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晋军小校的禀报,营寨后方出现了曹军士卒,这个消息其实并不算准确。
当年,并不是晋军斥候谎报军情,曹仁和夏侯渊的大军也确实出现在了营寨的后侧,不过在营寨和曹军中间,还有一支大军。
无名山谷之中,太史慈率领着五千步卒和三千铁骑刚刚赶到,就见那本来已经废弃的营寨中人头攒动,挤满了仿佛难民一般的马贼。而此时这群如同马
贼一般的士卒正在搬运江东军士卒留下的檑石滚木,抓紧制造简陋的鹿角,还有好几百弓箭手一脸警惕地盯着刚刚赶到的江东军。太史慈毫不怀疑,若
是他再敢率军先前的话,绝对会迎来一波箭雨的洗礼。
“停!”
太史慈右手高举,大喝一声,滚滚向前的江东军立刻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副将纵马来到太史慈的身边,开口问道:“将军,此地怎么会出现一群马贼?大王的大军不知去了何处,会不会被这群马贼...”
“闭嘴!”太史慈呼喝一声,开口道:“若是本将所料不差,这群马贼应该就是那群逃进山里的晋军,至于大王...大王麾下有万余步卒,晋军虽然是
骑兵,但山路之中难以发挥出骑兵的优势,凭借大王的勇武,想要出事哪那么容易?”
“据本将估算,应当是在主公通过这里之后,这群晋军才从山中出来,占据了潘璋将军留下的营寨。”
说到这里,太史慈大喝道:“来人,立刻穿山而过,去和主公联络,询问一下如今的情况!”
“遵命!”
传令兵应诺一声,大步离去。
“将军,那我军现在如何,就这么等着吗?”
太史慈摇了摇头,道:“不可,我军前有西凉铁骑,后有曹军追兵,若是再等下去,难免被前后夹击,传令全军将士,立刻伐木,就地安营扎寨。”
太史慈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不过他并不是在得到周瑜的求援之后才率军赶来的,而是军中斥候发现曹军正在向此处赶路,他害怕孙策腹背受敌,这才
留下五千步卒看守出山的道路,亲自率军赶来。
而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扎营坚守!
否则的话,如果进攻,他短时间内并没有把握能够在这狭窄的山路之中攻破万余晋军镇守的营寨,身后追兵又至,若是被前后夹击的话,他手下的大军
恐怕立刻就会土崩瓦解。唯有扎营坚守,先稳住阵脚,再和孙策、周瑜取得联系,然后再做打算。
毕竟此地是汝南腹地,江东军一时半会难以赶到,所能依靠的就只有他手下的大军和孙策率领的步卒而已,若是不选取最稳妥的办法,大军有失的话,
对与江东军的打击可能是致命的。
随着太史慈的一声令下,八千江东军士卒立刻开始砍伐树木,搭建营寨,忙得不亦乐乎。
而因为孙策的战死,周瑜谨慎之下,位于营寨前方的江东军同样没有发起进攻,这就给了晋军稳住阵脚的机会。一时之间,滚滚战云笼罩在这条狭长山
间小路之上。
太史慈军的后方,曹仁脸色有些难看地看着夏侯渊,开口道:“妙才,如今的情况有些复杂啊。”
“十分复杂。”夏侯渊凝重地点了点头,开口道:“太史慈既然在此处扎营,那就说明他们前方有敌人,如今我军在江东军后方,杨坚、朱元璋等人又
在我军的后方,能成为江东军敌人的唯有晋军。也就是说,天子和百官应该就在太史慈的前方。”
“那我们该如何?”曹仁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只感觉十分的头痛,“这一条小路上,汇聚了我军、江东军、晋军、还有杨坚等人,四方混战,谁胜谁负
却不好说。听闻那小人屠正在猛攻许昌,孟德那里有些吃紧,不如我军先回许昌助战,击败小人屠再说?”
“还出得去吗?”夏侯渊望了望身后,开口道:“杨坚、朱元璋紧随在我军的身后,如今不是我军要如何,而是哪怕我军想要撤退,只怕杨坚等人也不
会放我们过去,否则我军要是在谷口一守,养精蓄锐等他们分出胜负之后再出手进攻,他们又该如何?”
