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王濛舒了口气。长叹道:“我就知晓,我这样的美人,不会早逝!”
王献之点头回应道:“刘叔父如此看重你,若是仲祖叔父美人早逝,他一定十分伤心。”
“是了,我这样的美人,若是早逝,不知有多少人叹息!”这一刻,王濛心中生出了活下去的希望!
葛洪觉得王徽之已经够厚颜的了,没想到王濛这位远近闻名的大名士,竟然也如此厚颜!
摇了摇头,葛洪转身走出去,吩咐仆人准备纸笔。
留下药方后,葛洪还交代王濛的仆人消毒的办法。这才带着王献之离开。
回到王家,葛洪与王献之立马洗艾叶澡,进行消毒。甚至,葛洪还让人拿来了屠苏酒,让王献之喝了几口。
葛洪也喝了不少屠苏酒。喝够了,葛洪开口告诉王献之:“王仲祖所得疠疾,比其他人要严重。过两日贫道还要再登门为他看诊!”
王献之问道:“师父能医好他吗?”
葛洪若有所思的说道:“有几分把握。”
转而,葛洪告诉王献之:“七郎,近来你就不要出门了。每日要泡两遍艾叶热汤,喝几口屠苏酒。”
王献之点头。
葛洪交代完,便匆忙离开了。
晚间,王徽之与王玄之回到家中。
王献之让他们两人去泡艾叶澡。等这两人泡完澡,王献之又让他们喝了几口屠苏酒。最后兄弟三人才谈起了今日的情况。
“七郎,今日田园那边共收到了上千只鸟。其中,病鸟数量不过百。其余的鸟暂且关起来了,继续观察情况。”王玄之把今日的情况告诉王献之。
王献之点头,看向王徽之。
王徽之愁眉不展,语气沉重的说道:“街上有不少病人,什么病都有。王家的家医看诊不过来,我又寻了一些医者为那些病人看诊。”
王玄之不放心的说道:“明日五郎莫要出门了,这些事,交给仆人来处理便可。”
王玄之真怕王徽之跟那些人接触后太多,也会染上病!
王徽之漫不经心的点头,随口问道:“七郎,你与抱朴子去探望仲祖叔父,他身子如何?”
王献之小声的说道:“他也得了疠疾,比其他人要严重。”
王徽之一听,变了脸色问道:“你没与他接触吧?”
王献之摇头,一副乖巧的模样:“没有。”
王玄之追问道:“回来后有没有沐浴?”
王献之点头:“泡过艾叶热汤了,还喝了几口屠苏酒。”
王玄之跟王徽之这才松了口气。
阿陌默默地看着王献之说谎,他心里惶恐,却不敢开口道出真相。
阿陌一直跟在王献之的身旁伺候,王献之的所有举动他都看在眼中。在阿陌看来,王献之太过聪慧。很多事情不用人教,他竟然都知道!这种聪慧,阿陌觉得是上天所赐。上天对王献之真是厚爱!不单给他过人的容貌,还给了他过人的才华!才貌双全,偏偏王献之还很谦虚,不在意虚名!阿陌觉得天底下再也没有比王献之更优秀的人了!
只是今天的事情太过凶险!王献之亲手摸了王濛的脸!王濛所得的疠疾比其他人要严重!在这种情况下,万一王献之被传染上了疠疾……
思及此,阿陌的身子微微哆嗦。
王徽之眼神犀利的盯着阿陌,忽然问道:“阿陌,还不快说出实话!”
王献之一愣,回头望向阿陌。
阿陌跪下来,身子颤抖的回答道:“七郎、七郎今日碰了王大人的脸!”
王玄之骤然起身,大声叫道:“七郎!如此大事,你岂能瞒着!”
王徽之眯起眼睛,神色不悦的盯着王献之:“小小年纪,便敢欺瞒兄长!不好好教训一下,日后你定然还敢胆大妄为!”
说着,王徽之朝王献之伸出手。
“五郎!放开我!”王献之惊叫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王献之:我恨……
蟹蟹各位爸爸!我jio得日六双更好像有点困难_(:3」∠)_
第54章 是谁干的
孟冬寒气至, 北风何惨栗。
王徽之伏在轩窗上, 眼皮惺忪的望着外面。
有一只乌鸦, 每年孟冬时,都会飞来王家。每当见到它, 王徽之会准备新鲜的肉招待其。
今年,东厢被烧了。也不知那只乌鸦客,还认不认得地方。
思及此, 王徽之懒洋洋的开口:“阿良, 你到东厢走一趟, 若是见到乌鸦君, 将它请来此处,我要好好招待它。”
阿良无语的回应道:“五郎,外面到处在抓鸟, 小奴看, 那只乌鸦恐怕凶多吉少了!今年,应该不会来了……”
王徽之盯着外面的枯枝,漫不经心的说道:“哪这么多话?”
