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辞手里捧着一只陈列盒走了出来,他对着文苒点点头。
“是的,有一次,你还把我的书本一古脑的全倒到了地上,在里面找来找去,说要找本童话书让我念给你听!”
胥辞眼里含笑睇着文苒。
人的记忆,真是很奇怪。
在此之前,胥辞基本没怎么想起文苒这个人。
可这阵子经历了这些之后,记忆一经打开,便像缺了堤的洪水一般,文苒小时候和他一起的记忆,便一件一件清晰地重现眼前。
文苒一额黑线,她捂着额头尴尬地嘟囔,“我以前,这么调皮吗?”
文苒一直以为,自己还挺乖巧可爱的。
胥辞在她身边坐下,将陈列盒递到她面前。
文苒接过陈列盒,一边仰头看着他。
“我那样,很惹人讨厌吧?”
胥辞摇头,“怎么会?很可爱!”
文苒觉得,胥辞对自己,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都是自带滤镜的,好像,在他眼里,无论怎么样的她,都是可爱的都是好的,就好像,无论她什么样子脾性,他都能接受一样。
“你当然觉得可爱,但那样,真的挺讨厌的,挺不识趣的。”
文苒给幼时的自己偶尔莽撞的行为作了个评价。
胥辞偏头打量着她,“小孩子不都是那样吗?对什么都好奇想要探究竟,对什么都充满了征服欲。”
胥辞这些话,并不是为了安慰文苒而说,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心话。
大概,是他性子太冷,又或是家里的长辈从小对他规条太多要求过高,就算是儿童或少年时代,生活也是正规而无趣的,全然没有少年人该有的朝气和蓬勃。
而她,就像冷冬里的一抹暖阳,霸道又直接地,从他扯开的窗帘里莽撞地冲进了他的房间,冷而沉闷的房间,因这一抹暖阳而有了灿烂的色彩,有了和熙的暖意。
文苒也偏过头,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眼眸。
“倒是你现在……”
文苒的心倏地提了起来,“我现在怎么了?”
胥辞沉默了一下,卧室里的气氛,突然像是凝固了一样。
文苒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宣判。
胥辞深深地凝望着她,抬起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你现在,有点太成熟了太懂事了……”
“啊?”
文苒奇了,她只听人抱怨,说你太不成熟太不懂事,原来,太成熟太懂事,也不是好事?
“苒苒,你才十八岁!”
文苒一头雾水,“是啊,我十八岁了,我是个成年人了,成熟一点,懂事一点,不是好事吗?”
文苒的头发很软,跟她小时候的性子一样。
“成熟懂事,是好事,不过,你偶尔,是可以任性一点的!”
胥辞想起文苒刚才跟他说的话,“总绷着,会很累的!”
这丫头的现状,大概,就跟他死命工作时绷紧的状态是一样的吧。
不过,他是由骨子里男人对事业的上进心和对困难的征服欲所驱使,纯粹自愿。
而她,更多的,或许并非自愿,而是,为生活所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