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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自己拎捅按李有柱指的地方去院角倒。

李有柱站在门外,朝房里睨一眼,只见支着蚊帐的床上似乎是被褥隆长地摆着,也不多心。

毕竟,他一个农夫也不可能想到,一个大姑娘住的房里,竟然藏着个活生生的男人。

他似想到什么,转身去了杂物间。

颜水心几个来回,倒完水,她还把澡桶洗了一遍。

倒是萧夜衡,趁她在房里时,以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交待,“粗活让李有柱做。”

她点头。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今夜没有月光,还下起了小雨。

颜水心拿了一碗水进房,是要给萧夜衡喝的,刚要关门。

李有柱从杂物房回来,拿来了一盏油灯,站在门外,“黄姑娘,这油灯给你。”

见她手上的水碗,也只当她是自己要喝。

她接过,“李大哥早点睡吧,明早天不亮,我们就进城。”

他应着,转身往自己的房里去了。

颜水心闩上门,掌着灯,把油灯放在桌上吹灭,摸黑才走到床边,就被床上的男人抱了个满怀。

第63章 不能没有你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男性气息, 颜水心不用看都知道是萧夜衡。

他环着她,压住,伸手轻抚着她绝美的脸蛋, 哑声深情地唤着,“心儿, 本王的心儿……”

她环拥住他的腰背,在心里叹息, 这个男人真不知道有多爱她!

甚至有一种感觉, 如果她死了,他一定活不下去。

隔壁房间住着半聋的李大娘,再过去是李有柱的房间。

不管这个房间发生了什么动静, 隔壁的李大娘都不会听见。李有柱隔得远更听不见。

黑灯瞎火, 被褥温暖, 夜里分外的静谧, 他与她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两人又洗了澡, 一身清爽。这个时候,真的很适合做一些爱做的事。

萧夜衡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眉、秀挺的鼻梁、樱嫩的朱唇,光洁的颈项……

半晌,他翻身躺在她身旁, 不能再进一步。

他怕变成牢里那些颠囚,连自我意识都没有,只余嗜血到疯狂sha人。

颜水心真是恨毒了宛娘,居然在箭上抹了毒。

这特么的,只能盖着棉被纯聊天啊。

可怜萧夜衡, 自那晚与她缠、绵过后,就不能再行房。

好生气!

颜水心也无可奈何,只能安静地躺在萧夜衡怀里,听着他粗重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

“王爷,你以后还是别亲我了。”她轻声开口。

不然起了火不能继续,梵心。

他在黑暗中沉下眉眼,大手抚着她长长青丝的动作一顿,“你不喜欢?”

“不是。”她闷闷地道,“我怕你难受。”

“已经不能与你欢爱,若是连亲你都不行,本王会更痛苦。”他痛楚酸涩地闭了闭独眸,声音无比低落。

颜水心一听就心软了,“那随你吧。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罢了。”

“心儿,你真好。”他紧紧地抱着她,一生一世绝不会放开。

即便他知道,像他这样的残废,根本配不上美好的她。可是,失去她,他一定会死,他别无选择。

粗陋的木板床,旧糙的棉被。

环境并不好,却是两个人几个月以来,睡过最舒适的了。

两人盖着被子相拥在一起,两颗心亦紧贴。

可能是这几天深山老林艰步太辛苦,没过多久,二人便一同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黎明将至,颜水心被公鸡的啼鸣声吵醒。她睁开眼,看到外头的天色蒙蒙亮,估计是早上五点左右吧。

昨晚睡得早,估计睡了有十个小时。

一觉好眠啊。

昏暗中,一只独眸深灼的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乎永远都看不够。她从一个温暖坚硬的怀里抬起首,就对上了萧夜衡烫人的视线。

心下一暖。她微撑起身,在他布满疤痕的左脸上印一吻,“夫君,早安。”

“早。”萧夜衡眼神充满爱意,鼻间深嗅着她肌肤散发的自然芬芳,总觉得她好香,好闻、好可口,“心儿,昨晚睡得好么?”

“嗯。”她问,“你呢?”

“约莫是长久以来,睡得最安心的一个晚上了吧。”他气色非常好,连日的疲惫困倦一扫而空。

颜水心感被什么抵住,怕又起火浇不灭,赶紧下床,“夫君,我得进城一趟,你好好照顾自己。虽然衙差与那帮黑衣凶煞不知道你在这,总归,还是要小心为上。”

“你也注意安全。”萧夜衡不放心地盯嘱她,“记住,你的安危,比本王的命还重要。”

毫不掩饰的炽浓爱恋,让颜水心一颗平静如水的心盛满了感动,“好,我们都要平安。”

此时,一道脚步声从厨房那边走来,二人立即噤了声。

很快,房门被叩响,李有柱的声音传来,“黄姑娘,你睡醒了吗?”

