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沈楼寒抹药的动作很认真,却也因此特别缓慢,到了最后,反而像是变成了一种折磨。
双腿又疼又酸,软软地使不上劲儿。
原本清凉的药膏在皮肤上溶解后,化作温热的液体,又被细心地抹开。药膏渗入皮肤,在受了伤的那块地方蔓延开,又有点疼,又有点热。
陆归雪下意识抓住被子的边缘,掌下乱成一团褶皱。
他一声都不敢出,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楼寒终于将伤处都涂满了药膏。他抬起头,看见陆归雪抿着唇,眼尾泛红一片,胸口微微起伏着,缩在一团软绒绒的被褥中,像是躲在巢里的幼鸟。
沈楼寒的眼中暮色沉沉,难以忍耐地泛起一点血色。
他简直想要抛开一切,就这样将陆归雪抵进被褥的深处,让那眼尾的红色蔓延到全身,又或是撬开那紧咬的双唇,让浅淡的唇瓣染上其它颜色。
但最终,他只是松开了陆归雪的小腿,哑着嗓子说:“师尊,好了。”
陆归雪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收回双腿,将自己整个卷进了被子了。
“你回去吧。”陆归雪说完这一句,便埋下头,再也不敢抬头。
等到沈楼寒离开之后,陆归雪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赶紧摸出一瓶清心露喝了下去。
一瓶的药效好像有点不够了,陆归雪只能又灌了两瓶下去。
双腿上奇怪的感觉终于消解下去,虽然还是疼,但至少不那么难受了。
陆归雪折腾了半天,感觉自己实在累得不行,干脆倒头就睡。
沈楼寒在门外驻足,他刚在走出房间的时候,鼻尖忽然掠过一缕转瞬即逝的奇异香气。然后他垂眸思索半晌,终于想起了一件事。
书上说,鲛人有交尾期,每年一次,每次持续一月有余。
期间鲛人五感尤为敏锐,且常散异香,用以求偶。
而他的师尊,昨天刚刚在他面前,化成了一只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