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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青砖壁画

分配完了任务,大黑牛也不管帅天师是不是愿意下去,眼珠子一瞪:“明天你要是不听安排,老子拖也得把你拖下去!”说罢转身回屋睡觉去了。

因为前一天晚上是我跟沐孜一起睡的,所以帅天师今天也不好再把大黑牛往沙发赶,只好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从身上摸出两个棉花球塞进耳朵里,跟着大黑牛回了房间。

虽然这一天的活动量没有大黑牛多,可也着实把我累了个半死,这可比在苗村院子里扫落叶累多了。躺在床上,我本想跟沐孜再聊一聊苗村的事情,问问蛊婆婆的情况。可是还没等说到这个话题,眼皮就开始打颤,在我感觉十秒钟都不到自己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我睡的很死,甚至在梦里都梦见自己在睡觉。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只觉得有人在轻轻推我,睁眼一看发现沐孜躺在耳边,睁着一双大眼睛轻声说道:“小离,好像有人敲门。”

我打了个哈气还没等说话,果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当当’声音在房间外响起,同时大黑牛的声音在外边传来:“小哥,沐妹子,你们赶紧醒醒!”

他的声音非常低沉,属于轻声喊叫,听声音就在房门外边。我爬起来按亮台灯,接着打开房门就看到大黑牛穿着个红裤衩一脸严肃:“小哥,小白脸又他妈作死去了,你赶紧穿上衣服,咱们这就下去。”

一番话说的我有些发懵,呆呆的看了他几秒轻声问道:“作什么死?下去,下哪去!?”

大黑牛抬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正睡的香呢,就听见耳边沙沙沙的响个不停,睁开眼睛就发现躺在旁边的小白脸不见了。开始还以为他是嫌呼噜声大所以去沙发了,后来听到外边有开门声。我就觉着有点不太对劲,出去一看沙发上果然没人。趴在客厅窗户张望了一下,正好看见他从楼道走出去,直奔楼下咱们挖开的那个大坑。这功夫估计已经下到里边了,你赶紧穿衣服,跟我一块下去看看。”

“帅天师?自己去深坑里了!?”我皱了皱眉头:“昨天他不是还说死都不下去么,今天怎么敢摸着黑自己下去,你不是看错了吧?”

大黑牛一脸肯定,抬手指了指墙上的挂钟:“我又不瞎,就他那小身板绝对不会有错。再说了,这鬼楼附近白天都没有半个人影,现在大半夜的凌晨一点,除了小白脸还能有谁!?”

在诧异帅天师为什么独自一人半夜下坑的同时,我们也非常担心他的安危,毕竟那个通道里的情况还不太清楚,万一真的存在什么危险,以他的身板和那些驱鬼辟邪的法子都很难应付。

听大黑牛说完我们立刻分头回屋换好衣服,接着简单的收拾了一番,拎着手电筒绳子蜡烛工兵铲等等必备的工具也冲了下去。沐孜也想要跟着一同前往,不过被我拒绝了,让她好好在家里待着。既然中毒蛊的是我们几个人,那沐孜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况且她自己本身也是个出色的蛊师,一般的小情况根本奈何不了她。

五分钟后,我和大黑牛出现在深坑边缘,举起手电往地上照了照,果然有一行清晰的脚印绵延而去,终点正是这个深坑内部。

今晚天上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云彩,整片天空就好像被一张黑色大布遮住了一样,抬眼看去只有无尽的朦胧之感。

大黑牛将绳索套在身上,分给我一把手电和一个匕首:“里边不知道什么情况,你跟在我后边,有什么问题就赶紧往外撤。”

我收好匕首点了点头,两人接连抓着绳索从坑壁滑了下去。

虽然现在还算是夏天,可地下二十米的地方还是让人感到冰冷刺骨,从地面滑下来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就好像经历了一年四季一样。站在坑底,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举起手电往那条青石通道里照了照,深处一片漆黑,手电光的光柱竟然照射不到尽头,全部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大黑牛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可是到了这种时候比谁都认真,一手握着手电一手拎着工兵铲弯腰走进通道里缓缓前进,做好了随时应对任何突发状况的准备。

往前走了大概十几米,通道四周的青砖上逐渐出现了一些纹路,犹如壁画一样,不过全都奇形怪状让人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接下来越往后走,这些纹路就越发清晰,色彩也越发鲜艳,让人控制不住想去看看最后会演变成什么东西。

