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躺在炕上,儿子还在前线,唯有她能跟着作伴,可却……
“对不起!”齐妙哽咽的道歉。
曹氏紧紧握着齐妙的手,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妙儿,娘要的不是对不起,娘要的是……你能安心陪在身边。既然世子爷给了你三年,你就好好在家做三年的乖女儿,不好吗?”
“过了年你十七,该是说亲的时候,你体谅体谅娘,行吗?一旦你嫁进王府,娘就不能……不能这么天天看着你、陪着你了。”
齐妙没有吱声,其实她明白,曹氏是故意这么说的。
目的只有一个,暂时不让她插手这些事情。
可是……
“妙儿,答应娘吧。娘就有你这么一个闺女,娘不能……”
“好,我答应娘。”齐妙抬头,打断了曹氏接下来要说的话。
主动搂着她,平静的开口继续说:
“我心里明白娘的意思。放心,我不会冒进,更不会插手,暂时只做这个小小村姑。”
曹氏听到这话,忙不迭的点头,最终呜咽出声……
第288章 绝妙的借口
一夜惊心动魄,转天照旧寝食难安。
梁安虽然毒性已解,不过由于最初伤口处理的不是很好,所以造成了反复发热。
好在天刚蒙蒙亮,曹氏就起来、下地烧水。
齐妙重新处理好伤口,母女俩都安心许多。
人还没有醒,不过梁安身体底子不错,这点儿伤倒不至于让他昏迷太久。
齐妙照顾梁安,曹氏继续善后。
血衣、血裤那些东西,直接扔进灶膛内烧毁。
来个毁尸灭迹。
锅内熬煮猪食,然后开始喂猪、喂鸡、一天的忙碌。
早饭简单,清粥、小菜,娘俩胡乱对付了一口,草草了事。
曹氏看着昏睡的梁安,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妙儿,你爹这……不吃东西,行吗?”
关心则乱。
曹氏这会让只是担心丈夫不吃东西,却忘记了他昏迷的事实。
人在昏迷中,如何能进食呢?
齐妙抿唇,看着母亲轻笑着摇摇头,说:
“放心吧娘,我在这儿呢。我爹现在已经不发热了,伤口也处理了。昏睡代表他自我恢复,没事儿了。等睡醒,喂些小米粥就行。”
曹氏听到这话松口气,坐在炕上,瞅着仍旧昏睡的丈夫,喃喃又道:
“这要是家里来人……该怎么办啊!”
呃……
齐妙语塞。
这点让她犯了难,如今父亲躺在东屋,家里若是来了客儿,看到他昏睡不醒,肯定会问。
面对人家关心的问题,他们又该怎么解释?
齐妙沉思,曹氏起身去到外屋地,打了盆温水进来,拿着温帕子给梁安擦脸。
轻柔的动作,让齐妙突然灵光乍现,略有些兴奋的说:
“娘,昨天爹带我去临镇,今日……我们可以说爹爹受了风汗,如何?”
赶车遭凉,受风发热。
绝妙的借口。
曹氏擦脸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忙不迭的点头,竖起大拇指,说:
“还是我家妙儿有心思,这样的解释,正好。”
齐妙摇摇头,不敢居功。
“对了闺女,柏儿若是过来,就打发了吧。你爹这边……你也走不开。”
齐妙起身把晾好的药端过来,递给曹氏,点点头,算作答应。
一回生,二回熟。
曹氏接过来,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继续哺喂当家的。
齐妙打开药箱,清点里面的东西,看看还能有上多久。
消炎散、粘合膏、退热药还有些许,唯独这金疮药不多,看起来得抓紧时间配点儿。
家里药材是现成的,磨磨、捣捣就成。
这个节骨眼儿,她是不能冒险往镇上溜达。不说血影,就是碰到李子言,也够让她恶心的。
曹氏喂完药,齐妙起身摸了摸梁安的额头,轻声说:
“娘,您照看一下我爹。金疮药不多了,我回房做一些。”
“好,你去吧。”曹氏摆手,让女儿先去忙……
……
一上午,有惊无险的过去了。梁汉柏没有过来,估计是家里有事儿,忙着呢。
吃午饭的时候,梁安醒了,只不过由于失血过多,身子很虚。
齐妙第一时间给父亲把脉,长长地松了口气,看着曹氏点点头。
曹氏没有耽误,把早就熬好了的小米粥端过来,喂给梁安一碗。
老饭粒儿,老饭粒儿,梁安这吃饭的能耐,真是丝毫不减。
整整三碗小米粥下肚,若不是惨白的面色,根本就不像受伤的人。
齐妙接过曹氏递过来的饭碗,刚刚放好。
那边,曹氏就犹如新婚小妇人一般,粉拳轻捶梁安的胳膊,埋怨说:
“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能这样,血糊糊的回来,要不是有闺女在,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吃饱在算账,果然只有亲媳妇儿才能这么做。
梁安一脸愧疚,任由媳妇儿捶打,看着她满脸歉意的道:
“对不起,对不起梅儿,是我不好,是我太轻敌,我……”
软话、好话说了三千六,曹氏根本不为所动,仍旧哭闹着述说自己这一夜的担忧。
齐妙看着这一幕,身上的鸡皮疙瘩,是一层一层的掉。
瞅着碗里还没吃完的馒头,最终默默放下,下地悄悄出了屋子。
爹娘感情好是一回事,肆无忌惮的虐狗就不地道了。
怎么说她还在屋里,那么秀恩爱,让她怎么办。
呜呜……
饭还没完呢!
不过爹爹没事儿,倒是能松口气。
不然,她都害怕了。
站在院子里,伸手接着飘落的小雪花,轻舒口气。
下雪就好了,能掩盖住昨天晚上的一切,即便那些人不死心再来找,也查无可查。
至于李家到底发生了什么,等爹爹安慰完娘亲,再问也不迟。
打定主意,小妮子迈步要回自己屋子,一阵赶车的声音传来,不禁让她狐疑的来到大门口。
将院门推开,愣住了。
是李家的马车,赶车的车夫她认识,来过家里。
“哟,姑娘这么巧要出去吗?”车夫见到齐妙,赶紧出声打招呼。
勒住马缰绳,然后蹦下马车,快步走到她的跟前。
齐妙见状摇摇头,指了指屋子,说:
“我要去后院看看鸡窝下没下蛋,听到有马车的声音,所以就过来看一眼。您怎么来了,有事儿吗?”
正说着,突然发现车夫左胳膊上的黑纱,还要腰上的白带子,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不要,不要,不要。
可千万不要是她心中所想的事情!
车夫走上前,满脸悲伤的抱拳行礼一下,重重打了个“唉”声,说:
“姑娘,我们老爷……今早……没了!”
轰——
齐妙身子踉跄一下,然后微眯起眼睛。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没想到……
双手紧握,齐妙咽了下口水,随后强撑着自己,平静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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