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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我打下来多的江山、凭什么让你们来毁?

八月、徐家大计彻底拉开序幕。

这场大计里,安隅身在计谋之中。

愿吗?

自她决定跟徐绍寒好好过开始,就没什么不愿的。

但安和不是她一个人的,徐绍寒在未经她允许的情况下将其也划了进去,无疑是触了安隅的逆鳞。

好脸?

自是没有。

安隅顶着徐绍寒阴寒的目光径直上楼,全程视线未曾施舍他半分,明显,怒火不小。

主卧衣帽间呢,安隅拿起睡衣准备进浴室,不想,将伸手推开浴室门,身后一只大手穿过来又将门拉上了。

回眸,只见徐绍寒站在身后,面色阴寒冷冷凝着她:“先吃饭。”

“吃过了,”她答,尚且没有什么怒火,话语亦是平平。

“吃的什么?”显然,徐先生不信她的鬼话。

“饭,”她望着他,咬字清晰甩出了这么一个字,而后在加了句:“白米饭。”

比起前一句,后一句带着些许不耐之意。

二人皆有情绪,若不加把控,一场争吵,势在必行。

可显然,徐先生并非那么愚蠢的人,他深知此事确实是自己出尔反尔在先,自然也不会将自己段位摆上去。

昨夜,徐君珩联系他时,他是拒绝的。

可无奈,有些事情不是他拒绝便行的。

事情越是拖到最后,中间越容易生出事端,徐君珩的上位之路,不能在拖下去。

将何莞送到任何一个地方去,都有风险。

唯独控在安隅手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徐家人不缺权势,莫说是一个事务所了,只要徐君珩有心去做,开家公司给她造也不是不行。

可有些东西,不是金钱可以解决的。

徐绍寒自知理亏,所以态度自然是低了几分,他话语温软,带着几分哄骗之意:“我还没吃,安安陪我。”

言罢,伸手去抓安隅的掌心,却被人不动声色躲开。

“我累了,你自己去吧!”

言罢,似是不想见这人,伸手推开浴室门进去。

徐绍寒站在门口,抬手,抹了把脸,狠狠叹了口气。

而安隅呢?

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人,脸面无半分喜色,冰冷的眸中无半分温度。

身为妻子,承丈夫一个人情,过分吗?

不过分。

可安和不是她一个人的。

倘若要是护住合伙人必然要直面徐家,直面这权力之争。

“安安-------,”站在门口的人久为听见流水声,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浴室内,安隅伸手,将洗漱台上的水龙头打开,流水声哗哗流出,阻了徐绍寒的言语声。

一里一外,二人皆心有所想。

对于徐家而言,一个安和或许并无什么。

可对于安隅而言,安和承载了她多年来的梦想,与这一生的骄傲。

能放弃吗?

不能。

没有安和,哪有现如今的安隅?

她这辈子,真正的底气不是因为嫁给徐绍寒,而是因为她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因为她永远不怕失败,因为她不管走的如何惨痛,安和都会是她与这个世界抗争的利刃。

可徐绍寒、、、、、不懂。

或许懂,只是眼前,大任重于一切。

安隅洗完澡出来,徐绍寒依旧在,与刚刚不同的,是他手边多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望了眼,未言,将打湿的发尾缓缓擦干,随手将毛巾扔在了梳妆台上。

走近,端起徐绍寒手边的汤药,一口给闷了。

临了,将手中瓷碗搁回去,转身,欲往床边去。

却被人拉住了手腕。

“安安、我们谈谈,”徐绍寒这话说的温软,且还是刻意而来的。

他知晓,安隅心中窝着火,也知晓她不赞同徐家的安排。

但眼下,冷战,吵闹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谈什么?”她反问,尾音微扬。

“关于徐家之事,”这人,素来会抓重点。。

安隅不会因为他强塞进去一个何莞而又怨气,他妻子的目光素来比别人看的长远。

若是顾左右而言他,徐绍寒觉得,她们二人今日怕不是吵架这么简单。

许是徐绍寒这直白的话语让安隅压着的火稍稍松了几分,她坐在床尾床榻上,看着徐绍寒,一副可以谈谈的架势。

“你知晓,权利之争,素来不能拖拉,夜长梦多这一词,并非无道理,何老身为上朝元老,在政界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虽归隐山林,但多少有几分威严在,老大上位之路若不想让无辜之人血流成河,那么,拉拢何老是唯一的一条捷径,何家幼女何莞恰也正值婚嫁之龄,于公,老大承了何莞这个人情,无疑也是让何老间接性的欠了自己一个人情,于私,倘若老大真有心于她,也能算是一场门当户对的佳话。”

安隅闻言,不知心中做和感想,徐君珩为了不让无辜之人血流成河,不惜去出卖自己的色相,亦或是出卖自己的婚姻。

徐绍寒这话,若是细细琢磨,会让你浑身冷汗涔涔。

何家幼女正值婚嫁之龄,若二人真有心,娶回家,也算是一场门当户对的佳话。

若是无心呢?

