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落微乃徐家二女,国际钢琴大师,从小的艺术熏陶让她气质非凡,一头修长的直发披在脑后让整个人多了丝不食人间烟火之气息。
实乃,今日夜间她本该是在琴房练琴,出来倒水之际见自家母亲急冲冲出门,询问了嘴,听闻徐绍寒被收拾。
心里头可是万分高兴的跟着母亲来了。
自幼长在徐绍寒前头,打小见他无法无天,今儿难得有人能将他收住,可不得高兴高兴?
书房内,安隅手脚僵硬坐在沙发上端着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触及到徐家二姐那眉笑眼开的神色时,显然是有些、、、、、、、、诧异。
婚礼上见过一面,今日算是第二面。
徐洛微与徐子矜似是有些不同。
若说不同,徐洛微身上无论是气质还是模样亦或是神色都与徐绍寒颇为相像。
而徐子矜,与之有所出入。
她倚在书桌前喝着水,模样颇为淡然,好似现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不是她亲弟弟似的“你用什么砸的他?”
“、、、、、、、、、”安隅愣了。
徐洛微再道;“下次砸的时候偏开那些值钱儿的物品,划不来。”
“你们当初结婚布置这婚房的时候,绍寒可是从爷爷奶奶那里搜刮来了不少值钱的物件儿,可千万别用那些砸,贵、划不来。”
徐洛微这话,说的一本正经。
饶是安隅这么个不要脸的人都暗暗咂舌了番。
二人倚在书房喝了点水,徐洛微拉开门往对面去了,说是去看一眼。
安隅坐在书房沙发里,握着玻璃杯的手缓缓摩擦着杯璧,眼眸中隐隐有股子难以言喻的神色。
让胡穗断子绝孙有因果,让旁人无路可走也有因果,那么今日让徐绍寒脑袋开飘儿因果在哪儿?
她安隅素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只是今日的徐绍寒倒是颇有些无辜。
明明,他只说了一句话。
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片刻,许是心烦意燥坐不住,起身,往阳台方向而去。
她与徐绍寒二人书房并排,书房阳台连着阳台,不同的是,男人那边阳台上放着上好些奇珍异卉,而自己这边,却空荡荡一片。
活脱脱像个有品位的先生娶了个邋遢的妻子。
正出神之际,后院传来声响,她定睛看去。
徐子矜正蹲在后院逗白狗,夜黑风高时,她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徐子矜此时的举动。
庄园后院是大片草坪,偶尔,能看见徐绍寒与公司高管在打高尔夫。
亦能看见他负手闲庭信步走在草坪上,秘书周让跟在身后同他汇报行程。
而此时,徐子矜蹲在白狗身前,撩着它的下巴,白狗似是与其感情颇好,汪汪了好几声,蹭着她的手。
稍刻,徐子矜扔了球出去,白狗撒欢子去追球。
若此时,换做青天白日,安隅必会觉得这一人一狗颇为和谐。
可此时,夜黑风高,原谅她没什么欣赏的心情。
身后,徐洛微去而复返,站在安隅身后,目光静静望着院落里的一幕。
端着水杯的手紧了又紧,一双好看修长弹琴的手指尖微微泛白。
本是温润的面庞,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安隅端着水杯收回视线,缓缓转身,刹那间,好似看见徐洛微脸面上那一闪而过的阴狠与毒辣。
定睛细看,烟消云散。
无踪迹可寻。
“医生说了,无大碍,”她道,端起杯子喝了半口水在道;“他皮糙肉厚砸两下也不碍事,莫要担心。”
安隅闻言,眼帘微收,点了点头。
徐洛微见此,一手端着杯子一手牵着她往屋子里去,话语柔柔;“自古子女成家便是有自己的小家庭了,母亲也是通事理的人,思子心切可以理解,安隅也莫要同母亲一般见识。”
她笑颜温婉,而后视线往阳台那方去了去,后院里欢快的狗叫声让其眉头拧了拧;“绍寒处在这个位置上,多有逢场作戏之时,安隅若是能忍便忍,不忍、也无人敢说何。”
“只是,”她话语淡淡,在度开口,“安隅你既坐上了四少夫人这个位置,莫要让他人在肖想半分了。”
这个他人,到底是何人,徐洛微未曾指明。
只是安隅也知晓,这首都多少莺莺燕燕豪门世家小姐等着她下堂?
自古帝王宰相之家,多的是人趋之若鹜,攀附,巴结,亦或是费尽心思与之有所瓜葛。
即便演变至今,这股风气只有愈演愈烈,没有半分消减。
眼看即将转点,徐绍寒在疼痛中醒来,睁眼,入目的是徐洛微坐在床边优哉游哉的品着茗。
见他醒来,伸手将垂在耳边的碎发别致而后,话语间夹着些许幸灾乐祸;“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收。”
嘶、、、、、、徐先生脑袋更疼了。
本是睁开眼的人复又闭上眼帘,不想说话。
徐洛微这么个小飞侠在,徐家其余人怕是也在。
如此想来,徐先生只想在睡一会儿,只因、睁开眼,脸确实是没地儿放。
徐洛微似是敲出了他的意图,笑意悠悠道;“好好一姑娘给你吓傻了,母亲面色不大好,不去宽慰宽慰?”
“人呢?”徐洛微话语将落,本是闭着眼帘的人倏然半撑身子从床上起来,是那般急切。
恍惚,门口有动静。
徐洛微面色深了深,但笑意不减;“书房。”
徐子矜推门进来恰好撞见如此一幕。
只见徐绍寒穿着深蓝色睡衣,连拖鞋都没来得及趿拉上,跨步赤脚异常急切往书房而去。
尚未站定只听徐洛微话语温温;“怕安隅给吓着了,醒来就找人。”
这无关痛痒的一句话,是如此轻飘飘又跟带着狂风暴雨似的砸进了某人心头。
徐子矜落在门把上的手紧了又紧,但面上端着的却是担忧弟弟的容颜。
婚房内,一坐一站,一静一动,徐洛微的温婉和徐子矜的隐忍,俨然是两种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