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玥愣了愣,五公主想针对叶蔚蓝?
她和姐姐过来的目的,可是借五公主的手来将萧瑾岚送到那边域之地受苦的。
“叶丞相的长女?那个女魔头?”
“那次女儿节你不是也瞧见了?本公主最讨厌的人便是她!”
萧瑾玥拧着眉,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看向自己姐姐。
萧瑾华接下话口,道:“叶蔚蓝乃为丞相嫡长女,皇上应当不会……”
担心这话穆欣恬听着不舒服,她又道:“不过叶蔚蓝为人确实跋扈,恶名远扬,其实不必公主多操心,她也会被自己的名声所累。东霍使节只要随意打听一下,便能知晓她的名声,皇上也不好赐封啊。”
她仔细端详着穆欣恬的脸色,斟酌着再开口,把萧瑾岚拉到炮火前,却不想穆欣恬抢先一步,开口道:“我记得,叶蔚蓝最近有个走得近的贵女,似乎是你们太师府的?”
穆欣恬纵然对叶蔚蓝厌恶,却也知眼下最重要的事,并非是叶蔚蓝,而是自己能否逃过和亲之事。
萧瑾华的计策却是极妙。
望着穆欣恬面上不擅掩饰而流露的神色,萧瑾华眼底掠过幽幽暗芒。
……
另一头,穆欣恬的生母淑妃,还不待她来求,自个儿闻讯,便已是焦急得睡不着,谁知自个儿女儿突然跑过来说了这番话,她微微一愣,忍不住道:“这法子倒是可行,只是选谁家的女儿呢?既身份不能太低,她父母也……”
“母妃,只要父皇答应了,谁还敢抗旨不成?”穆欣恬理所当然地开口,眼里露出些许快意,“人选我早便选好了,父皇最是疼我,定然会点头的。”
淑妃见穆欣恬如此自信,不免颦眉。自己女儿有几斤几两她还是清楚的,想来这法子又是萧瑾华出的。
尚不知萧瑾华是何用意,但如今事在眼前,这法子确实不失精妙,故而第二日特意等到皇帝下了朝,便亲自去求见他。
只要先得到皇上首肯,其他的事,日后再说便是。
何况萧瑾华那人,或许也是为了以帮助恬儿来向自己邀功呢?
皇帝来到御书房门前,便看见了端庄的淑妃向自己行礼,他面色未有变化,只让她随自己进了御书房。
第二日,萧韵也被解除禁足,出来了。
坐在铜镜面前,任由婢女们为自己梳妆,她却轻轻垂下羽睫,望着自己搭在腿上的手背。
“小姐,出去走走吧。”
茱萸望着镜子中仿佛失去神采的萧韵,她眼里有些不忍,为她梳妆好后,便轻声开口。
萧韵却抬眼望了下外面的阳光,摇了摇头:“不了,外面的太阳过于刺眼。”
茱萸见她转身往床边走去,咬了下唇,转头对那些丫头们道:“你们先下去吧。”
随后走上前,蹲在萧韵面前,轻轻抿着唇,道:“小姐,您振作一些……”
“茱萸,我是不是输了?”及至嬷嬷派人来通知消息,她可以出去了,到现在,她没有出去。
禁足这几个月,老夫人真是狠心思,将她和茱萸一同关起来,不容许任何人出入,也不容许送饭的同她讲话。
她对外面的消息一无所知,只隐约知晓,萧瑾岚的婚事要办了。
而茱萸闻言,原本的无措一扫而空,原来小姐是在和四小姐比呢。
虽那四小姐确实心思诡谲,多般手段让人招架不住。
可,为今重要的却是不能让小姐自我放弃下去。
茱萸急忙道:“没有,小姐,我方才出去打水时,没见着府里有什么与往常不同的地方,我便打听了一下,据说是东霍来了使臣,老太师他们都忙着接待来使,四小姐的事便被推迟了。”
见萧韵有了反应,茱萸再接再厉:“老夫人几次将亲事推迟,也未见二殿下有何不满,小姐,我猜二殿下未必就对四小姐有心,你不如振作起来,把握时机。”
萧韵瞥了她一眼:“时机?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时机?”
老夫人她自然是指望不上,老太师,她这个亲生父亲,也不曾对她有多上心,一心想将萧瑾岚嫁给昭寒哥哥……
萧韵咬了咬牙,眼角便红了。
“小姐,我听说,那使节来南越,是为了让公主去和亲的。”
萧韵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茱萸一五一十地老实交代了,其实她往日里便有探听消息的习惯,如今被关在院子里几个月,出来了自然更加不安,要多探听些。
也是巧得很。萧瑾玥今日居然回了太师府,同林氏讲起此事。
“你是说,五公主不愿和亲,想让大臣之女代她去,而她们的替死鬼,选的便是萧瑾岚?”萧韵若有所思,“那东霍可不是个好地方。”
萧瑾玥与五公主关系交好,想来五公主挑中萧瑾岚,萧瑾玥定是没少说话。
“是呀,小姐!若是皇上真的下旨,那即便老太师再怎么希望四小姐嫁给二殿下,也不能抗旨的呀!”
萧韵唇角忽然有些难以抑制地翘起,嘴里却道:“如今圣旨不是还没下么?不过岚儿先有救驾之功,又已是县主,再晋封公主也是合情合理,远赴东霍和亲,也是为国献身了,能留下不少美名呢。”
茱萸一愣,看着萧韵面上莫测的笑意,她有些胆寒的同时也忍不住高兴,小姐振作起来了。
“小姐,你的意思是……”
“五公主既然有那个意思,我自然是要暗中相助的。”萧韵美丽的面容上露出些许笑意,与方才的死气灰暗全然不同,茱萸感觉眼前的世界似乎都亮了不少。
却全然不知,她们主仆二人的谈话,尽数被人听了去。
透过窗棂子照进来的阳光像是被卸去了力道一般,斑点般散在桌案上,萧瑾岚一边练字,一边听着流羽的禀报,面上没什么表情,只等他说完,才幽幽道了一句:“我这位五姑姑还真是被关傻了,竟是一时忘了,什么叫隔墙有耳。”