徐君珩会不会借着何莞将何家一网打尽?

“何莞本就是法律出生,安和在业界内的名声又是响当当的存在,大抵是二人随意聊天时提了一嘴,不管何莞是出于何种目的,老大既然有所谋就必然会顺应她的话语说下去,入了安和,怎么说,怎么做,还是你说了算。”

这是一番规劝的话语,徐先生压着嗓子尽显温柔之态,似是害怕自己说出来的话语引得安隅不高兴。

可尽管如此,尽管他放低姿态低声下气。

安隅依旧如同一只饿了许久的狐狸般嗅到了这其中的阴谋。

“倘若有一天徐君珩要除掉何家呢?你能保证我安和不受牵连?”拐弯抹角?她不干。

她要的是徐绍寒最直白、最真诚的回应。

这话,徐绍寒无法回应。

倘若、徐君珩欲要将何家一网打尽,又恰好何莞在安和,那么、必然会有所牵连。

现在下定论,为时过早。

徐绍寒的沉默让安隅压下去的那份火,又开始蹭蹭蹭的往上冒了起来,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安隅望着徐绍寒,半晌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权力斗争必然有所牺牲,但不能是我,”这话,她说的强硬。

瞪大双眼怒视徐绍寒。

“不会是你,”徐绍寒回应。

“但你们现在的做法让我很难相信不是我。”

人都塞进来了,说这么多有何用?

徐君珩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估计是知晓她会直接拒绝,所以才会绕道而行去找唐思和。

包括徐绍寒。

“诚然、你是徐家人,徐君珩是你兄弟,你们兄弟情深携手并进我能理解,但徐绍寒,你别忘了,我是你妻子,是你爱人,你是否有义务在徐君珩将算盘打到我身上的时候提前告知我一声?你说不想让我太过被动,我看你也并未真心实意让我站在主动的位置上,你口口声声规劝我时说的比唱的还有好听,但你扪心自问,摸着你自己的良心问问,你今日干的这叫什么混蛋事儿。”

“一边说着不让我受伤害,一边帮着你兄弟将刀子往我身上捅。”

“是、大是大非面前个人感受都不重要,但你莫要忘了,安和不是我一个人的安和,出于合伙人的道义来讲,我不能干谋害他人之事,且这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跟着我一步一步从刀尖里走过来的儿。”

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事她不能干,也不会干。

抛去她与唐思和过往的关系,就单单是二人创建安和时的艰辛,她也不能做这种得鱼忘筌的阴险小事。

可安隅这话,在徐绍寒耳里听来,颇为不是滋味。

她一口一个出于道义,一口一个不能干谋害他人之事,说的是谁,他在清楚不过。

本是一场心平气和的交谈,但在如此氛围下,安隅字里行间都在谈论唐思和,徐绍寒心里的小火苗蹭蹭蹭的往上冒。

于是、一句微怒的话语直直甩了出来。

“你倒不如直言说你不能对不起唐思和。”

话语落地,徐先生后悔了。

他素来沉得住气,可今日,显然是被徐太太气的不轻。

有些话,不能说,可他今日却脑子一热,说出了口。

满室静默,落针可闻。

安隅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那目光好似在看一个陌生的不能在陌生的人。

“你什么意思?”安隅问。

“我----------。”

“你想说什么?”安隅在问。

话语一句比一句高涨。

噌、本是坐在床榻上的人猛的起身,满身火气毫不掩饰,这个口口声声说能理解她前程过往的人今儿暴露本性了,说什么尊重、理解、包容,都是空口白话。

卧室内,一场战争一触即发。

徐绍寒有心想道歉,可安隅根本不给她机会。

她怒目圆睁,满面怒火,犹如婚后他离家之后的那次争吵般,字句之间带着利刃狠狠的扔向徐绍寒,:“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安和是我一个人的,它也不能成为你们徐家争夺权力的牺牲,我千辛万苦呕心沥血拼了命打下来的江山,凭什么让你们来毁?”

