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然担忧的看向医疗室的方向,现在能做的只有默默祈祷,希望张强那头能拿出有效的药物。
雷暴雨持续到后半夜后才渐渐停止。
九月底,天气微凉,雨后更是怡人的清爽。
被秘密送到营区的朱少恒情况很不乐观。
张强在试了几种药物后,他依旧不见转醒。
跟张强一起合作的其余几名医生没人敢放弃,不停的尝试各种方法,身为江枫眠的心腹手下,他们都知道当初伽罗的事件有多惨重,如果不是那个女孩,他们这些人差点全部命丧异地。
凌晨三点半,东方的天际渐渐泛起鱼肚白。
医疗室里,空气散发着呛人的糜气。
江枫眠脸色无比苍白,眼下重重的黑眼圈以及疲惫的双眸,纷纷昭示他经历的一整夜究竟有多难捱。
床上的女孩躺在那里,布满红丝的皮肤此刻已经恢复原本的状态,前提是忽略身体上布满青紫的爱痕。
她的身体时而扭动,整个人却如同昏了过去一般。
江枫眠下了床,光着脚走到门口,拎起放在门口的水桶毛巾以及干净衣物进入室内。
他将水倒在毛巾上,然后拧干,开始给女孩擦拭身体。
对于江枫眠来讲,一整夜的对身体的折磨他可以忽略无视,但心理上的疼痛却始终无法缓解。
他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她却不再像往日那般轻快的应着他,‘我在。’
毛巾划过脸颊脖颈小腹,不知被他洗了多少次,想要一点一点擦掉昨夜的痕迹。
东边的天光驱赶着黑暗,江枫眠走到窗口,将窗子打开。
雨后清新的空气一拥而进,微凉的气息扫过他的身体,男人的双瞳幽黑一片,如同万年深潭,神秘又压抑。
回头看了眼床上没有声响的女孩,他低低的呢喃,“熬过来了吗?”
没人回应他这句问话。
将衣服穿好,又给床上的人套了件长裙,确认无误后,拨通了韩然的电话。
同样一夜未睡的韩然一直盯着手机屏幕,见电话响起瞬间接听,“老大……”
“张强你们一同过来。”
说完,便挂了电话。
韩生抱着自己亲自熬的粥,腾的一下站起身,“怎么样?”
“走吧。”韩然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睡觉的韩灵,落下敲了张强的房门后,几人一同朝医疗室走去。
众人心思沉重,谁也不知道一会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们都知道穆唯西对于老大的重要性,所以一直猜不透老大究竟会暴怒到何种程度。
医疗室的门被推开,房间里一片整洁,除了布满褶皱痕迹的床单外。
江枫眠坐在椅子上,眼神温柔的盯着女孩的容颜。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个平日里总和他们笑嘻嘻的小女孩,此刻没有一丝生机躺在那里。
张强第一时间上前检查穆唯西的情况,顺带着抽血准备继续化验。
“老大……”韩生立刻将保温盒递给他,“先吃点东西再说。”
江枫眠接过保温盒放在床头,“调查的怎么样了?”
他的说话声慢慢变的嘶哑,就像几天几夜没喝过水一样。
韩生颓丧着脸,将水杯递给江枫眠,“喝点水再说。”
江枫眠喝了口杯子里的水,有股咸丝丝的味道。
“我加了点盐,怕你脱水严重。”韩生担忧的看着江枫眠。
江枫眠只喝了一小口,然后扶起床上女孩的脑袋,将水慢慢灌进她的口中。
然而水却从唇角流了下来,她完全没有反应。
江枫眠拧着浓黑的眉毛,没有任何犹豫,灌了口水然后给女孩渡过去。
跟前站着的几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心酸难耐。
而江枫眠平静无波的表情在看到盐水被她吞了下去后,眼角眉梢绽放出一丝笑意。
“老大,同样吃了洛基萘的人带过来了,是锦市来的朱少恒,嫂子在锦市的灵玉阁选址是从这小子手中赢过来的。”韩生怯生生的汇报,他从未见过如此表情的江枫眠。
“嗯,继续查,朱少恒在帝都接触的一切人员,锦市家人亲属,所有资金往来,庄士会馆的每个人身份信息,不放过一丝一毫。”江枫眠淡淡的开口。
周围几人欲言又止,如果老大发火暴怒,他们都会认为这是好现象,可他冷静又平淡,这种感觉愈发让他们错乱。
“张强,能仿出这种药物吗?”江枫眠抬眼看向张强。
张强刚将穆唯西的胳膊放回被子里,他猛地一抬眼,似乎想到什么,惊恐的看着江枫眠,“老大你……”
众人顿时一愣,错愕的看着江枫眠,韩生头一次脑袋这么灵光,“老大你要用这种药物养着……养着嫂子?这不行!”
江枫眠听到韩生的反驳,眼眸一眯,那瞳底的冰寒似乎要将人的血液凝结。
只一个眼神,便让众人闭上了嘴。
大家都知道,这种药物一旦沾染永远戒不掉,只能靠不断的吸食来维续生命,直到身体机能被腐蚀殆尽。
原本沉重的气氛,此刻更加压抑。
张强一咬牙狠狠道,“很难……但我会尝试!”
直到太阳高升,穆唯西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身体陆续被插上各种检测仪器,监视各种生理机能。
江枫眠处理诸多事务,每隔两小时便过来医疗室看一次。
早晨九点,江枫眠从病房离开后,顺手将房门关闭。
而就在房间内部的门把手上,忽然有一条白色的小蛇直挺挺的掉在地上。
它迅速扬起脑袋,朝病床蠕动着身子而去。
攀住床脚很快便爬上床,到了穆唯西跟前。
小家伙歪着脑袋左看看右看看,都不见女孩有反应,然后滋溜一下顺着领口钻进了她的脖颈。
冰凉的触碰似乎让处于昏迷状态的穆唯西有一丝反应。
小白亮出獠牙,朝女孩白皙的脖颈处咬下。
白皙的牙齿刺进血管后,便有红色的流体从牙齿中间进入女孩的身体。
几分钟后,小白抬起头,原本缠绕在眼底的红光再次变成过几乎看不到的红线。
一声极其微弱的哀怨声从女孩脖颈处传来,“攒的这点精华都给你用了,上辈子欠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