了她的脸。
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抓住了温热的大手,含糊不清地道:“侬蓝,我结婚了,你就算是姐妹儿,也不能摸我……”
大手一顿,随即甩开了她软趴趴的钳制,直接开始拉她腰间的裙子拉链。
腰间一凉,她不爽地蹙起了眉,扬起手来,就胡乱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世界终于静下来了。
她满足地翻了个身,裹起被子,继续睡觉。
半夜,她胃中翻滚得难受,从床上一跃而起,捂着嘴就轻车熟路地冲进了洗手间,抱着马桶吐了起来。
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才作罢,她虚脱地瘫坐在冰凉的地上,脑子里有些断片。
洗手间的灯啪地一声亮起,她揉了揉刺痛的眼,打量了一下脚下光洁的地板,旁边眼熟的浴缸,脑子里有些空。
直到江铭绷着脸立在洗手间门口,她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家里。
“……”她迷蒙地眨了眨眼,看着江铭拧着的眉,半晌,开口问道:“我怎么在这?”
“不在这你还想跟别的男人过夜?”江铭冷着脸,语气不善。
看着他略带愠气的眸子,她晃晃悠悠地爬起身,手扶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稳。
“就是说啊,我怎么在家?不是在别的男人那?”
她不悦地喃喃着,随即推开他,踉踉跄跄地朝大床奔了过去。
江铭一把扯住了她的衣服后领,她一个呼吸不畅,只好倒退了几步,歪歪斜斜地走到了他跟前。
“说好了履行夫妻的义务,怎么,现在急着给我戴绿帽子?有没有一点觉悟了?”江铭看着她绯红的脸,大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很是不悦地问道。
“是啊,感情嘛,要么培养要么演,你说的……”秦念含糊不清地说着,随即抬起迷蒙的眸子剜了他一眼,“可是我,我不会演呐!我的小心脏总是扑通扑通,有时候麻麻的,有时候酸酸的,有时候还甜甜的……有时候还……算了,你这种直男,是不会懂的!”
她迷迷糊糊地说着,随即伸手拍开他的手,瘪着嘴就踱到大床边,一个脸朝下,就栽倒在床。
“这,这不公平……”
江铭拧着眉,隐隐地听到她委屈吧啦的控诉声。
“你那么会演,我不会!我气啊!”
“不跟你玩了,不想跟你玩了,玩不过你……”
见状,他生怕她捂死在床上了,上前给她翻了个身,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见她小手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他的头发。
“……”他倒吸一口冷气,觉得天灵盖都快被她给掀下来了。
“你这种人,狗咬吕洞宾!为你好还,还骂我……我才不要管你了!反正我也没多久可以活了,我,我管你干什么我简直脑子进水了……”
秦念浑身酒气,气急败坏地怒骂。
江铭的眸光暗了暗,看着她微醺的脸,没有说话。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还没发挥呢一辈子就走到头了,为什么……”
没一会儿,秦念说着,居然自顾自地哭了起来,小手倒是放过了江铭的头发,这会变成了拳头雨点般地砸到了他的身上。
“你喜欢谁?”他起身坐到她旁边,沉声问道。
“不,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不喜欢江医生那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直男……净会说我,辜负我的一片好心……”秦念无语轮次地答着,泄愤般地控诉着,时不时地抡起胳膊打他一下。
江铭眸光微沉,被她打得头有些痛,遂伸手钳住了她胡乱挥舞的手,一个翻身,将她控制在身下。
“啊,疼!”
秦念无意识的惊呼一声,让他眉头一蹙。
“哪里疼?”
“我的头,头……你压着我的头发了!”秦念烦躁地嚷嚷着,瘪了瘪嘴,似是又要哭了。
他飞快地直起身子,沉声道:“对不起。”
秦念双眸微眯,似是看清了他的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你,你伤我心还不够,还打我,扯我头发……你简直太过分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江铭无语地蹙眉,从她身上下来,头大地踱步出了房间,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惊。
刚才就不该不由分说地把她给接回来。
让她在那个男人的酒店房间里住着,挺不错。
反正她这鬼哭狼嚎的丑样子,人家估计也下不去手。
安全的一笔。
想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在客厅听她闹腾了好一会儿,终是安静了下来,他才踱步到了房间里。
床上没有人,他找了一圈,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在沙发旁边,一条腿大大咧咧地岔在扶手边,身子斜着躺在地毯上,整个人倒着睡得格外香甜。
长裙滑到大腿根,露出了白皙的短腿和他送的黑色底裤。
他咽了咽口水,上前去抱她。
都说死沉死沉,秦念这会儿喝得不省人事了跟死人没两样,让他感觉比平时都沉了不止一点儿,刚抱着她站直了身子,就腰下一软,踉踉跄跄地趴倒在了沙发上。
江铭拧眉,正在心里想着还好这个二货这会儿不省人事,不然又要扯着嗓子笑他连体力都没有的时候,一垂眸,正对上了她亮晶晶的眸子。
“……”他一愣,说不出话来。
秦念看了他好一会儿,慢悠悠地眨了眨眼,“你在干嘛?”
