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我看到了什么,吴水水你别告诉我你还喜欢顾呈衍吧?”宋沐然夸张的捂住嘴巴,一脸的幸灾乐无法掩饰。
这个女人也有今天!
吴水水却是脸色苍白的如同病入膏肓。
手中的小本子被她捏的变形。
手机铃声响起时,吴水水终于缓过一口憋在喉咙的气息。
这是唯一一次,吴水水在外人面前露出这般狼狈逃离的身影。
黎迦送吴水水回家的路上,吴水水疯狂的刷着新闻。
这一个月以来,她几乎不碰网络上的新闻,每天只守着微信,每天等着顾呈衍给她回消息。
但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每天都给他发很多话,却从未得到过回应。
吴水水在微博搜索栏里输入顾呈衍三个字,紧接着在下方相关栏里便跳出一行行相关新闻。
顾呈衍订婚。
洛兰 顾呈衍。
洛兰鸽子蛋钻戒。
洛兰顾呈衍双方父母见面。
吴水水看着这些新闻,手和身子不受控制颤抖。
她死死捏着手机,随后猛地抬头看向一旁的黎迦,“你早就知道了吧。”
黎迦推了推鼻梁上的框架眼镜没回答。
他一开始以为吴水水疯狂工作是因为受了顾呈衍和洛兰在一起的刺激,结果后来他发现,吴水水压根不知道这些事,她一心埋头工作,是想赶紧处理好这些琐碎。
黎迦不忍心将事实告诉她,他要怎么去劝说这样的女孩子。
她准备放下一切跟他走,结果那个人转身便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去顾家。”吴水水声音嘶哑的说。
小林在前方开车,不敢自作主张。
“我说去顾家!”吴水水极少跟身边的人发火,这是第一次。
黎迦无奈的轻叹,“我送你回去休息。”
小林也觉得黎迦的决定正确,果断攥紧了方向盘。
吴水水控制不住体内的愤怒和焦灼,疯狂的掰动房车的把手,“停车!你踏马停车!”
她愤怒的喊声,声音是无法控制的颤抖。
黎迦死死将人抱在怀里,尽力安抚女孩,“水水!水水听我说!”
吴水水奋力拉扯黎迦的手臂,眼泪也同时掉下来,“我不听!你让我……你让我去找他!”
她渐渐停止了挣扎,缩在黎迦的怀里哭的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黎迦也跟着心疼,豪门不是容易嫁的,他 看着吴水水一路走来,这个女孩不应该受这样的委屈。
“水水,顾呈衍是什么人,圈子里谁不清楚,你干嘛招惹他?他不配。”顾呈衍在黎迦这里,简直是负分。
前方的小林和安迪也忍不住悄悄的赞同。
吴水水眼泪从前后眼角滚落,死死的攥着黎迦身前的衣领,像是要发泄心中的焦虑和恐惧那般。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她已经将顾呈衍当成是她的人,任何人都不能触碰。
可如今,事情却超出了她的认知,为什么明明不久前还很温柔的看着她抱着她吻着她的男人,会变得冷漠绝情。
难道真的是得到了就不在乎了吗?
吴水水最终被送回了自己家。
吴木木出差M国一个多月,家里只有她自己。
空荡荡的房间,她站在门口却不想进去。
黎迦怕吴水水出事,便让安迪在家里陪着吴水水。
安迪也小心翼翼看着她,吴水水去哪,她便跟着去哪。
但是从崩溃情绪中恢复的吴水水,似乎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安迪和黎迦发着消息汇报吴水水的情况。
‘水水姐回来后便进了厨房,在做饭。’
黎迦看到安迪发来的照片,渐渐蹙起眉头,这么平静根本不像不久前哭的泣不成声的她。
但黎迦又猜不到吴水水的想法,便只能让安迪继续好好守着。
吴水水做了很多饭菜,她端出一部分放在餐桌上,让安迪吃掉。
安迪一天没吃饭,根本来不及多想,大口的吃了起来。
只是刚吃饱饭,安迪便觉得头昏沉沉,困意袭来。
她揉着眼睛,可能最近工作量太大太累了。
她走到沙发旁边时,身子便软绵绵的倒下来。
吴水水看着睡着的女孩,眼底满是愧疚,“对不起安迪。”
女孩轻缓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沙发上的女孩毫无所知,关门声响起的同时,安迪嘴唇轻轻浅浅的蠕动了几下。
吴水水提着三层食盒来到停车场,坐进自己的车子。
停车场光线昏暗,手机屏幕的光映的她脸颊惨白。
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跳动,再次拨通了那组熟悉的号码。
电话嘟嘟的响了许久,却始终没人接听。
吴水水深吸口气,压下心底泛起的阵阵苦涩,发动车子离开小区。
电话另一头。
房间昏暗,窗帘伴随潮湿的风鼓动。
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名为‘小姑娘’的未接来电。
沙发上,男人身高腿长平躺着,他脸色苍白,双眸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直到手机屏幕熄灭,他一动未动,像是睡着了那般。
只是眼角渐渐泛起的湿润昭示他清醒的很,并且清醒的痛着。
陈霖推门进入时,便看到满地的酒瓶以及状态十分糟糕的男人。
陈霖皱着眉走到沙发边,将酒瓶子一个个敛进垃圾袋。
他走到窗边,一把扯开窗帘,并不强烈的光灌进房间,伴随潮湿的空气,陈霖微微回身,“你是想提前死吗?”
沙发上的人似乎没听到,依旧没有情绪的看着天花板。
“要下雨了。”陈霖微微叹气。
他转身走到顾呈衍身边,看着男人这一个月来愈发削瘦的面容,也不知如何规劝,“你……”
忽然,陈霖面色骤变,“呈衍你的眼睛……”
他抬起僵硬的手臂在躺着的人眼前挥动,但他的瞳孔却没有丝毫变化。
陈霖眼镜框后的双瞳剧烈收缩,“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踏马还喝酒!作什么!”
陈霖将人拽起,仔细盯着顾呈衍的双眼。
那双眼里没有丝毫生气。
“你说句话行吗!”陈霖几乎吼着出声。
然而就是那个瞬间,陈霖骤然僵住了身子。
因为他看到顾呈衍的眼角有一颗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滚进满是褶皱的衬衫中。
“呈衍……”陈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似乎是终于恢复了些许生机,顾呈衍一开口,嗓子像是被浓烟熏呛过沙哑,“我这辈子……”
他喉结剧烈的滚动几下,才继续道,“我真的从未如此渴望和一个人走完一辈子。”
他仰靠着沙发,声音里充满自嘲。
“从非洲回来,我觉得人生重在行乐,生死真的是一瞬间的事,我不怕死……可现在……”
顾呈衍闭上眼,“我怕了。”
他声音哽咽着,像是有酸酸的铁块在喉咙里卡着,“我真的怕了。”
陈霖心里酸涩的难受,他从未见过这么颓废消极的顾呈衍。
“会好的,接受治疗会好的。”
“陈霖,如果我能好,那日你就不会跟我说那么多。”顾呈衍太了解陈霖了,但凡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将事实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