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老痒愤懑的低吼,张言只是不以为意的挑了下眉,换了个姿势没骨头般的瘫在树上,抛了抛手里的叠成三角状的符纸,慢悠悠的用一种欠打的语气道“那当然啊,路上你给我使了那么多绊子,现在一报还一报,不折腾下你报复回来道爷我心里实在不舒服”
老痒“……”他忍下自己心中的怒气,理智的判断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勉强笑了下,推了下自己还幸存的眼镜,干脆道“成,我认栽,咱们也不说虚的了,你就直说想怎么样吧!”
张言翻了个白眼,啧了两声说到“你这软服的可真难看,不过我赶时间,懒得折腾你别的,乖乖给我把这个念个十几二十遍就成”说着掏出一卷薄薄的小册子扔给了老痒,“专心点,别念错字,也别想含混过去,最低20遍,不完整念完,你就别想着道爷我能放你一马”
老痒翻了翻手里连名字都没的只有几页的小册子,里面的字顶天了也就几万字,而材质更是连劣质草纸都不如,他顿时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了张言“这啥,不会是你家道经吧?你的惩罚就是让我念这个?!”
张言一脸理所当然“我可是文明人,当然要用文明人的方式处理了,不想念的话也行,西南方向20里处有家猎户,最近刚受了伤生活不便,你要想让我把你弄到那家做十几天义务劳工也成,两者自己选吧”
念经?做劳工?老痒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向了张言,只觉得对方想出这样莫名其妙的折腾方式简直是脑子有坑,而且他是不是对文明和他自己有什么误解?但形势所逼,他也只敢腹诽两句,翻了翻册子还是没发现什么问题后,最后确认道“念完你就告诉我吴邪在哪,把你手上东西给我?”
张言面色有些不耐的点点头,催促道“少废话,赶紧的,道爷我也赶时间”
老痒看了看树杈上斜靠着的张言,又翻了翻手里完全看不出什么名堂的册子,还是心有疑惑,但是他也没别的路可以走,只好提起十分警惕不甘不愿的按照册子里拗口的句子念了起来。
张言欠揍的表情不变,只在老痒开口的一瞬间不动声色的单手掐印,并晃了下另一只手里早就藏好的铃铛。
一无所知的老痒还在念着册子,他先谨慎缓慢的念了两遍,可也没看见张言有什么异动,更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这让他微微放下点心,语速放快起来,只想快点结束这在他看来颇为傻逼的惩罚。
就在又念了三四遍后,他终于发现了不对,自己的脑子正随着念诵的文字声音越发昏沉起来,他立刻就想丢掉册子停止念文,却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了,他整个人好像被强制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努力挣扎想停止自己的动作,另一半却依旧老实的念诵着册子。
老阴比!果然有诈!我艹你妈的!老子今后要再信一句你这奸诈王八蛋的鬼话老子就是狗!要是这次能逃脱,以后只要是道士,非见一个打一个不可!!
懊恼不已的老痒在心里不断咒骂着张言,努力保持着自身的清醒,可大脑却依旧不受控制的越发沉重,最后整个人睁着眼睛僵硬着直直向后倒去,倒地的那一瞬间,他依稀看见那狗道士轻巧跳下了树,表情冷漠的抽剑向自己走来,在意识丧失的最后一刻,他脑子里闪过了两个人影,老吴,妈……对不起……老痒的眼睛死死瞪着张言那越发放大的冷漠面庞,彻底没了知觉。
………………
张言慢慢走到倒地的老痒面前,“十三遍半,还成,看样子你这家伙还能意识清醒的活好一段时间,记忆少点就少点吧”他一边对着老痒自语,一边合上了对方还睁着的双眼,然后抓住老痒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提剑对着他手腕轻轻一割,血液顿时顺着伤口潺潺流下。
“我可真是一个以德报怨的好人啊……”张言一边接着老痒的血在老痒身上画着纹路,一边就想夸自己几句,可说到一半就住了嘴,“算了,还是坏点比较好”
看着画好的纹路渐渐隐没消失,他拿出那张折好的符纸,穿了跟线系在了老痒另一只完好的手腕上。
老痒猛的惊醒,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洁白的房间内,连身上衣服都换成了病号服,看装潢似乎是在一家医院的病房内,床头还挂着他的卡号,而跟他相邻的床上则躺着还在睡着的正在挂点滴的吴邪,他左右看了一圈也没再看到其他人,
在走下床试探了一下吴邪,确认对方一时半会不会醒后,老痒抬手按了一下床铃,这时他才发现手腕上正挂着一只三角符纸。
“叮,36床正在呼叫…”
‘多管闲事的家伙,别以为还了东西我就会感谢你’老痒扯下符纸看了一会,又扫了眼右手多出来的割伤,顿时冷笑了一下,立刻就扯开病号服查看起来,那狗比道士肯定在他身上做了别的什么好事,对他来说,道士现在就是这个世界最讨厌的存在,没有之一!
