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听了第一反应是有点犹豫,他左右打量着这绣娥,看她心想这姑娘该不会是冲着巴结大人来的吧?
话说这唐立笙当了县令之后,不乏有主动投上门,投怀送抱的女人,唐立笙也说过,这样的人是一律不接见。
可是门房也不确定这绣娥是不是那类心怀不轨的女人,万一他弄错了,这人还真是宋采蓝派来的人,挨老夫人骂不说,说不准还遭这宋采蓝记恨。
这会门房盯着绣娥打量半天,见她这身衣裳,还真不像那投怀送抱的人,衡量再三之后,他说道,“那你随我来吧!”
门房想的是这就是他弄错了,也可以把责任推到这宋采蓝身上,再说以大人的能力,摆脱一个难缠的女人还不容易吗?
总之他这就是实力甩锅,出了问题,一切与他无关!
绣娥本来被盯得是有点紧张,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露出了什么马脚,还是说这门房会不会是冲着信来的人伪装成什么的,脑袋一片空白。
好在是门房说了这句话,要不然差点她就要自己露出马脚。
“那就麻烦了。”绣娥说了一声,把这篮子递给了门房,接着跟他去了县衙。
唐立笙正在衙门批阅文件,这会正放下笔,准备放松片刻,门房把绣娥领进来了说道,“大人,这位姑娘说要见你,一定有话跟你说。”
唐立笙本以为是那什么莺莺燕燕,有点不耐烦的抬起了头,话还没说出口,他看到了站在门房旁边的绣娥。
唐老夫人在花盼儿手下救下绣娥的时候,唐立笙在场,这之后绣娥还跟着宋采萤在铺子里,唐立笙自然是认得她。
不过唐立笙看到这只有绣娥一个人,而没有宋采蓝同行,有点奇怪道,“你来做什么?”
其实就是宋采蓝同行,也是有点奇怪,因为宋采蓝是讨唐老夫人欢喜,可与他倒是没多大交集,来找他必定是有问题。
门房看到这唐立笙认识绣娥是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默默退出了屋。
他的职责是唐家守门,自然不能在这衙门久待。
绣娥等到门房走了之后,才长舒了口气,在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道,“我是来替一位姓冯的公子送信。”
因为这信上染着血迹,唐立笙看了皱起眉头,连声问道,“冯公子?你说的莫不是冯林?他怎么了?”
绣娥见这唐立笙如此紧张,看样子是没有怀疑什么,按照冯林告诉她的说道,“冯公子在送信过程中受了重伤,还被人追杀,就让我来给唐大人你送这封信。”
唐立笙接过信,当然绣娥的面自然是不会打开,把这往衣裳里一塞,带着抹深思和试探道,“你与他是何关系?”
他与秦大人的关系知道的人很少,不过这冯林是其中一人,他就是担心这冯林不单是派人送信,还对这绣娥说了什么多余的话。
虽然他知道就是绣娥知道了什么,传到宋采蓝耳朵里,她也不会多说什么,但唐立笙到底是不喜欢把柄被别人捏在手里。
这会唐立笙目光如炬,绣娥没什么阅历,自然是敌不过这样的视线,视线不自在的闪躲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烫道,“我……我和冯公子没有关系!”
话说出口,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本来这唐大人没怀疑什么,这会定是得怀疑什么!
不过要说绣娥这次的担心有点多余,唐立笙虽然不是在女人堆打滚的人,还是有点眼见色。
只见这绣娥面色驼红,含羞垂眼,分明是对冯林含着情意,所以他就把绣娥的紧张,理解成了另一层意思。
想来是绣娥救了冯林,这绣娥一见钟情,这才冒着危险来送信,冯林他见过,光是看着他那对眼睛,就知道他不是什么近人情的人。
看来只是这绣娥的单相思,这冯林应该没说什么,否则她不该是这反应。
唐立笙微微放下了心,不过虽然只是一瞬,他脑子里带过了一丝不对劲,却也说不上什么感觉。
就是好像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却捕捉不到它。
“你来这里没有被不必要的人跟踪吧?”唐立笙问道。
绣娥见唐立笙没有追究前一个问题,这也松了口气道,“没有,我是以探望唐老夫人的名义来的唐家。”
说完,她看到唐立笙眉头没有纾解开来,急急加了一句道,“当然,我家主子不知道,我只说回去了一趟老家。”
唐立笙没有因为绣娥的话,把脸上的凝重给抹去了,而是道,“那你对门房是怎么说?”
他的身上自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绣娥这若是不说,反倒是显得形迹可疑,便道,“我说来送点心,要跟唐老夫人说两句话,本想借此进府看看能不能见着唐大人你,结果正好唐老夫人不在家,我便说也可以跟大人说这话。”
唐立笙以前可不觉得这绣娥是什么聪明的人,甚至是很不起眼,但她今天的表现,不得不说还挺不错。
他点了点头,问道,“是冯林教你说的这些话?”
“对,冯公子交待我务必要这么说。”绣娥觉得这唐立笙实在是太可怕,她现在就像是在被逼供,要不是见惯了冯林的冷脸,她还真会被吓到了。
唐立笙听到这里,终于不再提问,不过他这脸上带起了一抹冷漠,“你该知道,送信的事不可以对任何人说吧?包括你的主子。”
绣娥连是道,“我知道,出了这个门,我绝不会多说半个字。”
唐立笙觉得宋采蓝带出来的人还真不错,若是初见时候的绣娥,这会应该已经吓得跪下了。
“好了,那你走吧!唐府这边自有我圆话,你要是多说半个字,我唐家能在王家要了你的卖身契,不要这卖身契,也能要了你的命。”他放柔了语气说道。
但在绣娥看,这最后一句话简直就是催命符,轻飘飘却是最为有威力。
不过得了这句话,绣娥总算是可以走了。
等她出了衙门,这才发现手心都被汗浸湿透了。
唐立笙这边,直到确定绣娥走远之后,才合上门,打开这封带血的书信。
从上边的血的痕迹可以看出凝固了有至少两天,看来冯林是遇到了强劲的对手,否则也不会受重伤,要一个女人来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