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站定,车厢下来一男一女,兰丁朝晖到这个时候还没认出云初,只觉得对面的姑娘骨质亭亭,腰肢纤细,举手投足之间,有几分恰到好处的纯真和风情。
不过等她转脸走来,兰丁朝晖看清是谁,就没有闲情雅致赏阅了。
嘴角噙着的三分坏笑僵硬掉,他捏紧手中香槟色的方盒。
云初丝毫没觉察到一样,跟李修岳冷了一路,谁都没心情说话。
走到大榕树下,李修岳定住脚步,居高临下的看她。
“你现在怎么了?是不是喜欢上跟不同男人从陌生到熟悉之前的新鲜感?会上瘾是吗?”
云初好像被说到心坎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心思都被说中了,她眨巴眨巴眼睛,赶紧否认:“我现在还对我前任念念不忘
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好,你别把我说的那么油腻糟糕,我可能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
李修岳眯起眼审视她,现在云初说什么他都不敢轻易相信,每次云初狡辩,他明知道是假的,偶尔会有想相信她的念头。
他沉吟,“要不,咱俩再开一次房间,我给你上上课?”
非要开房上课,你这是啥课?
偏偏李修岳还说的一本正经:“探讨一下人生。”
云初笑的轻浮,语气更轻浮。
“老色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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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兰丁朝晖听完这段对话如果还不能明白什么, 那恐怕就是个傻子了。
直到云初扭身回大院,李修岳驱车离开,兰丁朝晖愣愣的站在老榕树下面半天没有反应。
斑驳树影下, 他借着淡黄色路灯打开首饰盒,那枚小戒指在里面熠熠生辉。
想了想他还是给云初打电话。
“睡了吗?”
云初刚到家,扔了包, 把高跟鞋换下来,用发圈挽起长发, 挽了个丸子头,比刚才少几分柔美, 多几分清新俏皮。
回答他:“睡什么,现在还不到十一点,我睡不了那么早。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语气如常, 丝毫没有生分感, 兰丁朝晖回想她挑/逗自己的样子, 游刃有余, 像个老手。
兰丁朝晖只问:“那你在干嘛?”
“准备洗漱。”
“不是六点下班, 怎么还没洗漱?”
“今天加班。”
“应酬?”
“对啊,昨天不是跟你说了,酒会应酬。”
他半天不说话, 云初只能问:“你怎么了?”
兰丁朝晖不想跟她搞哪些弯弯绕绕:“今天开宾利送你回来的那位我认识, 他跟你什么关系?”
云初愣了足足一分钟才慢慢消化兰丁朝晖的问话,认识李修岳之前,云初觉得自己逻辑思维能力很强,最起码一两个男人,还是能安排的明明白白,但认识李修岳以后, 真叫流年不利,如今她手里只有这么一个资源,还是驾驭不住。
她叹口气,“你看见了?”
兰丁朝晖叫了一声“云初”,说话时语气低沉,透着浓浓的不悦:“告诉我,跟他什么关系?”
云初说:“朋友。”
兰丁朝晖不信:“朋友要开房间给你上上课?”
“嘴贫。”
“人家知道你有我吗?”
“什么叫我有你?”
“我跟你什么关系?”
“朋友啊。”
“你跟他呢?”
“也是朋友啊。”
“你跟朋友聊这些?”
“哪些?”
“你说哪些?”