“那该如何?”曹仁有些气急,之前他和杨坚等人大战,被晋军摘了桃子,之后又千里追击,眼看自己镇守的汝南成了敌军的后花园,这心中的怒气早
已到了一个蓬勃的地步,如今更是进退两难,心中还挂念着许昌的战事,不急才是怪事。
长叹一声,夏侯渊无奈道:“如今的情况,已经不是你我要如何,而是我们进退两难,只能同样扎下营寨,防备杨坚等人的同时,等待晋军和江东军分
出一个胜负之后再做打算。”
“也罢。”
曹仁摇了摇头,虽然心里不情不愿,但他心里清楚,夏侯渊的话没错,如今的情况,由不得他们,由不得杨坚,或者说由不得任何人,四家大军互相牵
制,全部都投鼠忌器,哪怕是想打,只怕都打不起来。
随着曹仁和夏侯渊将令的传达,刚刚赶到的曹军同样扎下了两座规模较小的营寨,曹仁和夏侯渊各自镇守一座。
如此一来,这狭窄的官道之上,局势已经不能用混乱不堪来形容了。
最南边是周瑜和潘璋的万余江东大军,然后是张辽等人率领的晋军铁骑,接下来是太史慈的江东精锐,紧接着是曹仁和夏侯渊的大军,谷口的位置则是
刚刚赶到的杨坚、朱元璋、宋江三人,更别说出山的要道和朗陵通往南阳的官道上还有五千江东士卒。
这其中,江东军被分割成了三部分,但兵力最多,三部江东军相加,足有两万余不到三万大军。接下来是曹仁和夏侯渊统领的两万曹军。杨坚等人的兵
力同样不少,不过他们前来追击的都是精锐,三人相加大概有不到两万人,兵力最少的则是晋军,只有万人上下。
而这其中,面临情况最险峻的无疑是晋军,兵力最少不说,还要看顾刘协和百官,最重要的是,宇文成都在斩杀孙策之后,晋军和江东军已经成为死仇
。虽说凭借周瑜的智慧,不可能在局势如此混乱之时不顾一切的要为孙策报仇,但若是有机会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攻打晋军的机会。
当然,狭窄的山谷小道之中,兵力众多其实难以发挥出优势,当初潘璋搭建的营寨也可以说最为坚固的一座,但万余大军加上万匹战马,人吃马嚼,晋
军为数不多的粮草能够坚持多久真的不好说,更别说晋军将士还要时刻提防江东军的两面夹击,四方大战的最后结果其实真的很难说。
晋军主帐之中,气氛有些沉寂,哪怕心大如裴元庆此刻也清楚他们的局势算不上乐观,其余众人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都在沉思着对策。
“都他娘的愁眉苦脸干什么?”等了半晌,裴元庆实在受不了这股压抑的气氛,起身大喝道:“俺们并州铁骑怕过谁来,不就是一群江东水狗加上一些
曹军的乌合之众和杨坚那伙背主之贼,有什么好考虑的,让俺率军杀出去便是!”
张辽苦笑一声,无奈道:“裴将军想的太简单了,之前只不过是潘璋率领五千江东军镇守这营寨,便逼得我军不得不在群山之中绕了月余将其引开,如
今太史慈、曹仁、夏侯渊、杨坚、朱元璋,这些人哪一个是易与之辈?如此多的营寨,就算裴将军勇武绝伦,想要一路杀出去只怕也是难于登天。”
“那你说怎么办!”裴元庆显得有些焦躁,怒气冲冲道:“难不成我们就在这里等死?”
张辽顿时无话可说,裴元庆虽然有些憨,但这一次却没有说错,继续等下去就是等死,哪怕江东军不来进攻,等粮草耗尽之后,他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羊衜开口道:“如今的情况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够应对的了,所以,必须派人向大王告急,请大王亲提大军前来接应,否则我军只有全军覆没这一条路。
”
“也罢。”张辽不甘心,如果可能的话,他更想把这事办得漂亮一些,不去麻烦张扬,可如今的形势正如羊衜所说,想要仅凭他们这一万人马便杀出重
围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本将这便将斥候全部派出去,希望他们能顺利逃过吴军的拦截,前往许昌联络大王。”
羊衜微微一笑道:“将军放心,我军的斥候都很机灵,而且大王有锦衣卫探查消息,或许不需要我们的禀报便能得到消息,我军安心坚守,等待大王的
援军便可。”
张辽长叹道:“也唯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