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一方?”
十束多多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笑眯眯的看了过来。
“多多良……”一方通行看了他一眼,“你信我么?”
“信啊。”十束多多良弯了弯眉眼,笑的像是春日里的阳光一样明媚灿烂。
一方通行点了点头,就算是为了这样的一份信任,他也一定会竭尽所能。
十束多多良如今的状态,就像是一缕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的魂,完整,但是因为没有凭依,所以无法被看见和触摸,并且时间久了说不得还有消散的风险。
这样下去可不行……
一方通行的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儿,又转了一圈儿,最后眼前一亮。
他从沙发上面拿走了最后之作之前放在那里的呱太玩偶,然后又瞟了十束多多良一眼。
十束多多良面上笑容不变:“?”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总觉得突然浑身一凉,就好像是即将遭遇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事实证明,十束多多良的感觉没有错。
“虽然只是第一次尝试……但是应该能行……”一方通行一边这样轻声的嘟囔着,一边抓着十束多多良就往那一只绿色的张嘴笑着的青蛙玩偶里面粗暴的塞。
“等等等等?不要这样啊啊啊!”
任凭十束多多良怎样剧烈的反对这样的暴力的行为,因为在场只有一方通行可以听到他的声音的缘故,所以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现在要是配一个画外音的话,那大概就是“你继续喊啊,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这样。
因为是第一次将这种阴阳术作用于实践之中,所以一方通行难免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一个失手弄错了什么。直到最后看到了那一只呱太生龙活虎的动了起来,并且从嘴里面发出来了十束多多良的声音的时候,他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是……十束?”原本站在一边的周防尊有些诧异的望了过来,干脆上前几步,从一方通行的手中提起来了那一只呱太玩偶。
“是我,尊,是我。”
多多良原本心底对于一方通行太调皮,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抱怨瞬间就被抛到了脑后。他瞪着呱太的豆豆眼看着眼前的这个患得患失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努力里的伸出自己的短短的小手臂,想要抱住他——最后发现这个操作对于一只呱太玩偶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沉重了,最后就演变成了抱着周防尊的戳过来的手指。
周防尊虽然是赤之王,力量就像是火焰一眼的暴烈,但是实际上却是一个情感非常内敛的人,不会过多的表露在脸上来。他有些踌躇的伸出手来,戳了戳呱太玩偶软乎乎的脸颊,最后抿了一下唇角,将十束多多良的灵魂寄居着的这一只玩偶身体提了起来,放在了自己宽厚的肩膀上。
国木田独步看了两眼,别过脸去。
周防尊那么一个看上去就像是狮子一样的冷凝凶戾的人,肩膀上却放上了这么一只只有没长大的小姑娘才会喜欢的玩偶,还别说他的发色是那样耀眼夺目的红色,这一只玩偶却是个绿色的……
总之,种种加在一起,固然因为周防尊的颜值加成的缘故算不得是辣眼睛,可是也不能说是什么唯美的画面就是了。
“来来,小A,你的这些朋友交给国木田,我们好好聊聊……”太宰治走上前来,笑眯眯的拍了拍一方通行的肩膀,“老师我呀,对你失踪的这一年里面的经历特别好奇呢!”
“御坂也要听!御坂御坂表示特别的好奇!”最后之作仰头欢呼了一声,抱住了一方通行的腰,用星星眼看着他,是一方通行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的神色。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像是认输了一样的一摊手:“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他们到了隔壁的一个小隔间,一方通行稍微的理了理,就把自己去到了百年前的世界的经历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太宰治。全程太宰治都端着一张笑脸笑眯眯的听着,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别的情绪来。最后之作更是直接把这当做了自己的睡前故事一般的内容,扒着一方通行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小脸半遮半掩,几乎都要睡过去。
一方通行顿时就有些不忿的捏了一把最后之作的脸颊。
“臭小鬼。”
他低声的抱怨着,但是受伤的动作分明轻微的很,甚至都没有能让已经睡着了的最后之作稍稍的清醒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太宰治那洞察的目光,登时便觉得有了几分被看透的羞恼的意味在里面。只是转念一想这个人是自己的师父,也就把那点窘迫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
“老师,我想成王。”一方通行注视着太宰治的那一双宛如深渊一般的眸子,低声说。
“嗯?为什么呢?”
太宰治的双手撑着脸颊看着他的目光纯良无比,就像是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孩童一样。当然,如果真的有谁信了的话那才是见了鬼。
“我拥有这样的力量……那我也应该去承担这一份力量所应该承担的责任。”
这是以前的一方通行断然不会说出来的话。达则兼济天下在他那里本来是不存在的概念,但是不得不说,这一次的失忆的确是让一方通行重新的去见证和了解了世界,往昔的某些观念自然也会生出些微的变动来。
“不仅仅是这样吧?”
太宰治问。这个世界上或许的确有不了解自己的弟子的老师,但是那个人却绝对不会是以把握和操纵人心而闻名遐迩的太宰治。如果以世界为棋盘而众生为棋子,那么太宰治定然是其中为数不多的操盘手之一。
“嗯……是的。”一方通行坦率的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