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采蓝知道李铁匠这是担心自己不放心,所以才交代的如此清楚,笑道,“李叔,你的为人我自然不担心,哪里还用查账,等日后生意多了,您也不必次次都来,一个月结算一次便好。到时候每月第五日,我让魏佳来取,也省得您店里这么忙,还要差人往我那里跑,您看如何?”
李铁匠心想这倒是个好法子,按月结确实省事,可是自己这小小的铁匠铺都如此分不开身了,宋采蓝可是有三家铺子呢,还能比他清闲,所以便坚持还是有自己亲自送过去更踏实。
宋采蓝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两人回铺子的路上,魏佳忍不住道,“没想到咱们偶然一次机会倒促成了一桩生意,还是姑娘注意多,这要换了别人,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法子来。”
宋采蓝靠在马车边上,掂量着手里的银子,道,“是啊,我也就是索性一试,没想到还真成了,不过也是这李铁匠人厚道,若要换了杨氏那一家子,估计早就翻脸不认人了。”
魏佳想起杨氏一家子的嘴脸,心里就止不住的厌恶起来,觉得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比这家人更厚颜无耻地了。
宋采蓝回道铺子里,将银子往柜台上一放,示意腊梅过来看。
宋腊梅打开布包,见这么多银子,问道,“这是什么银子,表姐这是去哪儿了?”
宋采蓝便将她拉到一旁,把在李铁匠那里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腊梅听完直拍手。
“表姐,你可太会做生意了,这样一来,咱们就是坐着不动都有银子赚,这可比起早贪黑开铺子要划算多了!”
宋采蓝深知其中的好处,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想起了衣九娘。
这生意是她介绍的,日后还得她帮衬着,宋采蓝不想人家白帮忙,就想着下午打包些点心给她送过去,也顺道找她聊聊天,问问她铺子里的事情。
宋采蓝趁着中午吃罢饭的功夫,去蜜饯铺子打包了不少蜜饯,又在点心铺子将各种点心也收拾着带上了些,知道衣九娘没有午睡的习惯,就想着趁着这会儿人不多先去走一趟。
果然她到的时候,衣九娘正在柜台前算账,宋采蓝拎着东西走了过去。
“九娘中午还是没有午睡的习惯么?”
衣九娘闻着声音,抬起头见是宋采蓝,脸上一喜,道,“哎呀,这是谁来了,快过来,待我把这笔账算完就来招待你,你先自己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两人如今关系越来越好,早就可以不讲那些个俗礼了,再者宋采蓝本就不是矫情扭捏的人,自然也就不会见外,自己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到了杯茶。
看着衣九娘反动账本的葱指,嘴角带着笑,心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俘获九娘的芳心,这样的身段相貌,还有这做生意的头脑,一般的男人还真是配不上她。
拨完最后一颗算珠,衣九娘放下账本走了过来道,“姑娘这桌上放着的莫不是要给我的吧?”
衣九娘从她进来的时候就见她拎了这么大的一个盒子,这会儿便笑着打趣,却没想宋采蓝喝着茶,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哦?里面是什么?”
衣九娘也不见外,心猜她定是知道自己给李铁匠介绍生意的事情了。
宋采蓝也放下手里的茶杯,帮她将食盒打开,露出里面各色糕点果脯来,看的衣九娘脸上俱是笑意。
吃罢饭好一会儿了,衣九娘看着这些晶莹剔透的糕点,确实有些馋了。
“姑娘怎知我好这口儿,竟还给我送了这么多,我要把这些都吃了,得胖成什么样子啊!”
嘴上虽这么说,衣九娘手却不自觉伸向了一块冬瓜蜜饯,送到鼻尖嗅了嗅。
清香的味道充斥鼻腔,忍不住咬了一小口,沙沙的口感在舌尖化开,虽是蜜饯,却没有很甜,适中的甜度,即便吃了好几块,也不会觉得腻,衣九娘不自觉三块便下了肚。
宋采蓝见她吃的这样可口,心道自己果然没有料错。
“上次九娘给我吃了那点心,我便猜着你定是也喜欢吃这些东西,后来回去将它放进点心铺子的菜单上,可是又给我招揽了不少回头客。我少不得要来谢谢你的,也不知你有什么偏好,所以便每样都给你打包了些,你只管吃,没了我再给你送过来。”
衣九娘倒是将此事忘了,摆摆手,笑道,“可不要给我惯出这毛病,到时候吃成了习惯,我怕姑娘被我吃穷了。“
说说笑笑,一会儿时间便打发了,等铺子慢慢上了人,宋采蓝才识趣的寻了个理由回去了。
走之前,衣九娘又给她拿了些新进的布料,说是给她那妹妹的小礼物,宋采蓝看着实在喜欢,便笑着收下了。
回去之后,宋采蓝便和魏佳驾车去村里召集村民上山采挖竹笋,主要是魏佳在张罗,她只负责跟大家说说细节,以及挖竹笋时的一些注意事项,然后便领着众人上山了。
后山的竹林很大,即便人多一下午也难以采完,所以宋采蓝并未在一旁等着,而是告诉众人采的差不多了就先回家,明日再来也是一样的,等三日之后再统一由魏佳去收,所以眼下并不着急。
走之前,宋采蓝又问了大家家中若是种了豇豆芸豆一类的,吃不完卖不掉的,就过水焯过之后,放在院子里晾晒,等水分完全沥干,易存放的时候,便可带着东西上门找魏佳,到时候他会以合适的价钱将这些干货统一收走。
大家伙虽不知宋采蓝这是要做什么,但是自家年年吃不完放坏掉的东西现在也能卖钱,自然是高兴不过,纷纷点头答应着,却并不问价钱,因为他们都知道宋采蓝的性子,绝不会让他们吃亏。
京城往浅阳关去的路上,楚玥然一行已经赶了一天的路,昨晚是两人第一次睡在野外,他倒是无事,可是孟兆非却落枕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头一天就落枕,这还有小半个月的路程要走,这可让我怎么办?”
孟兆非骑在马上,和楚玥然走在最前面,右手就没离开过脖子,一直在不停的捏着颈椎周围扭到的肌肉,嘴里嘟嘟囔囔。
楚玥然看都没看他,只是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的队伍,确保周围没有什么危险。
终于,在孟兆非又一次的嘟囔中,楚玥然忍不住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