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表哥一顿挣扎,终于还是将所有责任推到了郑氏身上。
“老爷饶命啊!我本无意,只是夫人再三表示那样的意思,我念在幼时情谊上,才做出这般迎合之事!老爷大人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日后我一定给您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你本无意?你当我是聋子吗,你二人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且不说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勾引我的女人,竟然还想毒死我占了我家产。这会子还想推脱责任,你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驴踢了,我是这么好欺负的不成!”
郑氏表哥再不似先前那般软弱,这会儿知道自己若是一个不慎便要丧了性命,这会儿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老爷你千万要相信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夫人毕竟是我舅家表妹,寻常有事唤我过去我岂能拂了她的面子。下毒之事也是她先提出的,她还威胁我若是不按照她的意思去做,便要去你面前告状说我勾引她。我被逼无奈才做出这般蠢事,老爷一双慧眼,一定明鉴啊!”
郑氏躲在柱子后头,一口银牙咬碎。
昨日还甜言蜜语说要与她一起白头偕老的表哥,今日竟然为了苟活说出这样颠倒黑白的鬼话,亏得自己还要想法子救他,真是老天不长眼,让自己栽在这么个人身上。
郑氏心里后悔莫及,可是又有何法,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地步了。
郑氏表哥还在辩解,郑氏担心赵富贵真的听信了他的鬼话,赶紧从柱子后头冲了出来。
“你放屁!你满口胡话污蔑我!我真是瞎了眼,竟然不知你是这样的下作货色,亏得我还那么相信你!你让我在老爷饭食里下毒,等他发作了,便说是在外面秦楼楚馆染上的疾,你都忘了吗!”
郑氏气的浑身发抖,手指着表哥的脊梁骨骂个不停。
郑氏表哥哪里知道她在这里,以为赵富贵一定将她看的比什么都紧,这会儿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表妹……”
郑氏表哥一时有些难堪,虽然现在已经足够难堪了。
可是再如何也比不过自己性命重要,赵富贵还在场,若是他就这么信了郑氏的话,自己可就完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好了。
“夫人,你就承认了吧,这一切都是你主谋的,我不过是被你利用做事你何苦为难我。你是老爷的正房夫人,老爷自然不会如何待你,可我什么都不是,随便老爷一个吩咐,我这小命便不保,还望夫人看在我门亲戚一场份上高抬贵手放了我。”
“你……你满口胡言!”
郑氏不想表哥竟然这般厚颜无耻,说出的话竟是连腹稿都不用打,将她贬的一无是处。
“呵呵呵……”
郑氏胸腹一片冰凉,气的话都说不全,只能捂着胸口呵呵的冷笑。
郑氏表哥知道自己这样狡辩没有脸面,只是大难当头各自飞,谁也顾不了谁。
若是再考虑这些,自己性命丢了就可怕了,左右一衡量,郑氏自然算不得什么。
“表妹你就别狡辩了,当初是你跟我退了姻亲,如今还要倒打一耙,你这是不叫我活啊!”
赵富贵叫两人吵得头大,扬起刚从下人手中接过来的皮鞭,猛地一甩,险些抽到郑氏脸上。
“啊!”郑氏一阵尖叫,半晌回不过神来。
“奶奶的,都给我闭嘴,吵你娘的吵!你们要叙旧,现在不是时候,少在我面前卖弄可怜,爷不吃这一套。”
赵富贵本来见着两人狗咬狗,心里一阵痛快,不想两人还起了劲儿,半点不管他是不是在旁边,互相掐的起劲儿,赵富贵脑仁子都让他们吵大了。
郑氏犹自还在一旁发抖,赵富贵觉得心中不解气,一鞭子抽在郑氏表哥身上,扯到方才的伤口上,痛的那人鬼哭狼嚎。
“老爷啊!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别打了!”
郑氏吓得惊魂未定,哆哆嗦嗦不知该作何反应。
赵富贵方才那一鞭子落下来之前,分明看了她一眼,那眼里写满了什么,郑氏心里不言而喻。若非留着她还有用,现在自己八成是跟那男人帮在一处的。
不行,得赶紧逃了!
求救是不指望了,赵富贵在这镇上人脉不必多说,郑氏即便求救,到时候换来的不过是另一顿折磨,还是老实靠自己更踏实。
赵富贵见郑氏在一旁发呆,一鞭子挥到她脚下。
“看什么看,还不滚回屋里去,怎么你想陪着他挨打吗?”
赵富贵不想赵氏在一旁碍眼,吼了她一嗓子,又示意两边的下人将她带回去。
郑氏让他这一鞭子一吓,哪里还用别人带回去,自己颠颠儿的往回使劲跑,头也不回。
郑氏表哥的惨叫声从窗户外面渗进来,郑氏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老爷,人昏过去了。”
下人往前查看回来,在赵富贵耳边说着。
赵富贵扔了手中东西,往前去看了两眼,道,“解开吧,抬回柴房关着,给他上些简单的药,暂时死不了就行。“
下人点头,招呼两人一起将郑氏表哥从树上解了下来。
赵富贵打人也费了不少力气,这会儿索性让人搬了凳子坐在树下休息。
等精神缓过来些,想起多日不去的醉春楼,心里犯了痒痒,在郑氏这里受得气,得找女人排解排解。
赵富贵想来不会在这种事上委屈自己,说去便去,起身着人驾车便离开了宅子。
郑氏没听见动静,不知道赵富贵已经离开了。
心里左想右想,觉得若是什么都不说,万一赵富贵听信了表哥的话,自己是不是还等不到去宋家,便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了。
怎么想都不对,最后还是壮着胆子起来去前厅找赵富贵。
可是去了前面才有下人女婢告诉她,老爷出门了。
再一问去了哪,醉春楼。
郑氏一愣,到底是谁被戴了绿帽子!
郑氏不禁想到以前在府里的时候,自己总是为赵富贵流连这些秦楼楚馆,气的几顿吃不下饭,可如今,不过一两日的光景,什么都变了。
老天爷总是偏爱同你玩笑,不过往往都不会手下留情,伤得你遍体鳞伤。
郑氏不禁怀念起那时候,若是能回到那时候,即便赵富贵将人领来家里,她也不会再过问半句。
想想自己当初生的那些闷气,同现在的处境相比,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