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片沉默,沈华浓和霍庭两人谁也没提去隔壁去睡的事,就一直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睡着,连体婴似得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沈华浓动了,她后背都被霍庭给焐出了汗,她翻过身来,霍庭也动了动,他松了松手,又收回腿给她活动的空间,定定的看着她。
沈华浓一头扎在他胸前咬他、捶他:“你要是喜欢我,你要是真的为我着想,你根本就不会过来问我,你早就在心里怀疑我了是不是?觉得梁玉萍是因为我被毒得半死不活,那两个人也因为我被杀的,是不是?”
“你就是明知故问的,你想知道什么,你这个混蛋,你问我做什么,我是不会认的,他们死了都是活该,全部都是活该!”
“霍庭,你虚伪,狡猾,你个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你根本就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凭什么失望,我才失望,我对你很失望,我讨厌你,讨厌你!”
霍庭任由沈华浓发泄了一会儿,等她力气渐渐小了,才紧紧的按住她的后背,将人按在自己怀里,低头亲她哄她,道:“浓浓,你别这样,别这样......我喜欢你,我是真的喜欢你,没有骗你,从没有骗过你,我喜欢你!”
沈华浓挣脱了两下,他按得紧,她又开始咬他的嘴,她可真的是狠,直接将他嘴唇上给咬破了三块皮,上唇一处,下唇两处,霍庭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不得不松开她,拉着她的手,将之贴在心口上。
“我知道我做得不能全如你的心意,我连陪在你身边做点小事都做不到,对不起,浓浓,我让你失望了,对不起,对不起......浓浓,你看着我,你看着我,你知道我的心意的,我知道你是能明白的。”
“我就是不想瞒着你,不想骗你,才会先问你的。”
“我不明白!”沈华浓烦躁的道:“我为什么要明白你?我明白你,那是不是现在就要去公安局主动自首,我告诉他们那些人都是因为我而死的?抓我就对了!是不是看着觉悟就特别高,特别给你争光?我这样做你满意了吗?”
霍庭目光暗了暗,冷静的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浓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是瞒不了多久的,梁玉萍已经都承认了她的所作所为,她的同学、那个主编......都死了,这件事不光我们能想到,公安局的人难道就不会将这些事都联系起来吗?这都是早晚的事,他们会来调查你,你又能包庇多久?”
“先不说三条人命的案子了,我问你,你宁可等着陷入被动,到时候让别人调查你,也不肯告诉我,是吗?”
“你想过这些没有!”
沈华浓沉默了,她垂着脑袋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她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真的明白了。”
“其实我们两个之间其实一直都存在这个矛盾,我家世不够清白,个人品德也不够高尚,我永远也不会有你那么高的社会责任感,我永远也不会达到你心目中的要求,你不可能放弃你的原则,我也有我的坚持,你知道我会怎么做,我也很清楚你的选择。”
“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们还是都互相说服不了对方,立场不一样,选择不一样,我们在一起还是只会互相扯后腿,不是这次也会有下次、下下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又让你失望,这样只会让大家都很疲惫,大家互相都很失望。”
霍庭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目光死死看着沈华浓,问道:“所以呢?”
沈华浓就又道:“从理智上来讲,我也能理解你、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感情上,你是我的丈夫,你要抓的是我所剩不多亲人,你让我配合你,我做不到。如果有一天他被你抓了,我可能也没办法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来面对你。”
“我们两人的道德观、价值观统统都不一样,大概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在别人查到我这里之前,我们离婚吧。”
她说完,屋里只剩下霍庭粗重的呼吸声,他瞪着眼睛看着沈华浓,放在她背后的手紧紧握成拳,嗓音压得极低,“你因为这件事就要跟我离婚?”
沈华浓垂着眼帘道:“这样也不会连累到你身上,你还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用再纠结为难了,而我也没有立场再责怪你,大家就各凭本事公事公办,不用因为感情牵扯其中而为难。”
“艹!”
霍庭突然爆了句粗口,然后猛地压过来,凶狠的咬住了沈华浓的嘴巴,将她上下唇黏在一起咬,不准她说话,他也不想再听了,她的意思实在是再明白不过了。
他占了先机,愤怒之中力气大得惊人,绝对的碾压,沈华浓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发疯的将自己嘴巴咬得一阵刺痛。
霍庭有一瞬是真的气得想咬死她算了,这张嘴这说的叫什么话?简直叫他气得肝疼。
这么长时间了,他满心以为她已经改变了对他的态度,多少应该有那么点儿喜欢他的吧?没想到,但凡有点子事情发生,她就毫不犹豫的要了断跟他的婚姻,永远都是只想一劳永逸的跟他离婚,说得像是离婚能够解决他们的一切问题。
说什么不影响他,不需要为难,借口,统统都只是借口,都他妈的是放屁!
他们俩的婚姻在她看来,不如她的父兄重要,也不如昭昭更重要,就连那个还不确定是不是她表兄的凶手,都比这更重要。
他们这些人都值得她纠结和不舍,只有对他,她轻易就能说丢就丢,对别人、对陌生人她都能心软,就是对他,总是如此心硬心狠。
霍庭实在是气不过,真的用力的一咬牙,嘴里又尝到了血腥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听到她痛哼了一声,他顿了顿,终究还是心狠不下来,他先松了嘴,随后又松开了手。
沈华浓皱着眉头望着他,嘴唇被他一通蹂躏已经有些红肿了,是有一处更肿得明显一些,颜色也更深一些,鼓鼓的,但是也并没有破皮,嘴里还是他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