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枫涯道:“要教训的话,杀了不是更简单?”
赫连丹瞥他一眼,道:“你是离恨宗的首席弟子,直接杀了有些麻烦。”
姬枫涯又问:“我为何会闯进问天宗的地盘?又是如何与你遇上?”
赫连丹侧身,淡然地道:“你有何目的,我岂能知道?”
姬枫涯盯着他的后脑勺,觉得他有事瞒他,但赫连丹不肯说,他就算缠着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那是失忆前的事,过去已去,不可追溯,如今他们皆是宿尊主和尊者的下属,又离开了魔修界,该把目光放在未来。
他对去昊天界的事,更加的兴致盎然。
“再来一次。”他扒着赫连丹的肩膀,催促。
赫连丹墨眸一闪,掀起丝被,盖住两人。
断断续续的低吟声,持续了许久,宫殿外的天空,由湛蓝到橘红,再到星罗棋布,勤劳的蜃龙在天宫巡逻了两个来回,貔貅追在它的身后,时不时地吼两嗓子,扰人清梦。
赫连丹撑起身体,低头凝视姬枫涯昏昏欲睡的脸,执起他的手,轻啃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视线落在他满是红印的胸堂,呼吸加促。
“够……够了……”姬枫涯长而浓密的睫毛轻颤,沙哑地道。
赫连丹道:“既然你计较少了几日,那便把这几日的份全补上。”
姬枫涯蓦地睁开眼睛,轻哼一声,带了点哭腔道:“你是魔帝,我……只是无相天魔……两个境界之差……”
“既不修炼,便与境界无关。”赫连丹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花。“我不过是满足你的要求罢了。”
姬枫涯咬了咬牙,抓住赫连丹的肩,猛龙翻身,两人交换位置,他气喘吁吁地坐着,白发零乱,与赫连丹的黑发纠缠得分不清彼此。
“你别动,我来动。”他深吸一口气,盯着赫连丹墨黑的眸子,傲然地道,“没道理……我的体力不如你!”
赫连丹的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道:“也罢。”
姬枫涯被他这副淡定的模样给惹怒了,他不由地调动丹田里的魔气,令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不甘示弱地行动。赫连丹在此事上,极少表现出异样,神情冷冷的,看不出他的喜怒,反而是自己每每到最后便求饶了。
天鱼肚白时,姬枫涯努力不懈地上下起伏,终于在赫连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情绪,呼吸也乱了几分,他正得意地要取笑他时,忽然位置变幻,瞬间被镇压下了。
“你……你说让我来……”姬枫涯不甘地嚷道。
赫连丹道:“时间到了。”
“嗯?”姬枫涯有些蒙,接下来便连思考的时间都被剥夺了。
天宫里,闹了一夜不肯睡觉的貔貅又兽吼了数声,蜃龙终于不耐烦了,龙威一发,震耳欲聋的龙啸声盖住了貔貅的吼声,也盖住了姬枫涯高昂到嘶哑的叫声。
赫连丹渐渐平息急促的呼吸,看着昏迷过去的姬枫涯,情不自禁地碰触了下他额间红艳的蝴蝶印记。
“既使将来你恢复记忆,本尊也绝不会放开你。枫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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俟蔺封在寝宫的窗口坐了一夜。
雷辛手里抱着披风,轻轻地走过来,把披风覆在他的肩上。
“殿下,休息吧。”他小声地说。
昨日自中央宫殿回到南宫后,他就一直坐在窗口发呆,问他情况如何,他却不言不语,雷辛无奈,只能抱了条丝被覆在他的腿上,一夜过去,殿下依然如木头般,一动不动。
霍奇手里端着温茶,走了过来。
“殿下的身体好了一些,却也经不住这样折腾。就是有天大的事,殿下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出气。”霍奇倒了杯茶,放到俟蔺封搁在桌上的手边。
手指碰到温热的茶杯,俟蔺封轻颤了下,头微微转过来,终于有反应了。
雷辛趁机道:“殿下若有心事,不妨跟我们说说。”
“是不是那化胎廖瑾有了消息?”霍奇忍不住点破了巫王的心思。前日一收到唐玉泽等人回来的消息,殿下便马不停蹄地飞来玉鼎山,在天宫的中央宫殿与众人商谈了一整夜,回到南宫情绪就不对劲了。
他的眼睛绑着黑丝带,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一开始霍奇和雷辛并未放在心上,直到他坐在窗口发呆,到了夜里都不休息,两人才觉得事情严重了。
“阿奇。”雷辛轻斥。“不可无礼。”
霍奇低下头,握了握拳头。“我们是殿下同生共死的巫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殿下若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也要想想我们这些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