颜水心穿好衣衫,把床帐放下来,才去打开房门,“李大哥起得真早。”

“真是抱歉,大清早的吵着你了。”李有柱说,“坐牛车去拢季城,得半个时辰,若是走路,得一两个时辰。我想早点进城给我娘买到药,早回,她的伤耽误得太久了。”

“李大哥孝顺。”她是真心的夸人。

天色灰雾蒙蒙的,东方仅露出鱼肚白,大清早的,光线还有点黑。

李有柱站在房门口,看到房里落下的蚊帐,也看不到里面有人,只道,“黄姑娘,早饭我已经煮好了。煮了些粥,配咸菜,我们快吃几口,就出门。”

她点头,跟着他进了厨房后,看到他居然将她的洗脸水准备好了,她不好意思地道,“李大哥,你别这么客气。”

“我只是想节约时间。”话虽如此,他是想为她做些什么,又不想她拒绝。

颜水心也不多说,算了下时间,她似担忧地问,“李大哥,我们进城,最快也得傍晚才回得来吧?那中午大娘吃什么?”

李有柱说,“杂物间里放着六个馒头,还是昨儿个邻居狗蛋他娘做的,给咱送来。狗蛋他爹去镇上做工,十来天才回一次,他家重劳力不在,我有时会帮他家砍捆柴什么的。他们也便会回些小礼。我拿俩馒头给娘当中饭。”

颜水心听了,不忘萧夜衡的份儿,“那我可以也吃两个吗?”

“那当然行。”李有柱去了一趟杂物房,把六个馒头都拿来了,给了颜水心四个,“我娘只吃两个就够了,剩下的都给你,要是不够,回头我们再在镇上买。”

她道了谢,趁他去给李大娘送早饭的功夫,把四个馒头与两碗粥端进了萧夜衡所在的房间里。

这样,萧夜衡早上喝二碗粥,午饭吃四个馒头,也能对付过去。

又把昨天的水碗与饭碗收出来,在李有柱回来前,把碗洗好,放回碗柜。

这倒是提醒了她,得买些面粉回来,做些烙饼什么的,万一她有事出门,不能饿着藏起来的安王。

颜水心快速吃了早饭,回房间在柜子里找了块旧围巾在头与脖子上搭绕一圈,这样,头与脸都遮住了,对着梳妆台上的一面铜镜照了照,一身破旧的衣衫,就是个普通的村姑。

萧夜衡撩开床帐,无声地冲她招手。他现在没佩假肢、没有拐杖,不想能随意使用轻功,以免伤势加重。

单脚跳去她面前,太难看。只能让她过来了。

颜水心走到床边,他坐直身,猛烈地抱住她,紧圈住。水心不停地朝敞开的房间门看,就怕在院子里的李有柱看见。

“夫君,我很快回来。”她出言安抚这个抱着她不肯撒手的男人。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

他深邃的独眸中充斥着浓浓的不舍,“我也去。”

“不行啊。”她压低声音。他出去,目标太明眼,还是在别人家悄悄休养安全。

“黄姑娘,我准备好了,可以走了吗?”李有柱在院外朝这边唤。

“来了!”她应一声,俯身,深深在萧夜衡唇上吸一个吻,“我早去早回。”

他重重地又吮一遍她的唇,才万分不舍地松手,“本王在这等你。”

李有柱见‘黄月娘’拿个围巾的功夫,迟迟不出来,朝她房间迈步。

颜水心在他走到房门口前,就快速出门,把门锁上,“走吧。”如果真有事,萧夜衡可以从后窗出房间的。

李有柱不疑有它,因为他妹子有云以前出个门,也磨磨蹭蹭的。与她一并朝院外走。

颜水心路过院子时,拿了一个放在柴垛边的竹背篓,里面是空的,可以装不少东西,“我想买些东西。”

李有柱主动接过背篓,“我来吧。”

她也不跟他抢。

李有柱同他娘打了一声招呼,天才灰亮,与‘月娘’一道出了门。

萧夜衡单右脚稳稳地站在房间内窗前,从虚掩的窗户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虽然明知心儿不会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他心里还是涌出一股酸意。

低首瞥了眼自己少了一截的左腿,恨透了行动不便。

抬起左手摸上满是疤痕的左颊,恨透了这丑陋的左脸。厌恶死了那颗看着再真,实际却是假的左眼珠。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已经关上的院门,犀利的视线似乎能穿透院门看到颜水心离开的背影。

心好痛。

萧夜衡的心像是缺了一角,低沉酸涩地呢喃,“心儿,你什么时候回来?为何你刚出门,本王就像与你分别了几个春秋那么久?”

习惯了与她形影不离,习惯了她的陪伴啊。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依恋、狂爱。竟受不得一刻与她分别之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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