“……我真不记得了。”
云初说完兰丁朝晖半天没说话不等说什么,电话就被兰丁朝晖挂断。
云初不禁挑眉,这还是认识兰丁朝晖以后,第一次被他挂电话。
酒会上喝了
一些酒,今晚比较好睡,洗过澡,简单做完护理,将近十二点,她掀被子上床,沾到枕头就睡了。
凌晨两三点钟,云初被一阵接连不断的铃声吵醒。
手机被炸屏,黑夜中亮起来。
她眯起眼睛拿手机,看到是家里的电话,“初初你爸爸下午剪院子里的柿子树的时候,眼皮子被刮伤了,白眼珠有些红,我说不让他弄非要弄……白天还没事呢,现在眼睛痛的厉害,你、你赶紧回来一趟……”
云初听到这个,哪里还有心情睡觉。
她就想不明白,那么大的人,怎么还能被柿子树刮伤眼睛,不过现在追究再多也无益,云初只能赶紧收拾东西回去。
大半夜来不及请假,只能到明天给人事部打电话。
深夜寂寂,大街上连个人影也无,昏黄的路灯,空旷的街道,云初着急忙慌也忘了害怕。
车开出两三公里,云初才突然想起自己晚上喝了酒,头脑一直很清醒,但嘴巴里还有淡淡的酒味。
马上周末要到,白天晚上出行的多,喝酒应酬也多,交警查的很严,就说不严,云初也不想存侥幸心理,拿自己和别人开玩笑。
她立刻打方向盘就近找停车位。
这个紧急关键时刻,正是对云初有意思的追求者现身表现的最佳时刻。
换做往常,云初稍微动动手指,几个电话出去,都可以在志愿者里面挑肥拣瘦的拨拉一遍,而眼下,云初想半天。
易安八百年没联系了,安旭这条线黄了,兰丁朝晖晚上刚炸完鱼塘,现在还在气头上。
竟然找不出一个合适人选。
说来说去,都是李修岳的功劳!
刚想到这里,车门玻璃被敲了敲,这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云初瞟一眼外面,身穿交警制服的交警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摩的停在路边。
云初怯生生的落下车窗,没见棺材之前,试图挣扎,她笑眯眯看着交警,“怎么了,警察哥哥?”
大概是声音太甜,交警语气很好,“你怎么停这儿了,这里不能停车。”
他动了动两根手指,往前面一指,示意云初往那边开一开。
这么大半夜的,交警着实不易,云初提着小心肝,听话的笑笑。
手刚摸上手刹,以为自己逃
过一劫。
下一秒交警说:“等一下,先别走,来都来了,吹一口。”
*
交警大队晚上灯火通明,云初穿着单薄,坐在问询室的长椅上,丝丝凉意萦绕,她熬了一夜,精神萎靡。抱膝盖靠在那儿。
李修岳过来的还算快,带着刘助理一路颠簸,一早就瞧见云初。
她平常张牙舞爪的,嘴巴也得理不饶人,不知道是被审讯的交警吓得,还是又困体力又不支,这会儿看上去长发凌乱,没什么攻击性,老实多了。
云初今晚这个事,可大可小,可计较也可以不计较,但最近上头查的很严,处罚力度也大,要不要蹲几天,还需要耐心转圜。
好在晚上人不多,知道的也不多,事情好办不少。
李修岳往云初那边看了一眼,云初正好也看见他,如同溺水的小孩瞧见救命稻草,眼泪差点急出来。
李修岳深深看了几眼,略作停留以后,也不说过来跟她说两句安慰体己的话,穿着黑色风衣,背过去身,跟带她进来的人有说有笑的寒暄。
笑语声时不时传入云初耳朵里,未几,李修岳掏出手机打电话,讲了几句,把手机递给这人。
这人拿过去手机听了一耳朵,往云初这里看一眼,不用猜云初也知道是跟自己有关的事。
讲完以后电话交给李修岳,说了句什么,李修岳抬手吩咐刘助理,随后刘助理就跟那人一起离开了。
李修岳捏着手机,这才朝她过来。
走到跟前,他双手掏着风衣兜,顿一顿,把风衣脱下,抖开,兜头盖住她。
“赶紧穿上。”
云初本来就凌乱的秀发被风衣拍得更乱,她把衣服从头顶拉下来,蔫声蔫气的说:“谢谢啊。”
李修岳低头瞧她一眼。
倒不傻,遇到事知道找他。
不过喝醉酒还开车这件事,出了局子,李修岳得跟她好好掰扯掰扯。
不多时刘助理回来,拿着云初被没收的私人物品,云初到这时才拿到手机,她赶紧接过,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