阿良沉默了一下, 转身离开。
阿良刚走出屋子, 便看到葛洪走进客居。
看到阿良, 葛洪问道:“王五郎可在?”
阿良颔首:“五郎在,道长寻五郎有事?”
葛洪点头, 脚步匆忙的朝王徽之的屋子走去。
“王五郎!”
葛洪大步走进内室,声音有些急躁。
王徽之转身,语气慵懒的问道:“有何贵干?”
这阵子葛洪忙得焦头烂额, 见王徽之这么悠闲,葛洪突然有些不忿,他直接说道:“没钱了。”
王徽之疑惑的问道:“这么多财物,都用尽了?”
除了那七大箱财物之外,上次王徽之与王献之还坑了司马道生不少钱财。加起来,至少有十箱财物!短短半月,这些钱全都花光了?
葛洪颔首,面色严肃的说道:“上千病人,每日需要吃饭喝药,养这些人,花钱如流水。尤其是近来松脂越来越高价,治疠疾,必须得用松脂。松脂价钱不降,要花费的药钱会更多!”
王徽之眯起眼睛问道:“是谁干的?”
葛洪没反应过来,奇怪的问道:“王五郎何意?”
王徽之突然站起来,语气冷淡的说道:“有人在故意抬高松脂的价钱!”
葛洪愕然:“那该如何?”
王徽之走了几步,告诉葛洪:“你的松脂从哪购入?”
“袁家商铺……”见王徽之一副要搞事的模样,葛洪心里咯噔一跳。立马劝道:“那是陈郡袁氏的商铺,听闻袁将军去世后,便由其子来接手。”
王徽之思索了一下,不甚在意的说道:“袁质?我知晓了。”
说完,王徽之穿上布棉履,往外面走。
见状,葛洪赶紧追出去。一边追,一边劝道:“袁质的两位姑母,一位嫁给了殷深源!一位嫁给了谢仁祖!”
殷浩与谢尚如今被会稽王重用,一个当了扬州刺史!一个当了豫州刺史!葛洪真怕王徽之去找袁质的麻烦,因此而得罪这两家人!
王徽之头也不回,越走越快,最后干脆跑了!
葛洪追不上他,摇了摇头,转身跑去找王献之。
王献之此时正在内室作画。纸伞做出来了,第一批纸伞,王献之想亲自动手上画。他画得认真,专注投入,没有听到动静。
阿陌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去一看,见葛洪来了,笑着说道:“道长来了?七郎正在作画。”
葛洪大步走进内室,语气着急的对王献之说道:“七郎,速去劝劝王五郎!”
“他怎么了?”王献之放下笔,转头看向葛洪。
葛洪告诉他:“王五郎给的财物即将用尽,贫道寻他商量事情。没想到他却要去找袁家的麻烦!”
“怎么回事?师父,你详细道来。”王献之站起来,朝葛洪走去。
葛洪牵着王献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将事情详细道来。
王献之听完,也觉得袁家的所为有些过分。松脂是治疟疾必备的药,袁家趁机抬高药价,良心不会痛吗?
起先,王献之还以为大家得的是禽流感。后来,听葛洪解释,王献之才知道这种疠疾,有些像麻风病!好在发现得早,葛洪才有把握能医好病人。没想到现在袁家却趁机抬高药价!真是无良商人!
王献之与葛洪来到袁家时,王徽之还没来。师徒两诧异了,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不知道王徽之去哪了。
“怪哉,王五郎没来袁家?那他会去哪?”葛洪捋着白须,皱着眉头思索。
“不知是车上哪位贵客?”
袁家仆人见那辆牛车停在门前许久,一直不见车里的人露面,忍不住走上前来询问。
王献之看了眼阿陌。阿陌率先下车,面色冷淡的回应袁家仆人:“琅琊王七郎。”
袁家仆人一听竟然是琅琊王氏的嫡系来拜访,立马欢喜的说道:“不知贵客到来,失礼了!小奴即刻回府通知郎主!”
阿陌淡淡的点头,脸上没什么神色。
倏地,听到了车轮滚动的声音。
王献之打开帘子,探出脑袋一看,看到来了一辆牛车!
认出那是王家的牛车,王献之开口叫道:“五郎!”
车帘掀开,王献之看到的却是司马道生的脸。
司马道生欢喜的冲王献之叫道:“王七郎也来了!甚好甚好!如此,我几人可以好好玩乐了!”
怎么是司马道生……
王献之问道:“世子,五郎也在车上?”
司马道生点头回应道:“王五郎邀我出门玩乐!”
上次王家兄弟离开后,司马道生找了许多匠人跟画师,打造出了一副精美的竹牌!今日刚刚做好,没想到这么巧,王徽之竟然上门邀请他去玩乐!司马道生的心情美滋滋的,待会儿就可以向王氏兄弟炫耀他精心准备的竹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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