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没说话。
如今他们主仆三人都住在客栈,既然有这么个安静、悠僻的地方,她还折腾啥,就在这儿定居算了。
到时候在京郊买些土地,佃给老农,她收租子应该就够吃饭了。
越想越兴奋,莫名的在这个地方,找到了归属感。
想到这儿,看着春生挑眉,说:
“这样,咱们一起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铺面,一并办下来。”
那些银子总要让它们自己变成钱。坐吃山空肯定不行!
三个人去了城西的伢行,问过之后才知道,这边的房子都要去户部户籍所那边登记才能买。
名下不能有房产,如果有的话价格翻倍。
夏阳问清所有,带着人除了伢行。马不停蹄的上了马车,让春生拉着她去了户籍所。
这边天天人不少,有买房子的,也有来看房子的。
人很多,夏阳过去的时候有个人给了个牌子,上面竟然写着“三十二”,然后就听到一个一个叫号。
真的跟北芪明显不同。
夏阳按捺着性子,坐在椅子上等候。终于叫到她,小妮子让春生兄妹原地等着,她自己有个人跟那人过去。
来到个房间,屋子里只有一个人,那人坐在案桌前正写这东西,具体忙什么不知道。
夏阳走到跟前,那人放下手里的毛笔,笑看着来人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
“姑娘请坐。”
“多谢。”夏阳坐下后看着他桌上做的标记,道,“我想在城西买一处五间房的宅子,听说还有些商铺也往外卖,我想一并买了。”
“好,没问题。”那人说完从身后拿出一沓厚厚的本子,说,“你的名字、玉碟、所在地。”
“……我……我不是东陵人。”夏阳有些尴尬的说着。
也好在屋里就他们俩,不会暴露身份,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由此可见,东陵在这方面做得要比北芪好得多。
那人听了蹙眉,随后笑着又拿出一个本子,道:
“敢问姑娘是想定居东陵吗?”
“是的。”夏阳没有隐瞒,看着他据实以告,“我去城西发现房子很漂亮,街道很安静,莫名的有种归属感。”
“这样啊……”那人听了起身,看着她又说,“你稍微等等,我去喊管事的来。”
“好的。”夏阳点点头,没有异议。
很快,魏泽清从外面走进来,冲着夏阳抱拳行礼说:
“姑娘是想定居在东陵?”
夏阳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赶紧起身,侧身行礼,说:
“民女见过大人。”
“姑娘免礼。”魏泽清说完,来到主位坐下看着她,道,“敢问姑娘,从何处来,为何来我东陵?”
夏阳耸肩,故作坦诚的样子,说:
“民女来自北芪。因为家道中落,所以民女流浪来到东陵。手里有些积蓄,所以……”
第960章 独孤金晏(八)
过程虽然很复杂,但七天之后,夏阳还是心满意足的拿到了钥匙。
房子是在城西五期,很安静,不吵。
五间瓦房的院子,足够他们三个人居住。屋子里的东西不需要,家具这些都很齐全。
顶多就是要去买些粮食、碗盘、茶具这些日常用品。
店铺在五期的主街,不大,也就四十平米左右,买个胭脂、布匹足够了。
夏阳置办完这俩宅子,继续还剩下不少。但是她没打算自己做生意,因为根本不是这块料。
让春生去贴了招租的告示,她跟春桃去挑选日常必备的东西。
所有都安顿下来,已经是五天后的事情。
忙忙碌碌的,夏阳已经忘记了独孤金晏,更忘记了跟他打个招呼,或者请他来家吃顿饭。
每天在房里不是绣花、就是缝制衣衫,好不惬意。
春生负责张罗外面,春桃负责家里。
洗洗涮涮,做个饭。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时候,这天夜里,夏阳睡觉突然觉得身旁不对劲。
“猛”地睁开眼睛,一个黑影儿就坐在床头。
“腾——”地一下起身,本能的往后窜了窜,说:
“你……你是谁?”
“别怕,是我。”
独孤金晏疲惫的声音传来,让夏阳本能的松了口气。
老天,吓死她了,还以为是谁呢。
咦,不对,等一下!
“你……二殿下深夜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夏阳一边说,一边暗中把衣服偷摸穿起来。
独孤金晏察觉到了她的举动,轻笑一下摇摇头,说:
“别穿了,我就坐一会儿,马上走。”
夏阳还是觉得意外,把衣服穿好后,下地点灯,给他倒了杯茶。
一脸痞态,好像累了多久一般。
把手里的茶杯递给他,关心的问道:
“你……没事儿吧。”
独孤金晏没说话,伸手把茶杯接过来,喝了一口摇摇头,说:
“没什么事儿。你为什么走了?再等等我,我就回来了。”
夏阳听了耸耸肩,坐在床尾,想了一下,道:
“我……我也不好总在你那叨扰。出来之后溜达了一圈,发现这边很不错,就在这边买了房子。”
“还买了铺子?”
“……你怎么知道?”夏阳问完就笑了。
也对,他堂堂一个二殿下,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抱膝歪头看他,随后开口又道:
“总不能坐吃山空,总要变出些银子才行。买个店铺租出去,拿租子生活,正好。”
独孤金晏看着她一脸打算好的样子,深吸口气,把杯子里的茶饮尽之后起身,说:
“我走了,你睡吧。”
夏阳有些莫名,不过还是点点头,出于礼貌的说:
“改天过来,我请你吃顿饭吧。也算……谢谢你带我来东陵,找了这么个栖身之所。”
独孤金晏没有转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迈步离开。
来去匆匆,夏阳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这也是他的性格,她都已经习惯了。
重新躺回被窝,缓缓闭上眼睛……
……
皇宫最近这段时间,气压很低。曹氏的离开,让齐妙很伤心,所以一直都提不起兴致。
即便儿媳跟两个儿子经常陪她,她还是觉得难受。
独孤寒已经开始筹备禅位大典了。
他坐在这个位置时间太久,久到都没有好好陪陪娇妻。这天把二儿子喊进御书房,坐在主位看着他,道:
“朕最近听说……你总去城西的一处宅子?”
独孤金晏闻言没有隐瞒,点点头承认着说:
“回父皇的话,是。儿臣去看一位……姑娘。”
“北芪来的姑娘?”独孤寒挑眉继续道。
什么都瞒不过父亲,独孤金晏见状,索性把前因后果全部都说出来了。
有血网,有暗门,父皇想知道什么太容易了。
顷刻间就能把她调查个底儿掉,他要瞒也不可能。
独孤寒听了二儿子的话,深吸口气,道:
“你能知恩图报很好。但要把握分寸,她有一段过去,不管是不是逼不得已,独孤家都容不下。”
独孤金晏这次没说话,只是抿唇、低头,无声的反抗。
知子莫若父。
独孤寒瞅着儿子这般,深吸口气,道:
“怎么,你还不答应?”
“回父皇的话,儿臣……儿臣……儿臣不想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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