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君王失神
一听这话,苏眉笙心中一喜:“皇上,臣妾给您夹一个鸡腿。”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腿,剥去了鸡皮,将鸡腿放入了他面前的碟子里。
这样的举动若是在说佟菲菲这件事之前,段景焕会很是受用,他喜欢她的这种体贴和贴心。可此刻,她这样的举动在段景焕的眼中就成了有目的,而非完全是为了他。
看了一眼鸡腿,段景焕淡淡的说了句:“朕已吃饱。”便站起来,离开了侧殿。
看了看段景焕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还剩下的半碗饭,苏眉笙小声嘀咕:“这就吃饱了?鸡腿不吃可惜了……”便又放下筷子,一伸手抓起鸡腿,自己吃了起来。
离开侧殿的段景焕走入大殿后,停下了脚步:“今晚翻牌菲贵人。”
“嗻,奴才这就去宣旨。”李德海弯腰答道。
“不用宣旨了。”段景焕面无表情的说完后,径直朝龙案走去。
留下了一脸发愣的李德海:不用宣旨?难道皇上想来个突然驾临延阳宫?
心里这样想着的李德海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还在侧殿内用膳的苏眉笙。苏眉笙刚才所说,他都听见了,也由此想起了当时的那件事。不由的对苏眉笙此举暗自赞叹了一番,在她如此受宠之际,还能让皇上去别的行宫,确实是他在这后宫之中所见的心胸最宽广的人。
坐在龙案后的段景焕虽已拿起了朱笔,却许久都未曾动一下,双眸虽盯在奏折上,却没有焦距,整个人就这样呆呆的定着,不言不动。
脑海里一直都出现着苏眉笙的脸,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一不在重现。只是一想到她说起佟菲菲之事,脑海里所有的她也就瞬间消失,换来的是心中一直未成消失的怒气。
他想要摒弃掉这些杂念,可偏偏就是不断萦绕在他眼前。
遂,心烦意燥的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不自觉的看向了侧殿的门口。
她还在吃……
那只剥了皮的鸡腿她一定不会放过。
不用看他都能想象出她用手抓着鸡腿,大口咬,大口嚼的模样……
鼓鼓的腮帮,油晃晃的唇,因为惬意和满足而泛起盈盈水波的秋目……
想到这里,段景焕用力晃了晃头,收回了视线。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何至于让他如此失神?
正在暗自自脑时,一阵碎步由远而近。
“皇上,臣妾也吃饱了,该退下了。”苏眉笙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苏眉笙没有看她,也没有回复,只是低头盯着龙案上不知写了什么的奏折。
“臣妾见皇上晚膳吃的极少,便嘱咐李总管晚上一定要给皇上准备由黑豆、黑米、黑芝麻和核桃仁,四样之物熬煮的四黑粥,此粥既能养胃,也能防止因夜里饥饿而无法无眠。臣妾多谢皇上赐的晚膳,就此退下了。”苏眉笙屈膝一礼后,转身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段景焕这才抬起头,看向了空空的大殿门口。墨眸微眯,不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她走的还真是头也不回!
“皇上,方才曦妃娘娘特意交代奴才……”
“砰!”段景焕一挥手臂,龙案上的笔墨纸砚瞬间甩落在了地上。
自家主子的忽然发怒,吓得话都还没说完的李德海慌忙跪了下来:“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滚,滚出去!”浑身散发着骇人气息的段景焕霍然一声怒吼。
“嗻!”李德海连滚带爬的出了大殿,却不敢走远,只能躲在门边上,侧耳听着殿内的动静。
一脸的懵状的李德海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心想:皇上这是怎么了?
就在李德海还没想明白时,殿内再次响起了一声暴喝:“滚进来!”
才刚擦完冷汗的李德海,顿时又冒了一脸冷汗,忙不迭的跑进大殿内,“扑通”跪了下来:“皇上,奴才在。”
“摆驾延阳宫!”段景焕说完,抬步朝殿外走去。
李德海一愣,此时去延阳宫?
他看了看天色,这才刚刚天黑。
可主子发了话,他又岂敢多问,忙站起来,跑出殿外去准备着龙辇。
……
延阳宫。
“主子,今晚你又吃的很少。”腊梅看着桌上只动了几口的晚膳,忧心道。
“收了吧,本主不饿。”毫无胃口的佟菲菲起身离开了饭桌,掀开门帘,来到了院子里。
安静的院子里点着两盏灯笼,虽不至于让整个院子都漆黑一片,却也算不上亮堂。
这延阳宫里除了几个姐妹常来,根本就没有其他嫔妃会来,因此这里亮不亮堂已无关紧要了。
身处院子里的佟菲菲宛若幽灵似的,与黑夜几近相融。
“皇上驾到!”
骤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佟菲菲一跳,也吓了行宫里唯一的婢女腊梅和唯一的太监小李子一跳。
“嘎!”大门被人推开,顿时昏暗的院子被门外提进来的几盏通明的灯笼给照亮了。
段景焕跨步走了进来。
佟菲菲和一俾一奴,三人急忙跪下。
“恭迎皇上!”此时的佟菲菲连声音都在发颤。
皇上来了!
皇上今晚真的来了!
若不是有够强的意志力,此刻的她一定会惊喜的晕过去。
段景焕站在她面前。
跪着的佟菲菲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见到了那双明黄色的,绣着金丝龙纹的朝靴。
她的心跳的厉害,脸颊烫的厉害,若不是双手死死掐住手里的帕子,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跪得稳。
“菲贵人,为了获得晋封,你花尽心思引朕注意。如今又为了一次侍寝,你更是不遗余力。你这老实安分的表象下却藏着一颗虚伪非分的心,倒是让朕看走了眼。”
激动欣喜的佟菲菲一震。
没有想象中温柔的将她扶起,没有想象中柔软温和的声音,有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顿冷嘲热讽。
“皇,皇上息怒。”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里的佟菲菲诚惶诚恐道。
“息怒?”段景焕的声音夜凉如水,且充满了不屑,“就凭你也配让朕生气?”
他的语气,他的话语,都让佟菲菲慌乱的不能自己,一边磕头一边道:“皇上,奴婢若是做错了什么,一定会改,求皇上息怒,求皇上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居高临下,微眯着眼眸的段景焕俯视着伏头跪在地上的佟菲菲:“你尚且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请,请皇上明言。”佟菲菲直到此刻,都还处在一团混乱的懵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