江铭收回还在她身下的手,清了清嗓子,“没什么,要睡去床上。”
“我没有力气,头晕难受。”秦念好像清醒了些许,抚着隐隐作痛的脑袋,皱着脸嘀咕道。
江铭闻言,活动了一下筋骨,随即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她终于是不闹腾了,只是平静地躺在床上,呼吸清浅,眼睛无神地睁着,他去关了灯,疲乏地躺在她旁边,还伸手帮她拢了拢被子。
“我明明在喝酒,怎么回来了?”秦念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自己嚷嚷着要人送你回来的。”
江铭揉了揉眉心,答道。
“嗷,看来我真是喝多了,脑子都不清醒了。”她叹了口气,随即闭上了眼睛,“我要睡了。”
江铭闻言没再答话,就着昏黄的灯光看着她的侧脸,没一会儿,听到了她清浅平稳的呼吸,这才闭眼睡觉。
被她折腾了一晚上,他有些累。
翌日清晨,秦念头痛欲裂,挣扎着起床,发现江铭正在镜子前整理着装。
见她起来,去外面给她倒了杯水,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要去上班了?”她看了他一眼,哑着嗓子问道。
江铭看着她迷茫的样子,想着她大概已经忘了昨天晚上是怎么发酒疯的了,便也没有多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凑在镜子跟前看了一眼自己的脸。
“厨房里有醒酒汤,起来了自己热一下,我今天很忙,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江铭沉声交代着,随即出了房门,没一会儿,秦念听到了关门声。
她一口气喝光了水,觉得很是难受,根本不想起床,便墨迹了一会儿,又躺回去了。
江铭刚到办公室,就见苏城脸上带笑地挤了进来。
“哟,江主任最近气色不太好啊!送你的羊鞭吃了没?”
江铭蹙了蹙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呀,你这脸怎么了?”苏城眼尖地看到他白皙的脸上和脖子上有红印和抓痕,大惊小怪地凑了上来,偏着头大喇喇地打量了起来。
江铭抄起旁边一个心脏模型就朝他扔了过去,被他稳稳地接住了。
“我去,你们两口子挺会玩啊?还是嫂子看不惯你,家暴你了?”苏城贼兮兮地笑着,满脸的幸灾乐祸。
白了他一眼,江铭拿出了一堆病历,幽幽地问道:“不用查房?闲成这样?”
“诶嘿,我来的早,查完了。”苏城咧嘴笑,随即大大咧咧地在他桌子对面坐下,“我是来告诉你,那个肠胃专家日程定了,半个月之后来江城,有一个学术交流,完了才到咱们医院来。”
江铭闻言抬眸,“真的?确定?”
“嗯,确定。都已经接到通知了,不过,嫂子这个情况我觉得痊愈的可能性比较小……”苏城沉吟着,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你我都是医生,我就不拐弯抹角说一些好听的话宽慰你了,之前我们主任说了,住院只能尽可能延长生命,想治,基本没法。”
“嗯。”江铭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这都一个多月了,她精神还不错。”
“我还是想不通你到底多爱嫂子,居然愿意承受这种打击和折磨。嫂子上次说了,让我别告诉你,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唉,替你心痛。”
苏城重重的叹了口气,眸光里都是同情,“要不,我这会儿打电话叫她来做检查?”
“不行,她昨晚喝多了。”江铭摇了摇头,冷声道。
“……怎么回事啊你,都这样了还让她喝酒?你是想提前丧偶退休?”苏城闻言,大惊小怪地呐喊了起来,看到江铭微沉的脸色,这才稍微收敛了一点。
“行了,重新安排时间,赶紧出去,我很忙。”江铭不耐烦地冲他挥了挥手,没再搭理他,拿起一堆病历开始翻阅了起来。
“好嘞,兄弟我就退下了!”苏城吊儿郎当地站起身,随即在他脸上瞄了一眼,“你这个脸,怎么不打点粉了来?谁都看得出你被家暴了。”
“滚吧。”
江铭冷声说着,苏城终于在他要发飙之前,笑嘻嘻地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抚着自己的左脸颊,拿出手机照了照。
秦念那厮下手可真狠,昨天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还发飙把他脖子都给挠破了。
他有点怀疑她到底醉了没有,是不是装醉来发酒疯收拾他的。
正在他出神间,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他收起手机,淡淡地应了一声。
叶南星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些许不悦的浅笑,“你怎么回事啊?早上走的时候都不叫我。我车子去保养了,还说蹭你的车呢!”
江铭垂眸,目光落在面前的资料上,“你应该早点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