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珉轻呷了一口啤酒,“刚才老妖……嘻嘻,我妈打电话来,说老陶在省城从道上得到绝密消息,‘质量门’玩不下去了,大富豪又被查抄,林亦非在一次酒后曾当众发狠,庄氏这一回是被人打了一闷棍,是要以牙还牙的!”
“以牙还牙,哼,他们不是一直这么玩的么!”骞小兰很不屑。
李珉点点头,“据老陶讲,是钱公子亲口讲的。”
夜风和暖,竹影簌簌拂动。这消息其实让我们都倒吸一口凉气,骞小兰和刘希玉也唏嘘不已。钱公子叫钱浩,是现任泰东省委书记钱进一的长公子,也是省城第一公子。钱公子与林亦非素来交厚,他的话岂能有错。而北方旅游的林公子又岂是信口狂言,又一场恶斗已经不远。
一阵摩托车轰鸣声传来,项东升只到夜里快十一点才匆匆赶回来。见了李珉便深深地鞠躬搞怪,“老佛爷好,这么晚了还让您劳碌。”
李珉和李秋月、朱敏切切笑,朱敏将一条毛巾在盆里淘了递给他擦汗,李珉说,“老项你快坐,别闹腾了,说说情况。”
项东升擦了汗,坐下先灌了一大口啤酒,“老板,老段刚去了齐都市。据他的那个副市长同学讲,齐都公安局发现线索,林绍先或许已经来了天都。”
段淡食的大学同学孙永红,在齐都市担任副市长,分管农业、地矿生产和公安。或许是发现什么重大线索,便急忙给段淡食打电话约他到齐都,原来果真是有重要情报。
“啊?”
众人闻言无不大惊。林绍先亡命团伙上一次袭击我们不成,这一次在zs集团与天都公司掰手腕的关键时刻再来天都,所来何为是明摆着的。“老板”看来正在筹划一次重大行动!
“你晚上见了老段?”我觉得项东升话未说完。
项东升摇了摇头,“不不不,没有,我只见到了天山红和她母亲。天山红告诉我,说她想了一夜,大体已经想明白林绍先此来何为。”
骞小兰问,“所来为啥?”
项东升面向李珉,“老佛爷,天山红告诉我说,今年农历六月初一,也就是小暑那天夜里十点,她看到彗星扫过大火星。这个天象是‘彗扫大火’,说明今明两年,人间将有大火。”
刘希玉唏嘘摇首,烦恼地说,“真没看出,这丫头还是个老学究,会看天相。现在不能打谜语,我们需要准确判断!”
李珉平静地问,“她还说啥?”
项东升说,“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说据《春秋左传》记载,公元前525年初冬,中原各诸侯国天空也出现过‘彗星扫大火’天象。第二年,也就是前524年5月7日开始,宋、卫、陈、郑四国都爆发了大火灾,损失惨重。这就是春秋时著名的‘四国大火’事件。”
刚开始还有点抵触情绪,但我们听完便都已经听明白天山红的判断!
炎炎盛夏,天干物燥,林绍先再来天都,难道是要火焚天都公司或八木?!
项东升接着说,“她还说,‘四国大火’,其实是一场权力斗争,郑国卿大夫不满子产的改革,让他们的利益受损,同时更不满子产‘权倾朝野’,便发动了一场波及四国的大火,就是为了动摇甚至颠覆子产的执政卿地位。”
听完这个故事,我们都陷入了沉默。现在我们需要更准确的情报,那就是这把火,林匪该如何烧起来!
李秋月是搞公关的,她打破沉默,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项大哥,宁虹可是庄西风的姘头啊,既当妈妈、情妇,又当贴身保姆。天山红当着她的面和你说这些,会不会有诈呀?”
我和刘希玉对视一眼,想起差点让宁虹堵在段淡食的书房内瓮中捉鳖,不禁心有余悸。从那一次历险情况看,宁虹与天山红母女关系很好,好到如闺密姐妹一般。
果然,项东升说,“丫头别担心。天山红这个老妈是个人物,说是庄西风玩她,不如说是她玩庄西风。但她与我小姨妹母女关系没说的,说白了她也是天山红的人。”
世界很大,世界也很复杂,男男女女纠缠不清,说不清道不明。王汉如与宁虹性关系极其混乱,已经半老徐娘的宁虹是离不得男人的荡妇,说是她玩庄西风,项东升说得一点没错!
李珉已经明白天山红的意思,她说,“项大哥,你告诉天山红,说我谢谢她。七月流火,八月授衣。我相信她的判断,我们是家具企业,火灾最致命哪!”
骞小兰愁道,“我们节点太多,八木在瑞昌支路,离我们天都公司几公里远。胶合板厂、三家辅料厂和木材场在山阳镇,各商厦卖场、各县乡展销大集,分布在全市各地,全公司都得动员起来。”
项东升沉吟道,“这一路上我也一直在想,家具厂和仓库,一旦着火损失惨重。林绍先是飞天大盗,一般人请不动他。一般的目标,也不值得下大本钱请他。上一次他来刺杀石头,在我们仓库吃了下胡,丢了枪伤了人,弄得十分狼狈。我想这回,他下手的目标应该是八木。”
“说详细点!”李珉看着项东升。
项东升先将一罐啤酒一饮而尽,才说道,“老佛爷你看,zs集团背后的那些高人,打破脑袋想辙,想让您承包八木。现在他们并不如愿,因为八木生产形势很好,工人也不闹事,这可是让他们大失所望。他们不会允许八木形势转好,否则他们的戏就唱不下去了,想通过八木拖垮我们公司的计划就将落空!”
“大家的意见呢?”李珉问。
刘希玉点点头,又沈思着摇了摇头,“我了解林绍先,他这一生以杀人、绑架和劫货为主,但他已经领教了我们仓库的厉害,这一回目标或许不敢再盯着这里。可是,就为了放一把火,‘老板’会花大价钱请这么重要的人物出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