言罢,她未曾给徐绍寒反驳的机会。

拂袖而去。,

哐当一声,狠狠带上了房门。

一场争吵,就此停歇。

大抵二人之间的恩爱日子过的太长久了,长久到安隅不想这份温情就此消失。

若是以前,她不拿着语言的刀子将徐绍寒捅的面目全非怎会罢休?

可今日,她的离去,怎能说不是一种无声的退让?

有些话,不能说。

可二人长久对峙,难保不会脑子一热直言出来。

卧室内,徐绍寒做坐在椅子上,沉默片刻,而后,一身叹息狠狠从嗓间溢了出来。

显然也是头疼难耐。

另一方,安隅更甚。

徐绍寒明知她不想不愿,却还是选择先斩后奏。

无疑是触了她的逆鳞了。

她爱徐绍寒,但这种爱,不能建立在牺牲自我身上。

她自私自利,永远都做不到为了旁人去牺牲自己。

她这辈子最瞧不起的便是胡穗为了荣华富贵依附旁人,她明明瞧不起这种人,又怎会让一场婚姻将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呢?

这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徐绍寒知晓安隅心中有气,不敢在其跟前晃悠,让徐黛规劝了几句。

午夜,安隅入眠时,未见徐先生人。

直至时钟转点,这个在书房坐到半夜的人才敢小心翼翼的出现在安隅身旁。

可这夜,并未如他所愿。

凌晨三点,安隅电话铃声大作,将她吵醒。

徐现身醒来,伸手,本是想直接给掐断的,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接起,那侧响起了宋棠急切的话语:“姚老先生住院了,医生下了病危,他的秘书刚刚打电话过来让你过去一趟,关于遗嘱,有所更改,让您一定尽快---------。”

宋棠话语尚未说完,原本困顿的人,睡意顿消。

伸手按开床头灯,翻身而起,按开免提,疾步进了卫生间换衣服。

手机搁在衣帽间长榻上,宋棠话语在那方源源不断而来:“秘书的意思是今晚难过,让您做好万全准备。”

“知道,”一条长裤,一件白色雪纺衫,素面朝天,安隅提着包准备疾步出门。

“一起,”后方,徐绍寒跟随而来,安隅看了眼他身上的睡衣,扫了眼,直接道:“阎王也不等人。”

言下之意,我也没时间等徐先生。

这夜,安隅出门,喊了名值班警卫。

直奔医院。

凌晨三点的磨山是静寂的,除去夏季虫鸣鸟叫声在无其他声响。

未曾睡好的人面色有几分寡白,她伸手,从包里摸出口红浅浅抹了一层,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太过憔悴。

磨山到市中心医院,一个小时的车程,因着是午夜,在加安隅不断催促,警卫一路狂飙,只用了四十四分钟。

下车,安隅带着警卫一起上去,电梯里,浅声跟人交代:“一会儿不用太客气。”

警卫一愣,但却也点了点头。

似是不明白自家太太半夜三更来医院,在加上这么一句不客气是为何。

有种大半夜不睡觉跑出来跟人打架的感觉。

这世间,最能让人反目成仇的是什么?

钱财与权利。

上半夜,安隅与徐绍寒为了权利发生了一通争吵。

后半夜,她站在钱财这方感受着死神的临近。

姚老爷子做外贸起家,数十年的经营自然积攒了一笔不菲的财富,可这笔财富并未给他的晚年生活带来什么好处。

古人总言,人至老年,当享天伦之乐。

可他未曾享受到半分,他的老年生活,皆数在儿女的勾心斗角与互相谋杀中度过。

安隅到时,他的儿女皆守在重症病房外,大大小小十几口人、。

有人红着眼抹眼泪,有人一言不发靠在一旁,亦有人默不作声坐在椅子上。

可这眼泪有几分是真?

老爷子的秘书年近六十,也算是家族企业里的元老人物,自也是老爷子最亲近的人,见了安隅,似是见了救星似的。

紧忙迎了上来。

客客气气道了句安律师。

“清醒着?”安隅问。

“清醒着,”秘书答。

“医生也认定了?”她在问。

“认定了。”

无疑,宋棠在她之前都将必要事项给人交代了。

安隅欲要进重症病房,却被人拦在门口,凌晨三点半的光景,安隅没什么心思同人吵架,看了眼身后保镖,后者会意,迈步上来将欲要作威作福的人拦在了安隅身后。

“安律师,你一个人进去怕是不妥,我们家总该有人进去吧!”

“有何不妥?怕我谋财还是害命?”安隅冷声反问,话语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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