当那些纹路密集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一副绘画呈现出来,背景是一座戏台子,一个浓妆艳抹的戏子似乎正在唱戏。台上没有伴奏,台下也没有观众,整幅壁画显得冷冷清清。这番情景本应该是无比热闹,可是现在看起来却让人莫名觉得有些凄凉。联想到帅天师之前在楼房所说的话,说他好像听到通道里有个女人在唱戏,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大黑牛也举着手电边看边说:“这玩意也不知道是谁弄的,你说是不是有病,本来一幅画就能解决的时候,非得从简笔画开始慢慢补充完整,又浪费地方又浪费油墨,何苦呢。”

通道的空间始终没有发生变化,直来直去大小相同,我盯着墙上的壁画边看边道:“帅天师到底怎么回事,这都走进来有一会了,怎么还没看见,就连点灯光都没有,难道他下来的时候没带手电?”

大黑牛摇摇头:“反正我站在阳台往下看的时候没发现他有手电,小哥你说会不会又是胸口上的鬼蛊发作了,所以他才……”

话说一半,正当我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通道里的壁画上时,通道的形状突然发生了改变,一个斜向下六十度的坡道出现在面前。大黑牛根本没有料到坡道会急转而下,完全没有防备,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飞速滑了下去。我跟在他后边更是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等发现他摔倒之后,自己也躺在了地上。

整条通道包括脚下都是使用青砖进行建造,表面光滑的跟玻璃一样,尽管我把整个身体都放平想要增大摩擦力停下来,可还是没有任何效果,两个人就好像在身上按了助推器一样直落而下,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在飞速滑落的途中,手电光碰巧照射在旁边的墙壁上,看些看似简单的壁画竟然如同动画片一样自己动了起来。戏台之上,戏子动作轻柔,锦绣罗裳表情细腻,一眉一目都带着满满的感伤。台上台下依旧无人,只有他自己尽情表演,咿咿呀呀的声音宛转悠扬,虽然有只有咿呀两个字,却能让人听的心旷神怡。

呆呆的望着那戏子的身影,听着他有些凄美的嗓音,两行泪水不知不觉挂在我的脸上。我不懂戏曲,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可心中的伤感却满满溢出,泪水控制不住涌出眼眶。

正在这时,我耳边突然传来了大黑牛的惨叫声,接着双脚好像踩在了什么东西上,巨大的俯冲力让整个人翻了个跟头这才停了下来。

从那种悲伤的气氛中反应过来,我摸起一旁的手电打量四周,发现我们已经从通道的斜坡滑到了底部,这里是个长方形的硕大空间,在通道的出口竖立着一个人俑。说是人俑,其实就是一个稻草人,将一根铁棍插在地上,然后把一颗栩栩如生的纸质头颅固定在上边,周围塞上干草穿上衣服,打扮的跟活人一样。

这个人俑就立在通道出口一米开外的地方,穿着一席宽袖花衣,纸质的头颅上带着发簪画着五官,仔细看去竟然跟通道壁画上那个戏子一模一样!

大黑牛从通道里高速俯冲下来,正好跟人俑装了个正着,两条腿从中间岔开,把人俑身上的稻草撞下来不少,一根铁棍跟自己的裆部来了个亲密接触。

以刚刚那种速度滑行下来,这一下撞的肯定不轻,大黑牛捂着裤裆眼泪都飙了出来,半坐在地上轻声骂道:“你妈了个逼的,这他妈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设计的,老子生孩子的这套玩意差点就交代在了这块!哎呦……不行,小哥你快过来扶我一下……”

裆部是一个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无论身体多么壮硕,撞一下子也能把人疼个半死,大黑牛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的缓和了半天这才算恢复过来。我盯着那个稻草人边看边问:“刚才从隧道里滑下来的时候,你有个没有看到青砖上的壁画,这人俑的装束打扮好像跟戏台上的人一模一样。”

大黑牛轻轻揉着裤裆说道:“看见了,这地方设计的挺牛逼,刚才在滑下来的过程中,墙上的壁画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那人独自在戏台上,总让人感觉有点悲伤。再加上唱出来的那两嗓子,听了真叫人心酸……”

说完最后这句话,我们同时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相互对视一眼,大黑牛转身看了看那通道:“卧槽不对啊,这墙上的人动起来情有可原,那声音是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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