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雪闻言,了然一笑,点头应道:
“既如此,小弟便先回去了。”
玄鹤没有留客,只在林傲雪临走之前又叮嘱了一句:
“年关将近,师弟可得做些准备了。”
他的意思,便是先前他们之间扳倒云烟的计划,可以提上日程了。林傲雪应了一声“师兄放心”之后,就转身走了。
林傲雪从烟雨楼中缓步出来,及至僻静之处,她脸上的神情没有多大变动,但眼里的光彩却变得晦暗了许多,从今日只言片语,林傲雪判断出,玄鹤已经对她生疑。
不管是与云烟之间的关系也好,还是因为裴青的缘故,玄鹤既已对她心生疑虑,那除去玄鹤的事情,的确也该提上日程了。
又过了两日,薛贯来寻林傲雪,请林傲雪移步酒庄,薛仁义有要事要与她商谈,林傲雪没有犹豫,当即将手中事务安排下去,命影贰在帐内待命,自己跟随薛贯去了酒庄。
依旧是走福云庄那条密道,经由假山后的石桥走进酒庄,薛仁义已在旁等候多时,林傲雪到达的时候与薛仁义见了礼,随后薛仁义便直接与林傲雪言道:
“林小哥日前让薛某帮忙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其人家乡新冢被人动了手脚,棺盖被人从外边打开,尸体已经不见了。”
林傲雪闻言脸色一沉,凝眉深思片刻之后,抬眸向薛仁义问道:
“三叔,这世间可真有死而复生之术?”
薛仁义接手这件事的时候也觉得奇怪,但他见识比林傲雪广阔些,知道的奇闻异事也更多,虽然这件事看起来离奇,但他直觉判断是有人在背后作祟,所以,当林傲雪开口问起,他便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可能的,万事万物皆有铁则,人死不能复生,此事背后必有蹊跷。”
林傲雪目露沉吟之色,点头道:
“在下也觉得此事过于离奇,不知三叔可知,有什么办法可以造成类似的效果?”
薛仁义抚着下颌思量一番,忽然眸光一凝,言道:
“若按林小哥先前所言,薛某倒是知晓两种办法可以让死人看起来像活了一样。”
林傲雪精神一震,连忙追问:
“还请三叔解惑。”
薛仁义斟酌着字句,遂言:
“在北辰以南,唤作南疆的一片区域,有两种秘术曾广为流传,一为傀儡术,二则是巫蛊术。”
林傲雪听薛仁义说着,及至傀儡巫蛊二术,她不由眉头皱起,仅仅是听着这两个秘术的名字,就让她背脊一寒。
“这两种秘术曾在北辰开国之初流入北辰,开国大帝更是借由这些秘术控制了前朝遗臣,从而掌控朝局,登临圣位,后来因其惧怕后人效仿,便以这两种秘法太过凶残,有违人伦为由,下令清剿,甚至出兵荡平南疆,从此之后,南疆再无傀儡巫蛊之术。”
“距离开国之初已过百余年,据悉傀儡术已经彻底失传,但巫蛊之术,却不知会否还有传人遗留世间。”
林傲雪听得颇为震撼,复问了一句:
“这南疆秘术既如此厉害,为何晚辈从未听说过?”
薛仁义见林傲雪震惊得没了言语,摇头笑道:
“这些秘闻早在开国皇帝下令清剿南疆秘术的时候就已经被全部载入秘册,况且,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皆为皇帝心腹,皇帝下令封口之后百余年,知晓当初之事的人尽都入了土,外界自然没有南疆秘术的传闻了。”
林傲雪似懂非懂,感觉自己好似窥探到一些令人心胆俱寒的秘密,她咬了咬牙,又问:
“若是南疆秘术还有传人在世,却不知其人动机为何?又为什么会盯上云医师?”
面对林傲雪口中一连串的疑问,薛仁义也颇为无奈,摇头言道:
“此事恐怕要等捉拿到真凶,严刑拷问之后才能得到答案,但若确认是南疆秘术,这件事就麻烦了。”
林傲雪明白薛仁义口中所说的麻烦是指何意,南疆秘法现世,牵扯之深,动荡之广,难以想象。北辰开国大帝能借由南疆秘术得到皇位,后来大肆打压,可见这等巫术的厉害,即便是皇帝,也讳莫如深。
已经被清剿的秘术重现世间,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搅弄风雨?
是玄鹤,还是北辰贺?亦或,另有黑手?
林傲雪百思不得其解,薛仁义又补充说道:
“这巫蛊之术虽然厉害,但却并非无所顾忌,他也有诸多限制,若云医师当日所见当真是已死之人,那赶尸的施术之人,断不能距离尸体太远,所以,此人应当还在邢北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