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神色慵懒,瞧着精美的手套伸手抚摸着,“皇上临幸宫女,自是正常不过的事情,又值得你紧张得如临大敌吗?”
上官雯紧锁秀眉,连连摇头:“太后,她是萧泠泠身边的宫女呀!”
太后又如何不知,眉心紧蹙,淡淡地说道:“你是担心萧泠泠用宫女来固宠?”
“对呀!”上官雯忙地跨前一步,朗声说道,“如此一来,皇上冷落臣妾,更加冷落上官家。”
太后冷冷地打量着她,轻嗤一声,“日前你的父亲三番数次前来,从你口中从未听到半句与上官家有关之事,如今有了危机,又自认为上官家的女儿了!”
上官雯脸色通红,声音惶恐,“太后,妾身想做的便是将太后与父亲之前送妾身来的目的一般,皇上吃软不吃硬,我们对着干终究会吃大亏的,可若顺从皇上,也许有一日,妾身能够成为皇后,生下的孩子自然是上官家的血脉,不也和太后一样吗?”
闻言太后有几分心动,紧锁的眉头舒展,深深地看向她,想从她的面庞上找出转变的答案。
上官雯的面目笃定,瞬也不瞬,回眸凝视着她。
片刻后,太后只点了点头,“那好,哀家暂且信你一回。”
三日来暗香不离皇上的左右,萧泠泠在凤宁宫里听得雨声沙沙,院子里泛着泥土的腥味,坑坑洼洼的。
穿着的绣花鞋很快湿透,一阵凉意直涌上脚尖。
瞧见了刚犁过的泥土异常的平整,她突然不知为何走了上前,整个人踩在了泥地里,离开后,一排脚印顿时深深地流了下来,洁白的绣花鞋上满是黄泥点点。
宛秋此刻瞧见,惊得脸色雪白,忙地寻来新鞋子为萧泠泠换上。
站在廊下,远远地便瞧着那一对脚印,才转身入内。宛秋不明所以,可是萧泠泠的眼眸闪过了一丝的落寞。
“莫非因为暗香吗?娘娘!”宛秋意味深长,只看向外间低声说道:“已经三天了。”
扳着手指,“三日来二人之间怕是和和美美吧,娘娘是否不适及不甘。”
“没有!”她当即否认,转动墨玉般的眼眸,紧抿着上唇眼神坚定。“暗香是本宫身边的婢女,本宫又如何会吃她的醋?”
横了她一眼,满目不快。
宛秋当即顺从地低垂下眼帘,不再吭声。
宫殿里死一般的沉寂,稀松的风雨只飘了进来,待到下午,雨声停歇,居然天空放晴,宫殿里面一扫暗沉,明朗了许多。
萧泠泠得到皇上的圣旨,封暗香为美人,圣旨上却有另外一个名字,问公公,“景儿又是谁?”
“回娘娘的话?景儿今日才刚入宫,是右丞相的女儿,闺名花景儿。”
“好端端的怎么会冒出来一朵花儿来呢?”宛秋不解。
公公脸上挣出一丝笑容,“小姑娘乖巧温顺,与暗香美人伺候皇上的身边,皇上颇为喜欢便,一道晋为美人!”
“看来我们礼物准备少了!”
萧泠泠命宛秋再备上一份,待到二人前来时,才见到真人。
不同于暗香的婉约之美,景儿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睛娇俏可爱,是一眼便令人喜欢上的女子。
“多谢皇后!”她规规矩矩地。
安排的住处在莲月宫。
暗香依旧愿意陪伴着萧泠泠,留在凤宁宫。
景儿嘴巴甜,见面后还奉上了自己研制的胭脂。
萧泠泠只命人收下,嘱咐几句便令她退下。待到人一走,让人将胭脂丢在一旁。暗香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了另外一盒,也随之丢弃。
见她默然不语,萧泠泠的眼眸闪过一丝无奈,“如今在宫中万事须得小心。”
“奴婢明白了!”
“还自称奴婢?”
萧泠泠携着她的手在一旁坐下,“你我可以姐妹相称!”
“臣妾不敢。”
此刻的的她眉眼生动,虽然依旧隐着淡淡的哀愁,较之前已然开朗了许多。萧泠泠简略地问起皇帝如何。
她极为忌讳一般,只是扭捏,不肯说得真切。只当她累了,令人带她去西厢房里歇息。
人一走,宛秋当即从里间走出来,摇了摇头,“皇后娘娘,奴婢一直觉得她怕是对皇上心动呢。”
“不会的。”萧泠泠异常的笃定。手抚额头,“你可打听出来景儿为何在此时入宫?”
宛秋点了点头,“是右丞相,见到皇上近来心情愉悦,知道皇上在后宫里宠爱一名宫女,心急火缭的便命景儿入宫,当时由太后出面,令她前去给皇上送香囊,与皇上对了眼,那么也同时册封为美人!”
右丞相的女儿,印象中,那是一位八面玲珑的男子。前世里一直被上官丞相压制,并无施展的手段。
四个女人的后宫平分君恩,倒是不容小觑。
“娘娘,一名小小的美人而已,我们大可以除去的!”
“不行!”或许便是太后的目的,只等自己按捺不住,倒中了她的诡计。
有暗香在手中,一个小小的景儿算什么。
萧泠泠眼眸隐有得色,悠闲自在得并不以为然。
从景儿的口中,上官雯得知几时来暗香所受的宠爱,三天来皇上时时刻刻的与她一起啊,弹琴读书写字,好似神仙眷侣。
景儿在旁边只是为她们磨墨。
“真是矫情,从第一眼,本宫便瞧着她不安分,才短短几日,已经勾引得皇上失魂落魄,短短的时日便封为美人!”
越说越为烦恼。
“此刻暗香是皇上的心尖尖,娘娘若是与她起冲突,倒是被人抓住把柄,以为娘娘心眼小,嫉妒呢。待到往后有机会再惩治一番!”
“机会,等到机会前来,我已经老啦!怕是莲月宫也成了冷宫一般,走!”带着景儿来到凤宁宫的西厢房。
萧泠泠正在歇息,而厢房内的暗香正在绣着并头鸳鸯,极为入神,直到面前的光线被挡住后才抬眼见到二人。
她连心放下了针线,起身微一曲膝,“见过雯妃娘娘!”
甩着手帕看着画上的绣画撇撇嘴,说道:“这是鸳鸯吗?倒像是两只肥胖的鸭子!”说罢,别的宫女们不禁掩着嘴嗤嗤地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