“诶,你是36床的吧,你这是在做什么,喊我是哪里有不舒服吗?”这时一个护士正好推门走了进来,看见老痒动作后有些疑惑,
“啊,没,没事,”老痒呆了一下,看到护士有点奇异古怪的眼神,赶紧放下手问到“我,我就是有些疑惑衣服怎么换了,谁,谁送我来医院的,还,还,还有,有什么别的东西没有?”
护士收回视线,翻了翻手上的报表,有些恍然“是叫解子扬是吧,你和旁边37床都是今天下午三点两个老汉送过来的,他们说你们两滚崖底下了,正好被他们采药的时候撞见,就把你们两送我们医院了,那两人现在已经走了,不过地址有登记,你需要的话可以找前台问问,放心你情况比37床好多了,身上只有些轻微擦伤和手腕一道划伤,基本随时可以出院,检查结果在这里,你可以看一下,他们来时还背着两个背包说是你们身上的,我们就按里面的身份证件给你们填了下身份信息,放心都是在监控下做的,里面东西都没少,但是入院前掉没掉东西那我们就不知道了,你醒了正好,跟我来补录一下信息,交下费用,最好再打个电话叫下37床的家属过来照顾他”说着护士就走了出去,同时让老痒跟她过去,
老痒呆了两秒,顿时明白了背后可能藏着的缘由,很明显,张言那狗比东西根本没自己出面,而是耍了手段把他们转由无关人员送到了医院,从而撇清了自己的关系。
他跟着护士交完钱后,赶紧去翻了一下包裹,果然里面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没有了,比如那些木仓支,比如他给吴邪的包裹里的烛龙蜡。
翻了一遍包裹里剩下的东西,老痒满目阴沉,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出门用不记名电话卡拨打了几个电话出去,
打完电话,老痒回到吴邪床前定定的看了他一会,虽然有歉意,但更多的却是坚定,他默默道,抱歉,老吴,但我不后悔,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
张言大咧咧的靠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把玩着手里的手机,顺便看着四周来往的人群,他偏头看着老痒匆匆忙忙的出了医院,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去,摇头笑了笑,
一个小时后,一辆救护车开进了医院,张言遥遥看着吴邪被送上救护车转走,随后老痒跟着其他几个后来的人也离开了这家医院后,叹口气,离开了医院,接下来的事,就跟他无关了。
张言随意走到一处公园内的长椅上坐下,看了看还是没有消息回来的手机,抬头看向了昏暗的天空,不由深深叹气,他得找地方过夜了,正想随地找个地方将就一晚时,一条短信提示弹了出来,张言看着短信上的地址,愉悦的吹了声口哨,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他又有地方回了,他当即就去了火车站搭上了去长沙的车。
…………
第二天傍晚,一栋出租楼内,张言刚推开一扇门,一双淡然的一点波澜也没有的眼睛正看向他,
床上的张起灵眯起眼睛看了看张言,确认来人后又转过头去睡着了。
看着闭眼自顾自睡觉的张起灵,内心莫名产生一种冲动的张言脱口而出“我说张老弟,我回来了都不欢迎一下的吗?”可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话是不是太矫情了?而且这种废话对于这闷油瓶来说……大概率就是被无视吧?
张起灵再次睁开眼,看了一会张言,似乎在分辨判断什么,在张言正垂头丧气时,淡淡道“欢迎回来”
看着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一如从前样子的张起灵,本来被歉疚与自责包裹着,死纠着自己想不起来的过去的张言忽然就放松了下来,虽然还是有些难以释怀,可终究他还是完成了想做的第一步,回来了不是吗?不过要是他现在对张起灵自打脸说其实张家曾经也算他家,现在其实是回来认亲了…应该也没啥……吧?
张言轻笑着搬了个椅子坐到了张起灵床边,熟练的把起脉来“又这么狼狈,老实交代,你把我之前送你的药给哪个小妖精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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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痒:道士都是神经病!以后见一个打一个!我说的!
隔得时间太长了,现在越写越觉得有点不满意,但是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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