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普城的首富,洛长富虽然富有半城,其实脾气还是很不错的,而且洛家的产业也是一代代积累起来,才有今天的规模。很多掌柜的甚至好几辈人都在给洛家做事。
跟着洛长富这么久,不管亏损,洛长富一向都是笑眯眯的,用他的话来说:“钱嘛,再挣就有了,只有人还活着,有的是机会。”
别说各个掌柜伙计,就连郑管家都是第一次见到洛长富打人,不由的有些怔愣住。
黄管事趴在地上,只觉得肚子一阵阵钻心的疼,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内脏了。不过这时候他也顾不上疼了,连忙爬起来解释道,“老爷,油桶我昨晚才检查过,还放在那里好好的,不可能出问题!”
洛家这个仓库,距离青龙河也就十丈开外。每次购买回来的货物,比较值钱的货物前几日就会搬进仓库锁好。比如绫罗绸缎,精美饰品,茶油等便于搬运的货物,也都被搬进了库房之中分明别类的放好。
只有那些又不怎么值钱,又不好搬运的如一些粗布,粗制锅具等,才会继续放在船上,等分宝会的时候让人过来搬走。
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放进仓库里,除了让人仔细看守以外,也会专门有人看管。
黄管事是负责采买的人,这些货物没有比他更清楚的,除了去洛府做了回报告外,他都守在这里,就怕出现意外。
这样的事情他做的多了,该有的防护措施也都有,怎么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黄管事只觉得脑海里一团乱麻,想了好一会儿,突然灵光一闪,一手指向远处的另外一个管事,“是他,昨晚钱管事来找我喝酒,喝完后我就醉了,今早一大早才醒来,醒来后仓库就起火了!肯定是钱管事干的!他用药迷晕了我,然后放火烧了仓库!”
钱管事是洛家的七大管事之一,平日和黄管事的关系也还可以,几大管事之间不管私下如何,表面上也是过得去的,喝个酒吃个茶都是常有的事。
现在听说因为喝和酒就被冠上了下药放火的名声,钱管事哪里还坐得住,跑过来噗通一下就跪到了洛长富面前直呼冤枉,“老爷我冤枉啊!我在洛家兢兢业业这么多年,老爷夫人都待我不薄,我怎么会干这么缺德的事情?明明就是黄管事做事不利,在这里胡乱攀咬,还请老爷明鉴!”
洛来宝和黎霄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旁边大火纷飞,众人虽然在救火,却把更多的视线挪到了洛长富这边。
洛来宝看了眼已经燃的差不多的仓库,凑到洛长富这边来担心的问,“爹,您没事吧?”
看到自己宝贝儿子,洛长富终于松了口气,“宝你离远点,小心别烧到了。”
洛来宝唉了口气,“爹,都说破财消灾。虽然今天咱们损失惨重,说不得就为咱们免去一劫了呢?想开点儿,您不是一直说,只要人好好的,就什么都不愁吗?”
洛长富欣慰的拍了拍洛来宝的肩,“我儿长大了啊!”然后转头看向那群还要救火的人,“没听到少爷的话吗?都小心点别伤到人!你你你,对,就是说你!都烧成这样了还泼什么泼!都去前面看着点,别让火势漫延出去,烧到人了你们去偿命啊!”
仓库的火虽然烧得很旺,但当初建造的时候为了防贼,就是独自开辟的地方,周围因为常年有人行走,地表被踩的很结实,倒是有效的防止了火势的漫延。
赵县令赶到的时候,众人已经彻底放弃救火了,只一个个颓然的坐在那里发呆。
这一场火下去,损失的不止有洛家,他们这些掌柜伙计也有不小的损失,很多铺子甚至可能因为货源跟不上而面临着倒闭的问题。
所以现场的气氛十分沉闷。
赵县令咽了咽口水,脑海里翻来覆去只有两个字:完了。
本来以他政绩,听口风明年他很可能会升迁调离的,可是现在,他只求自己脑袋上的乌纱帽还能戴得住。
然而现在还不是他想这个的时候,首先要把伤害和损失减到最低。
光看这火势,救是没法救了,他只能查看伤亡情况。
父母官询问,大家都强打起精神回答。当赵县令确定只有几个轻伤,并没有人受重伤的时候,也是松了口气。
说来也巧,起火的时候刚好有人在水边抓了条大鱼回来,又是交替巡逻的时候,大家都看去热闹不免就松懈了些。
然后就听有人喊起火了,等大家准备救火的时候,火势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迅速就蔓延开了,东西虽然贵重,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大家停下了步子,并未造成人员的伤亡。
听到如此,赵县令终于松了口气。也得多亏了洛老爷时常挂在嘴上那句人命至上的言论。
这要是换了别的家,估计就是这些人没死在火堆了,也会去掉半层皮。
这么想着,赵县令走过去拍了拍洛长富的肩,“洛老弟,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谁知,一向家大业大,不拿损失当钱财的洛首富不干了,“哪里没事了!我洛家的家财全都搭进这里了!这还叫没事!”
赵县令:“……”这话不是你平时自己说的吗?不过想到人家损失惨重,心情不好也是应该的,于是赵县令闭嘴了。
赵县令不说话,洛长富却说了,他凉凉的道,“我怀疑有人中饱私囊已次充好,怕事情败露所以火烧仓库。赵县令,我怀疑事情都是这人做的,你带回去审一审吧。”
黄管事一呆,连忙求饶,“老爷,您不能这样冤枉我!”
赵县令只觉得头皮一麻,这罪名名就大,“可有证据?”
洛长富继续凉凉的道,“仓库的钥匙只有他一个人有,不是他还有谁?至于证据,审一审不就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