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草记》的内容是写一群所为的志士,为了光复前朝,占山为王,与“无道”的新朝廷对抗的故事。
隐射的就是宋氏朝廷,还将宋国开过君王描写成了奸诈狡猾,无恶不作的歹毒小人。
看到此书的先皇,自然龙颜大怒,当即下令焚烧所有《落草记》,还将相关人列为谋反逆犯,打入死牢,通通杀了头。
自此之后《落草记》基本就算销声匿迹了,一般人也不敢留着这本祸害,一旦被发现,那就是人头落地的事儿。
如今这本书从沈雄的书房被发现,那还了得,这要说出去,沈雄就有谋反之心啊。
沈雄哭着道:“我也不知道,我没有的啊!”
沈涵看着父亲老泪纵横的样子,也颇为心疼,可是他清楚,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沈家全家的性命都在这本书上了。
沈涵走向贾科,拱手作揖,道:“贾首尊!”
贾科冲沈涵点点头,贾科知道,沈涵是宋君戍看重的人,如无意外,将来必然平步青云,所以对沈涵,贾科还是很客气的。
“沈公子多礼!”贾科道。
沈涵道:“贾首尊,晚辈知道,这本书从家父书房中被查出来,后果有多严重,可是以晚辈对家父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收藏这本书的,首先是没有收藏价值,家父的藏书多是珍贵典籍,随便拿出去都是有价无市的,这本书一文不值不说,还会引来杀身之祸,他不会傻到私藏这样的书!”
“沈公子,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可事实就是,这本书是从令尊书房里查出来的,还盖有他的藏书印章,铁证如山,由不得我不信!”贾科道。
沈涵皱眉,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他相信自己的父亲不会有谋反之心,既无谋反之心,怎么会藏这本书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陷害了。
而且贾科来的也太蹊跷了,忽然来查禁书,然后就查出来一本足以让沈家被抄家灭门的反书。
这很难让沈涵不多想。
难道事情又和沈阳有关吗?
可是他记得,太子殿下来警告过威宁侯,只要他不再生事端,那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太子殿下是不会再追究的啊。
沈涵是很信任宋君戍的人品的,向来说一不二,言必信,行必果,所以才能在执掌朝政之后,获得大批的拥簇,沈涵也是其中之一。
太子殿下既然不追究了,为什么贾科又来这一招呢?
沈涵想不明白。
“沈公子,你们还有一点时间,可以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儿,等陛下的旨意来了,你们可就没有机会了!”贾科说完,也不啰嗦了,直接带人走了。
沈涵没有去拦。
倒是威宁侯夫人忍不住冲了过去,竟然想要抢夺贾科手中的书。
贾科一把将她挥开,怒目而视,道:“威宁侯,管好你的夫人,若是再有这样的行为,我只能当她是意图袭击!”
“母亲,请您冷静!”沈涵赶紧过来扶住威宁侯夫人,避免她做出过激行为。
威宁侯夫人却生气地道:“这分明是陷害,我不能让他把那本书从我们家带走,否则我们就都完了!”
“陷害?你是说我陷害你们了?”贾科问。
威宁侯夫人阴阳怪气地道:“谁陷害的,谁心里清楚,我知道太子殿下护短,您贾首尊和周家又关系匪浅,自然是串通一气要来害我们!”
“串通一气来害你们?呵呵……威宁侯,这也是你的想法吗?”贾科转而问沈雄。
沈雄赶紧道:“不敢,不敢……贱内脑子不清楚了,胡言乱语,还望贾首尊见谅!”
“那就管好她,别让她胡言乱语,否则给你们自己找来大祸,你们还不知道!”
贾科这回是真的没有逗留的打算了。
威宁侯夫人还想要阻拦,但被沈涵牢牢抓住了,动不得,直到贾科他们走完了,沈涵才放开她。
威宁侯夫人一个耳光扇在沈涵脸上,大骂道:“糊涂东西,你不帮我反而拦着我,你是要害死我们全家吗?”
沈涵被打得眼冒金星,但很快就冷静下来,道:“要害死我们全家的,是你!”
“你……你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真是反了你了,我是你的母亲,你这是大逆不道!”威宁侯夫人叫嚣着,像一条疯狗。
“不要再吵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吵什么吵,你们不知道大祸临头了吗?”沈雄嘶吼道,几乎要崩溃了。
沈涵走过去,道:“父亲,这件事……应该还是和阿阳的事情有关!”
“和阿阳有关?我们都已经答应不声张,也不再追究,我们忍气吞声了,还要怎样?太子殿下这是要逼死我们啊!”沈雄跌坐在地,一瞬间就老了十岁的样子。
威宁侯夫人怒道:“侯爷,咱们不怕他,他仗势欺人,我们就跟他拼了,我们去找陛下和五皇子,现在只有他们能帮我们了!”
“找谁都没用,陛下和五皇子现在还要声音吗?他们也知道根本斗不过太子了,太子在朝中的势力已经无人可以阻挡,谁还能帮得了我们?”沈雄还是很明确形势的,没有抱任何幻想。
沈涵看了一眼威宁侯夫人,对沈雄道:“太子殿下不会无缘无故又来追究这件事的,父亲,您……您是不是背地里又做过什么事儿?”
“我能做什么啊?我又不傻,我和太子为敌,岂不是自寻死路吗?阳儿变成那样,我心里的确过不去,可也只能认了,谁让他自己做了混账事,什么人都敢惹呢!”
沈雄老泪纵横,疲惫不堪。
沈涵皱眉,目光不自觉地就看向了威宁侯夫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威宁侯夫人背地里做过什么事儿,激怒了太子殿下。
“你看着我做什么?”威宁侯夫人这会儿心虚了,她也意识到了,是自己找上周家的事儿,引发了这个后果。
她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她以为自己不去惹东宫,只找周家负责,不会那么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