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响传来,葛谦脑浆崩裂一地。
一条生命瞬间陨落。
邵西西只看到孟叔的手摸向后腰,随后眼前便是一暖。
陆瑾庭动作极快,直接将手挡在了女孩的眼前,隔绝了这残忍又血腥的一幕。
邵西西只听到一声闷响,她很好奇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陆瑾庭却将她身子一转,将她的头扣在他的胸口。
屋子里的人大惊失色,大气不敢出一下。
所有人都愣愣的盯着倒在地上的葛谦,心情万分复杂。
孟叔是个一旦起疑心,便不会留一点活路的人,不管是多信任多重要的手下,一旦达到他心底的临界点,那个人只有死。
孟叔随手将手枪丢到了桌上,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看向对面的陆瑾庭,以及被他护在怀里的邵西西,只留了一句,“瑾庭,让你累了这么久,休息一段时间。”
孟叔的话不容反驳。
陆瑾庭以及屋子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孟叔这是准备架空陆瑾庭的权利。
虽说他已经对葛谦是卧底的事情深信不疑,但这并不说明孟叔对陆瑾庭放下了戒心。
“是。”陆瑾庭淡淡应着,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
孟叔看了眼屋内的人,似是警告,又似是在劝说,“最近都歇歇,好好整顿一下,看看手底下是否有不干净的东西存在。”
说着,孟叔朝外走,几个衷心的手下忙紧随而出。
邵西西始终提着的心脏终于落回了嗓子眼,但陆瑾庭却没有松手,扳住她的头,不让她看向不该看的地方。
此刻的陆瑾庭并不知道,他一心护着的小丫头,曾经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存在。
后事有人处理,葛谦的权利分出,陆瑾庭权利被架空,孟叔最近一阵子会很忙,忙整个青帮的事,也忙筛清手下人的事。
回去的路上,车上只有邵西西和陆瑾庭二人。
邵西西心里有无数疑问想要问出口,她刚要开口,便被陆瑾庭的眼神制止。
陆瑾庭微微摇头,示意车里不安全,不止是车里,甚至连他浅水湾的住处都不安全。
孟叔既然起了疑心,定会地毯式的搜寻。
邵西西立刻警惕的打量车子,一直沉默不语。
“吓到了?”陆瑾庭笑问。
“还好。”邵西西攥着安全带,目视前方回答。
“正好我会休息一段时间,想去哪玩,我陪你去。”
邵西西知道他说这些话是故意的,淡淡一笑,“想好再告诉你。”
确实如陆瑾庭猜测那般,他的车子甚至是家里已经被人监听,因此二人什么都没说。
青帮发生大震荡,青帮二帮主是警方的卧底,很快在圈子里传开。
并且孟叔直接当场枪毙葛谦的事,再次让港市知情人震惊不已。
谁都知道葛谦跟在孟叔身边八年,鞍前马后,如今竟然如此决绝直接处置,孟叔果真还是当初那个心狠手辣的老江湖。
与欧阳家的合作,至此由孟叔亲自出面处理,港市又开始热闹起来。
陆瑾庭甩掉跟踪的眼线后,将邵西西安全送回云天酒店。
可江枫眠并未在酒店,不知去哪了。
陆瑾庭也不急着走,还有些事他要当面和江枫眠谈,并且也要感谢他的帮忙。
管家给二人倒了饮料便离开,邵西西终于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庭哥,你是怎么做到让葛谦的手下倒戈的?”
其实昨日下午,邵西西提出反间计时,只是心底有个大概的雏形。
既然陆瑾庭身份已经暴露,无法洗清嫌疑,那就将这潭水搅的更混,让谁都摸不清。
邵西西提出,既然葛谦可以说他身份有诈,那么他们也可以反过来诬陷葛谦。
既然葛谦是匆忙回到港市的,肯定没有时间做好万全准备,他们便杀他个措手不及,而且要一击致命。
一击致命的关键在于刀疤,九大堂主里,葛谦和刀疤的关系最好,那么刀疤的话便很有信服度。
邵西西只提出了这些,其余便是陆瑾庭自己准备。
邵西西并不知道具体做法,她前往总部也是求了江枫眠许久,江枫眠才答应的。
而此刻的邵西西并不知道的是,江枫眠不在云天酒店是因为他怕出现意外,因此已经调集大批力量将青帮的总部围剿,一旦出现丝毫的差错,他便将青帮的总部轰了。
陆瑾庭看着女孩求知欲旺盛的眼神,淡淡一笑,“因为葛谦的心腹来自仰光,他们的家人都在仰光。”
“你将他们家人绑了?”邵西西惊讶,一晚上就能做到吗?他在仰光的势力也这么大?
陆瑾庭摇摇头,“江枫眠帮的忙。”
“江枫眠?”
邵西西狐疑的声音刚响起,酒店的房门便传来开门声。
江枫眠大步而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在看到沙发上抱着抱枕的女孩时,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柔情。
陆瑾庭看向江枫眠,两个男人视线相遇,微微颔首,男人间,一个眼神便懂得什么意思。
江枫眠进来后,主动坐到邵西西旁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处理完了?”
邵西西不知道进度如何,看向陆瑾庭,“算是暂时结束了?”
“还没有,没了葛谦这一绊脚石,接下来会容易很多,庄孟让洛基萘流入国内,但很多事他都没有经手,必须要抓他个人赃并获才可以,而且庄孟的手段可不是单单眼下看到的这么简单。”陆瑾庭揉了揉眉心,接下来可以全心对付庄孟了。
“听说庄孟接下来要亲自和欧阳家谈合作,是个好的切入点。”江枫眠淡淡道。
“没错。”
“欧阳家这块骨头不好啃,有需要直说。”江枫眠出奇的热心。
邵西西大眼睛咕噜噜转着,偷偷打量江枫眠,小声嘟囔,“怎么这么热心……”
江枫眠不禁失笑,看向女孩单纯的小脸时,脑海里浮现她被洛基萘折磨时的画面。
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愿意触碰的回忆。
“以后你就懂了。”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陆瑾庭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